白箏箏就這麼想了一瞬就立刻排除了這個想法。
要是三師兄真的喜歡虞北姬,那之前怎麼會對虞北姬那樣呢。
還一直為了她傷害虞北姬。
說不定真是因為自己才連帶著虞北姬也受了她的恩賜。
要不是她,說不定三師兄根本不可能維護虞北姬。
這樣一想她覺得通順多了,見虞北姬被逐出宗門,心裏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大事。
她始終記得那天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噩夢,但是也算是為她迎來了生機。
她也沒有想到所有師兄們都會站著她這邊,這樣看來分明是虞北姬自己不討人喜歡。
想到這她忍不住紅了眼角,吸吸鼻子:“三師兄,你不用為我做這麼多的,我不值得。”
她想說的是,別再為了她再去關照虞北姬什麼的,她不想讓虞北姬那樣的人再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別這樣說。”郭晉略帶心疼的摸摸她的頭,覺得小師妹總是那麼善解人意。
要不是虞北姬不肯和小師妹好好相處,事情也不會鬧到如今這種地步。
小師妹如此為虞北姬著想,可她呢,可曾為小師妹想過一絲一毫?
邊城。
突然間,天邊亮起絢爛的煙花,一聲一聲,好似在慶祝著什麼。
虞北姬坐在屋簷上喝酒,看著自己用溫緒那裏要迴來的丹藥,賣了的靈石,買了這場聖大的煙花秀,慶祝她自己脫離苦海。
“還逐出宗門,老娘根本不稀罕,想要騙我迴去給白箏箏給獻心頭血,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坐在高高的樓階上,這樣的高空於以前的她根本不算什麼,可於她現在這個連普通人都比不了的身體來說摔下去,不死也殘。
其實她還蠻享受修煉的,喜歡那種自由飛行在天空的感覺。
可他們卻親手折了她的羽翼。
藍白的天空之上開出一朵朵絢爛的煙花,煙花在夜晚會更為絢爛。
在白日,大家隻能看到零星的花火在空中閃現和震耳欲聾的煙花聲。
陡然,見她下麵的樓層站著一個紅衣道服的人。
是行雲宗的葛明。
“你沒去嗎?”葛明猜到煙花是她放的,卻沒想到,逐師大會的主人公,她居然去都不去。
她當真已經不在乎天門宗的任何人了嗎?包括溫緒。
葛明是見識過虞北姬曾經對溫緒愛得熱烈得模樣,她明明那麼耀眼,卻甘心跟在溫緒身邊做陪襯。
他和虞北姬是對家,但是一直以來他都很欣賞虞北姬,隻是她每次都會把他的師弟們氣得很慘。
啪!
“我不去你不應該很開心。”虞北姬一個跳身,身手敏捷的落在葛明旁邊。
她的實力不在了,又好像還在,畢竟她是經曆了無數實戰殺出來的人。
她抿了一口酒,嬌笑著,小臉紅撲撲的,穿著一襲粉裙的她看起來甜甜的,毫無攻擊力。
葛明無奈的扶額,他確實很高興,天門宗少了虞北姬這一大助力,他們自然會輕鬆很多。
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虞北姬和天門宗會是這種結局的。
“人家都說借酒消愁,你現在喝酒是因為難過嗎?”葛明避開了虞北姬漣漪惑人的眼眸,耳根微紅。
覺得她這樣實在不適合見人,特別是異性。
也就是自己是正人君子,這要是別人生出歹心可怎麼是好。
這樣一想,他又補了句,“姑娘家在外還是不要飲酒的好。”
虞北姬瞪了他一眼,笑容晏晏:“沒看出來你還有多管閑事的潛質,我喝酒關你何事,難不成人家隻有白事辦酒,喜事就不辦酒嗎?”
虞北姬的話,向來攻擊力十足,葛明不是第一次見她把人懟的啞口無言,沒想到這迴她攻擊的對象變成了自己。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看著她紅如晚霞的臉,還是歎了口氣,“要不然我送你迴去吧。”
他此話一出,虞北姬桃花眼瞇著看著他,看得他臉色都有些不自然起來。
突然間,虞北姬伸手抓了一下他的胸膛。
葛明有些懵,看不懂她的操作,隻感覺整個人像煮鴨子一般,整個人都被煮沸騰了起來。
他眸色幽暗的盯著虞北姬,搞不懂她什麼意思?
“沒想到你看著挺老實的,居然是個老流氓。”虞北姬隔著布料,摸了摸他的腹肌,內心嘖了兩聲,感覺還不錯,很有料。
醉酒調戲調戲良家婦男,當然要先法製人了,嗯,她沒有錯,她隻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會犯的錯。
葛明緊抿著唇,有些不知所措,他現在分不清到底誰是老流氓了。
他氣得現在就想走,但是也不敢這樣真的不管她了。
虞北姬見他還不走,真感覺這葛明口不對心,純純變態,自己這不會給他摸爽了吧。
在她準備再伸出鹹豬手嚇嚇他的時候,葛明提前後退兩步擺手,“算了,怕了你了。”
丟下一顆醒酒丹,葛明就離開了。
他過來找虞北姬當然是報了別樣的心思,他想要把虞北姬收入行雲宗,這樣肯定能氣到溫緒等人。
但是他還真沒有自信說服虞北姬加入行雲宗。
虞北姬掃了眼醒酒丹,從天明喝到了天黑,手撐著下頜看起了星空。
恍惚間她從月光裏看見一隻熟悉的白狐向她奔來,她伸手去接抱了個空。
她扯了扯唇角,抬手顛了顛酒壺,把最後的一點酒,一飲而盡。
她忘記了,小白已經死了,她親手埋的。
想到這裏,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抱著懷裏油紙包的東西,踩著煙花後的剩下的砂石,火藥渣,和紅紙屑一步一步往那日的森林走去。
順著模糊的月光,她還是很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那個小土堆。
即使她表現得再不在意,但是這段記憶還是刻在了她內心深處。
“小白,我來了我帶了你最喜歡的雞腿。”虞北姬小心翼翼的把油紙打開,露出裏麵香噴噴的雞腿。
“對不起啊,小白。”她把雞腿放在了土堆上,又用手覆蓋上一層紅土。
山沿邊的嫩芽一低一抬,滴水滴到虞北姬的額間,她抬頭間又一滴水進入她的眼裏,瞬間模糊了視線。
她愣愣的看著那顆新芽,默不作聲,抬著指尖抹過眼角。
我於樓間窺傷鶴,恰如仰頭見春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