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起得很早,這會看了一期綜藝就已經感覺到困意了,虞聞祁是帶頭最先迴房間的那個,在他起身走迴去的路上,還順道悄悄地拍了一下肖牧言的肩膀。
看上去像是不小心碰到的,畢竟虞聞祁的手向來不老實,觀眾們都沒有在意,卻隻有肖牧言這個當事人知道,虞聞祁這是有事想找他說。
他大致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事情,虞聞祁剛剛偷偷在後麵看手機的樣子他看得清楚,那臉色看上去就不太好的樣子,眉頭都皺起來了。
如今還特意繞沙發一圈來找他,是因為什麼事情不言而喻。
他看著那從身上滑落的手不發一言,隻是抿了抿唇,默默地起身,說了句“我也先迴去了”便跟在虞聞祁的後麵走了。
其他人隻是瞧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都有些不明所以,卻也不好去管。
虞聞祁和肖牧言同住在二樓,隻不過是住在樓道的兩端,兩人按道理來說,上了二樓之後就不同路了。
結果這肖牧言硬是跟在虞聞祁的後麵,虞聞祁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他也跟著進去,整得觀眾是一臉懵逼。
一號房間外麵有一個陽臺,陽臺的右側放著一個搖籃式的秋千,左邊放著一張小圓桌子和一把椅子,是一個閑聊的好地方。
陽光正好,帶著微微燥熱,虞聞祁穿的少,倒沒什麼感覺,肖牧言卻隻覺得太陽太毒。
虞聞祁直接走到了陽臺的地方,拖鞋被他丟在一旁,轉身便將自己整個人都陷進了秋千裏。
肖牧言摸不清對方是個什麼心情,什麼態度,他向來不擅長這個。
但他也知道,虞聞祁好像生氣了。
虞聞祁應該生氣的,料誰看到自己剛剛那個表現,應該都會失望吧。
肖牧言不安地站在一旁,都沒空去關心一旁被固定在房梁上的攝像頭了。
虞聞祁看著他這副樣子,一聲輕笑卻含著些無奈。
“你是怎麼理解那個角色的?”虞聞祁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生氣的樣子,他是真心的在詢問肖牧言自己的想法。
又或者說,隻有他看出了肖牧言的那段戲之所以演成那樣的根本問題。
但隻有他看出來沒用,那些觀眾看不出來原因,也懶得去尋找原因,就隻會瘋狂的謾罵肖牧言的專業能力,這可不是虞聞祁希望看見的結果。
肖牧言現在是他手下的人,虞聞祁還要靠他賺錢呢,總不能現在一分錢都沒賺到,就砸手上吧。
虞聞祁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藝人以黑紅出名。
虞聞祁得讓肖牧言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說出來不一定有人聽,但不說出來,一定沒人知道,還會被罵的更慘。
肖牧言放在身前的兩隻手又纏在了一起,這都不需要虞聞祁特意去關注,觀眾們僅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在緊張。
:他在緊張什麼?有什麼說什麼唄!
:照祁祁這個說法,肖牧言將戲演成那樣不是因為能力問題?
:早說過了他實力不應該是這樣的,我看過他之前演的戲,真心不錯
虞聞祁借著身體慣性,讓秋千輕輕晃著,這種秋千就隻適合窩在裏麵休息,不適合太猛烈的玩耍,要是晃的幅度太大,很可能就翻車了。
所以虞聞祁也不敢叫肖牧言來給自己推秋千,他生怕肖牧言一個用力過猛,秋千倒了的話……
虞聞祁簡直不敢想象那個畫麵會是多麼的“精彩”。
見肖牧言遲遲都沒有動靜,虞聞祁靠著秋千撐著下巴,懶洋洋的,看似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把肖牧言給鎮住了。
“我喜歡你。”
虞聞祁說這話時眼中的笑意太過明顯,顯然就是在開玩笑。
但肖牧言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虞聞祁是不是在開玩笑了。
他險些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上一秒還在糾結的心思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看著虞聞祁轉過來看自己的側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虞聞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肖牧言,表麵上看上去很正經,心中的想法可一點不正經。
他的視線不經意地看向了肖牧言的耳尖,哎呀,又紅了。
果然,這家夥真的很容易臉紅,怪好玩的。
他心中想的有多不正經,麵上說的話,就有多唬人。
“你瞧,不可置信卻又欣喜,猶豫卻又果決,這種情緒感受到了嗎?”
“肖牧言,你的表情戲明明演的最好,不該是剛剛那副樣子。”
虞聞祁的眼睛望來,一字一句都說在肖牧言的心裏,肖牧言扣手的動作被虞聞祁按住,目光中藏著的,卻是無盡的信任。
虞聞祁已經將臺階放到他的麵前了,再不下就有些太不給麵子了。
“我隻是覺得,霍舟這個角色在那個環境下,不應該是真心的想要放手。”
——霍舟就是他們剛剛演的那個片段中的男主的名字。
虞聞祁聽的來了興趣,這部電影也算是部經典了,即便劇情放到現在可能是會被人罵戀愛腦的程度,但在那個時候,真的很火。
虞聞祁倒也是第一次在大熒幕上聽見……這種唱反調的聲音。
但說不定,也是一個機會。
“哦?你說說看。”
有了虞聞祁的鼓勵,肖牧言的發言便更加大膽,興許是有了勇氣說出了第一句話,後麵的話便如滔滔泉水般源源不斷,聽得虞聞祁都陷入了思考。
“這部電影的原著我看過,但以我的感受來說,我覺得在那個背景下,在重重壓迫下,男主是被迫才選擇了放手的。”
“他不是因為悔改,不是因為經曆了一次生死才明白了放手的含義,而是再不放手,他會失去得更多。”
“但是原著裏麵有特別描寫一點,這點在電影裏也給了特寫,醫院的病房裏原本有兩把傘,女主出去的時候拿走了一把,分明還剩一把傘,但男主並沒有拿,而是選擇了直接追出去。”
虞聞祁:“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肖牧言點了點頭,神情看上去倒是堅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