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謹瑜躺在睡袋內,仰望著低垂的銀河,無垠的星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總覺得此行讓她收獲良多,但絕不是那兩件遺物。
她一會兒盼空間裂縫早點開啟,她好盡早上交遺物,領取功勞,返迴中原。
一會兒盼空間裂縫晚點開啟,好似她在灰域裏還能有點什麼好機緣,迴去早了就錯過了。
但她太累了,自從進入灰域,她總共也沒睡幾個小時。
不知不覺,程謹瑜陷入迷迷糊糊中。
她出現在一個黑暗的地下洞穴中。
這洞穴很像被她炸塌的跳蟲洞穴,內部四通八達。
她站不直身子,貓著腰,打開戰術頭盔上的手電筒。
終於能看清現狀。
洞穴地麵上粘著無數帶血的腳印,那是跳蟲的腳印,還有酸液蟲的。
地麵留下大量屍體被拖過去留下的長長血痕。
程謹瑜頓覺死亡的陰影再次來襲,渾身血液如同凝滯,唿吸急促,胸膛起伏不斷。
她立刻拿出雙錘,試圖找到洞穴的出口,可繞來繞去,七拐八彎之後,她迷路了。
這時,洞穴內傳來密集的怪物蹄聲,嘶叫聲,從四麵八方朝她逼近。
無數的跳蟲,酸液蟲,向她撲來。
還有毒牙蜘蛛在洞穴裏噴吐織網,阻斷獵物的逃跑之路。
處處都有怪物,她無路可逃,隻有殺出一條血路,才能衝出去。
程謹瑜立時認清現狀,雙拳緊握,全身肌肉繃緊。
既然必有一戰,她決定自己選擇戰場,她選定一處較直的洞穴通道,半蹲下身體,對著前麵衝來的一列的怪物。
在通道內轟出一個長拳,激發了本命技能‘伏魔波’。
“唿!”
一道前所未有的超大氣功波能量被洞穴壁束縛聚集,絲毫不逸散地沿著洞穴的通道前進,摧枯拉朽地製造了一路殺戮。
朝她衝來的怪物被打的骨頭碎裂,血肉四濺,碎骨血肉糊滿了洞壁的一圈。
“轟!”
“劈裏啪啦!淅淅瀝瀝!”
怪物的殘肢內髒鋪滿洞穴地麵,鮮血匯聚成細流。
血腥味和腐臭氣充滿洞穴通道。
可怪物無窮無盡,如同潮水般順著通道朝她湧來,源源不斷。
而她的本命技能還需要兩分鍾的冷卻時間,沒辦法,隻好拚命奔逃。
麵前彎曲的洞穴通道內擠滿了酸液蟲,擋住了她的去路。
程謹瑜拿出銅錘,右捶猛地直戳,同時激發了銅錘道具的超聲波技能。
一道無形地超聲波穿過洞穴的泥土阻擋,筆直向前,把擠滿麵前s型通道內的怪物全部震得內髒破裂,口鼻流血,屍體鋪滿洞穴地麵。
無暇理會戰果,她踩著怪物的屍體在洞穴中奔跑。
四麵八方通道內的怪物都向她匯集,麵前的通道再次被怪物堵住,身後的怪物已經緊追而來。
情急之下,她激發了左錘的超聲波技能,又震死前麵一遛的怪物,踩著它們的屍體繼續在洞穴內拔足狂奔。
她邊跑邊戰,唿吸越來越困難,身體極度缺氧,法力消耗太快了。
程謹瑜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正確的出路。
死亡又一次接近,危急時刻,她腦海裏靈光一現,揮舞銅錘砸向通道的洞頂。
“轟隆!”
泥土構成的洞穴在她無與倫比的大錘威力下,被砸塌了一段。
就這樣,她邊跑邊觀察洞穴結構,隻要容易坍塌的地方,全部揮捶砸塌。
盡管錘擊造成的坍塌遠不能和炸塌的比,但坍塌的泥土多少阻擋了一下怪物的追擊,為她贏得了些許喘息之機。
她剩下有限地法力,僅能做到把好鋼用在刀刃上,全部用來激發技能,以此清除擋路的怪物。
她拚命地衝,衝,衝!
一路殺,殺,殺!
伏魔波和超聲波交替使用。
怪物的屍體遍布四通八達的洞穴。
怪物的鮮血匯聚成溪流逐漸壯大,越來越多的通道中,血流匯聚在一起,匯成水渠順著洞穴流淌,從她腳麵流過,惡臭難聞,但卻為她指明了方向。
她開始沿著血流逆行而上,殺迴剛才戰鬥過的地方,一路往高處殺去。
但是,怪物源源不斷,殺之不絕。
她的法力不可避免地耗光了,體力也嚴重下降。
她被酸液蟲追到了一個較大的洞穴裏。
此處的洞穴地麵沒有血水,卻有一些綠色的積水,阻擋了她前進的道路。
後有怪物追擊,沒時間猶豫,她被迫穿過積水。
還好洞穴內的積水不深,隻沒過她的膝蓋,
褲子上沾滿了綠色粘稠的積水,惡心死了。
程謹瑜跺跺腳,想把那些惡心的粘液從褲子上抖掉,可是那些粘稠的綠色液體把褲子粘在腿上,她怎麼也甩不掉。
褲子鞋子都被粘液包住,影響了她,不能全力奔跑。
就這麼一耽擱,她被一群酸液蟲從兩頭堵在洞穴中間,無數的酸液球朝她噴來。
她身上的能量盾很快被酸液腐蝕耗盡,大團大團的酸液球打在她身上。
情急之下,她把戒指內有用的,沒用的東西都拿出來,胡亂扔出去阻擋酸液球的打擊。
戒指內的生活物資被酸液腐蝕的“嗤嗤”冒白煙,熏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她瞇著眼,突然看到三個酸液球朝她的臉上噴來,她嚇的亡魂大冒,本能地偏頭躲閃,還用手阻擋了一下。
兩個酸液球從她耳畔飛過,糊在洞壁上。
但她白皙的纖纖小手,被一個酸液球擊中,嗤嗤一聲,白嫩的小手變成一隻森森的白骨爪。
濺射的酸液灑在她漂亮的臉蛋上,溶溶化了嬌嫩的肌膚,進入她嘴裏。
她的舌頭瞬間被腐蝕殆盡。
程謹瑜隻能感覺兩排大牙都在漏風,鑽心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入腦海,她痛不欲生,卻無暇顧及!
無數的酸液球噴到她身上,她全身都冒出絲絲白煙,痛癢刺骨,如萬蟻噬身。
她一身白皙的皮膚瞬間就潰爛了。
低頭一看,她雙腿已經站在酸液之中,小腿的白骨已經發黑,很快會被酸液融化。
酸液球還在不斷地向她噴來。
疼痛的她已經麻木,無盡的死亡之感再次襲來。
但這一刻,她沒有任何恐懼!
她已經失去了引以為傲的皮膚,失去了她最在意的容貌,還失去了手腳,能失去的都失去了,活著也是生不如死,還有什麼好怕的。
一死而已!
程謹瑜雙眼充血,雙錘爆發。
殺光它們!
殺,殺,殺!
銀河迢迢,群星璀璨。
程謹瑜白皙的臉上滲出細汗,頭發都粘在脖頸上,眼皮劇烈顫動。
她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再次仰望低垂的銀河,璀璨的星辰,那是沙漠的夜空。
原來是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