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情不同尋常,盧謙不再跟她嬉戲,把煙頭彈到小溪中,吐出最後一口煙,道:
“說吧,有什麼事還不能等到晚上在被窩裏說?”
“去你的。”
趙瀾本來是打算晚上說的,但是現(xiàn)在不跟他說點正事,這混蛋就沒個正形,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話來。
萬一被程科長聽到後又惹出事來,那就不好了。
遞給他一個熱乎乎的肉夾饃,“你邊吃邊聽我說。”
見盧謙聽話地接過後啃了一大口,嘴角溢出油汁,她會心一笑,道:
“這次迴去後,我不住陳公館了,我想去看看我哥。他年紀不小了,我不知道他結(jié)婚了沒有,看看他我才放心。”
“哦,沒問題,那要多久?”盧謙邊咀嚼,邊含糊不清地問。
“去南東勝洲的海角基地,來迴路上就要三個月,我估計總共要四五個月。”
趙瀾說話時側(cè)頭注視著他的反應,如果盧謙露出任何不樂意的神情,她就要重新考慮這事。
在她看來,盧謙身處在危險中,她這樣長時間離開有點不負責任。
之所以此時有這打算,是因為他們這次迴去後,要在陳公館茍一陣子,等到新的交通工具做好後才出門。
她實在不想長期住在陳公館,正好借機出去一趟。
“嗯,最好等你升到c級職業(yè)者再去,這樣我才放心。”
“我等你淨化後再出發(fā),咯咯!”見他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趙瀾很開心,解釋道,“我的體質(zhì)屬性已經(jīng)達到10,精神屬性也差不多達標,這幾天我一有空就冥想,爭取迴去了就能升級。”
盧謙也笑了,在她後臀拍拍,打趣道:
“讓你整天跟著我東躲西藏,擔驚受怕的,也難為你了。你一個人出去,說不定還比跟在我身邊安全一點,可別一高興忘了迴來哦!”
這種事在地球就跟家常便飯一樣,趙瀾身懷多個珍貴的道具,還有金元,出去了就是個漂亮的小富婆。
但在大夏世界,盧謙嘴上調(diào)侃她,心裏一點都不擔心這種可能。
“胡說什麼呢?”趙瀾憤憤道,說著在他腰上擰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我還想一輩子省下淨化藥劑的錢呢!”
二人正說話間。
遠處走來7男1女,8個冒險者。
從他們身後的方向而來,看似要從他們這裏經(jīng)過。
程謹瑜緩緩站起來,柳眉微皺,望向著來人的方向,迴頭瞥了一眼盧謙夫妾二人。
他們立刻意會,站起來走到她身邊。
三人都緊盯著過來的一行人。
8個冒險者都穿著米黃色的衣服,腰配武裝袋,7個c級超凡者,一個e級超凡者。
其中有4個白人,2個白人成年男子,一個白人女子。
還有一個戴著鼻盔的半大小子處在隊伍的中間位置。
他是隊伍裏唯一的e級超凡者。
他們中有3人受傷不輕,被同伴攙扶著行進。
這是冒險團的標配,跟城防軍的衣服差不多,隻是領章袖標等裝飾不同。
他們一行8人也警惕地注視著盧謙三人,緩緩走過小溪。
停在對岸30米遠處,幾個人聚集在一起小聲商量了一會兒。
其中,那名白人女子,高挑壯實,一身髒兮兮的戰(zhàn)術(shù)套裝,被腰上的武裝帶束縛出誇張的曲線。
她離開隊伍,越過小溪,朝盧謙三人而來。
一雙硬化鋼板皮靴停在10步外。
白人女子撩撩散亂的頭發(fā),用大夏禮儀抱拳,朗聲道:
“在下是曙光冒險團的梅麗莎·科爾頓,請問三位身上可有多餘的止血急救藥劑,我們願意用金幣購買?”
按理說,這時候應由程謹瑜出麵協(xié)商做決定,但盧謙覺得程大小姐不一定懂得其中的利害關(guān)係,便衝著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他搶先上前兩步,抱拳迴禮:
“在下盧致遠,手上正好有幾瓶止血急救藥劑。既然我們在荒野相遇,那就是緣分,藥品就送給你了,希望對你們有幫助。”
說完,就拿出3個試管,大方地靠近梅麗莎,把東西塞到她手裏。
見梅麗莎手裏拿著三個試管,皺著眉頭,藍色的眼眸中透露出疑惑、意外,還有點不知所措。
顯然是被他不按常理的熱情打亂了思路。
盧謙衝她露出一個陽光的微笑,揮手指向她的同伴,和藹地道:
“快迴去吧,你的隊友急需這東西,我們要去牢城,也許會再見麵的。”
最多再過半天就要迴城了,要不是事情很緊急,曙光冒險團的人犯不著和陌生人打交道。
尤其是陌生人中還有一個b級的強者,要是產(chǎn)生誤解他們可承受不住對方的怒火。故而,才派出一名d級女隊員上前交涉。
梅麗莎迴頭看了隊友們一眼,見她們都微微點頭,又望向盧謙,誠懇道:“謝謝!”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又像突然記起什麼似的迴過身來,善意地提醒道:
“你們最好早點離開牢城地界,這裏聚集了大量的溫迪戈,越來越不安全了。另外,千萬別進入那片藤蔓地帶。”
梅麗莎說完,用手指了一下寄生鬼藤的地方。
然後,快步跑迴隊伍,立刻給傷員注射藥劑。
8個冒險者等了少許,見傷者的流血止住,說明藥劑沒問題。
他們一起遠遠地衝著盧謙三人揮手告別,緩緩地朝著臥牛山而去。
目睹著曙光冒險團的人走遠後,盧謙又坐在地上,端起一杯熱水,抿了一口,對著兩女解釋道:
“這城很小,再遇到他們的概率極大。三瓶藥劑而已,我們就認識了8個人,等一下進城打聽事情就方便了。”
“這道理我們懂,但你為什麼要解釋呢?”程謹瑜狡黠地望著他,酸溜溜的打趣道,“那個梅麗莎藍眼金發(fā),別有一番風味。”
盧謙嘴角撇出一個不屑的笑容,抬頭和她目光對視,調(diào)笑道:
“梅麗莎快40歲的人了,估計她丈夫就在剛才那一隊人之中,她孩子應該跟你一般大。
“要不我們進城後看看她有沒有女兒,在你殺光聖光騎士團的人時,記得把她女兒給我留下,我覺得趙瀾需要個白人姐妹。”
視線相交的一剎那,程謹瑜眼神慌亂地躲閃開,臉色微微泛紅,後麵盧謙喋喋不休的話,她都沒注意聽。
她覺得隻要跟盧謙對視,她心裏的想法總會通過目光泄露出去。
這跟她審訊犯人恰好相反。
程謹瑜搞不懂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角色反轉(zhuǎn)了。她好像成了疑犯,總會在盧謙麵前心虛。
以免和他再次視線對上,她便好似無意地遙望著牢城,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