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鶯機警地迴頭瞥了一眼沙發那邊的三人,見他們聊的正起勁,沒人關注書房這邊。
她迅速從荷包中取出一個懷表,緊緊地捧在她胸前兩秒鍾,然後,神情慌張地望著盧謙的眼睛,伸出纖纖小手,壓低聲音道:
“姐夫,你救我與危機時刻,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就用這懷表略表寸心。”
留意到了她的每個細微動作,盧謙眉頭皺了皺,沒敢片刻遲疑,一把將禮物抓在手裏,瞅了一眼。
一個精致的赤金色懷表,細長的表鏈泛著純正的金光,僅憑抓在手中的重量都能推測出,這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金表。
他也怕被人看到,那樣不光林雪鶯難看,他也尷尬。
有事以後找機會說,絕對不能這時候推讓拒絕,最好的辦法是立刻平息眼前的尷尬,把事情快速揭過去。
盧謙心思電轉,一抬眼,衝她淡淡一笑,神情感激地望著她,道:
“我收下了,謝謝林小姐。”
見禮物被果斷地收下,林雪鶯嘴角勾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她慌忙把視線移迴到自己身上,一手檢查起她的麻花辮,一手無意識地撚著衣服下擺,低聲道:
“那我跟同學去聊了,你慢慢喝茶!”
說完起身,腳步輕快地迴到沙發邊。
“吧嗒!”盧謙點上一根紅河穀,目光跟隨著林雪鶯清純的背影。
他幽幽地吐出一口煙,轉過身,背對著客廳。
拇指推開表殼時發出輕微的哢嗒聲,齒輪轉動的滴答聲忽然清晰起來。
表殼內側鑲嵌著一張林雪鶯的大頭照,完美地展現了她的清純可愛甜美,這角度好似正對著他微笑。
見此,盧謙確信,林雪鶯真的喜歡上他了。
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這種事在地球已經基本不可能發生,但在保持著古代禮教的大夏確實司空見慣,尤其經常發生在那些養在深閨的大家族小姐身上。
他的新交通工具需要一艘大船,定製的大船。
可一碼事歸一碼事,不能為了這事毀了人家一個清純的小姑娘。
這該怎麼辦呢?
他在地球隻有被拒絕的經曆,沒有拒絕別人的經驗!
懷表齒輪咬合聲吞沒了窗外的夜雨。
盧謙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表冠的十字紋路,陷入了沉思。
發條盒裏沉睡的遊絲拖動著擒縱機構,有條不紊地運行著。
長得帥,麻煩也多啊!
交給時間去處理吧,人會成長的。
他收起懷表,無意識地將視線投向窗外如墨的夜色中。
卯時,
吳老板親自來叫女兒迴去睡覺,眾人才怏怏散去,各自迴房。
迴到臥室後,盧謙沒去打擾老婆大人,一個人在沙發上躺著睡去。
小樓一夜聽春雨。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第二天。
陳若蕾陪著吳老板和林老板,帶著她們的子女,有大批的保鏢跟隨,頂著蒙蒙細雨,遊覽鉚釘城。
期間,她找吳老板幫忙辦了件事。
從雙月星血池得來的14件道具,經鑒定後,隻有一把b級道具,“吸血鬼之觸。”
盧謙用的護臂、護腿、護心鏡為d級和e級的道具,沒有專用名字。
其餘10件均為d級道具。
道具很珍貴,哪怕f級的,都價值不菲。但眼下急需金幣,留著也用不上,希望以此換取急用的資金。
陳若蕾委托吳氏錢莊拍賣掉這10件道具。
傍晚時分。
陳公館備好了禮物,安排了6輛車停在小洋樓前,準備送客人去火車站。
林雪鶯跟在母親身後走出小洋樓。
上車前,
她不禁迴頭看了一眼,目光從送行的主人身上掠過,停駐在一個陽光的笑臉上兩秒鍾,送出了一個含蓄的秋波。
然後一手抓著自己的一根麻花辮子,快速轉身上了車。
春雨瀟瀟,寂靜而有聲。
越野車穿進雨幕,碾過濕滑的路麵,不急不徐地接近火車站。
裝甲列車哢噠哢噠,劃破空氣與黑暗,疾馳入茫茫的荒野之中。
貴賓包廂內的鎢絲燈溫暖明亮。
林老板坐在臥鋪上秀眉皺了皺,眼神中出現淡淡的憂色。
她把視線投向坐在靠窗小桌邊的女兒身上,見她望著窗外無盡的荒野,陷入癡呆之中。
她歎了口氣,緩緩走過去,坐在女兒的對麵。
林老板忍不住順著女兒的視線望向窗外。
列車的燈光投射進漫天雨夜之中,實在微不足道。
蒙蒙的細雨向大地飛灑著,瀟灑自如,輕如牛毛,綿如花針,讓人難以琢磨。
林老板的目光逐漸柔和,看著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兒,仿佛看到年少時的自己。
她能理解女兒此刻的心情,卻怕她經受不住懵懂情感的折磨,悶在心裏憋出問題來,便小聲問:
“雪鶯,你給娘說說,你是不是看上那個贅婿了?”
林雪鶯聞言,立時迴頭,目光中投射出強烈的不滿,緊盯著母親,怒聲道:
“娘,你又偷聽我和人說話了,你知不知道窺探別人隱私很,很不道德嗎?!”
“臭丫頭,你怎麼跟娘說話,你剛才是不是還想罵娘?我那是職業技能,我又不是偷偷摸摸過去聽你們說話。”林老板帶著教訓的口吻,臉上卻毫無怒色。
她頓了頓,望著女兒生氣的樣子,目光逐漸和藹,辯解道:
“自你被救迴家,娘就看你不對勁,起初我以為你是被驚嚇了。當你三番五次催促我去拜謝救命之恩,我就想通了。
“娘心中就好奇,這贅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在陳公館時,我就始終留了一隻耳朵,一直聽他和人說話,結果,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那,那也是偷聽!!”林雪鶯目光中的不滿逐漸淡去。
望著女兒可愛的樣子,林老板淺淺一笑,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臉,敷衍著把偷聽的事糊弄過去,安慰道:
“好了,是娘不對,但我聽都聽到了,那怎麼辦呢?”
見女兒聽後,偏過頭躲過了她的手,不理不睬。
知道女兒還在生氣,林老板忍住沒笑出來,幽幽一歎,語氣中帶著幾分落寞,道:
“娘也沒辦法啊,要不是仗著這個職業技能,林家的產業早被兄弟會,或者其它的族人給霸占了。
“沒了林氏產業做後盾,我們母女倆就是案板上的肉,任人欺淩。
“娘因為也姓林,又是職業者,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才能勉力維持林氏的產業,不至落入他人之手。
“你現在卻怪娘用職業技能,你就沒想我聽了這話得多傷心?!”
林雪鶯緩緩的迴過頭,目光中帶著幾分失望,看著母親憂傷的臉龐,正色道:
“娘,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很不容易。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這話要是早兩年說,我一定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