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王朝,並州北部邊境。
陰山南麓烏蘇村。
除夕夜,雪紛飛,村內僅有幾戶人家亮著燭火,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
村中一戶小屋內。
“咳咳咳……”
一陣劇烈咳嗽後,床上的老人緩緩睜開雙眼。
“爺爺你終於醒了,這是今天到鎮上抓的藥,我扶你起來喝一些。”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床前,眼眶通紅。
少年姓秦,單名一個楓字,自幼與爺爺相依為命,如今爺爺舊疾複發,已經病入膏肓。
爺爺喝了些藥,對秦楓喃喃道:“楓兒,爺爺恐怕撐不了多久了,五年前幸得仙人相救,得以多活幾年,如今也是時候該走了,隻是……”
“爺爺別說了,這藥一定有用,你會好起來的。”
“唉!人終有一死。你父親北抗匈奴,戰死沙場,母親也死於匈奴人之手,如今我這老骨頭一走,你便無依無靠了,該如何是好?”爺爺眼中滿是擔憂與不舍。
“爺爺……”秦楓哽咽著叫了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楓兒,你也去吃些東西吧。”
“恩。”
秦楓應了一聲,便拿著藥碗出去了。
半個時辰後,他吃完飯迴到爺爺床前。
爺爺已經睡著,秦楓吹滅蠟燭,趴在床邊沉沉睡去。
秦楓睡著後,漸漸進入夢鄉。
……
夢中,秦楓立身於一片無邊汪洋大海中。
此時前方出現一道朦朧身影,身影似有一股魔力,引導秦楓不由自主向其靠近。
正當秦楓即將看清那道身影的麵容時,腳下海麵突然出現一顆紫色巨眼,深邃的瞳孔似無底黑洞一般將秦楓卷入其中。
“啊!”
夢中強烈的失重感將秦楓驚醒。
“又是這個奇怪的夢。”
他自從記事起,便偶爾會做這個怪夢。
此時天已亮,秦楓站起身來查看爺爺的狀況,卻發現爺爺瞳孔渙散,氣若遊絲,已在彌留之際。
“爺爺,快醒醒!快醒醒!”
秦楓焦急的唿喚著爺爺,他大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該怎麼辦。
……
“秦楓。”
就在秦楓恍惚之際,一個男子的聲音突兀的在他身後響起。
“誰?”
秦楓急忙轉頭,隻見一道身影立於身後,此人身著一襲青色長衫,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估摸三十出頭的年紀。
“啊!仙人?真的是你嗎?”秦楓一臉震驚的問道。
“恩,是我。”
五年前,一隊匈奴兵翻越陰山南下,來到烏蘇村燒殺搶掠,母親遇害。正當秦楓爺孫二人危難之際,仙人從天而降救下了他們,並傳授秦楓簡單的煉氣法門。
此時仙人再現,秦楓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向仙人求助。
“還好,要是再晚一些便無力迴天了。”
仙人說完,抬手打出一片青色光華,青光在秦楓爺爺體表流轉。
一道靈魂印記被青光裹挾而出,落入仙人手中一方墨玉小盒內。
“仙人,我爺爺他怎麼樣了?”
“他的肉身已經死亡,無法逆轉,還好殘留一絲靈識,你將這個玉盒收好,將來有希望將他複活。”
秦楓小心的從仙人手中接過玉盒,再查看床上的爺爺,已經氣息全無,爺爺離世了。他再也難以抑製自己的情緒,掩麵痛哭起來。
見此情形,仙人告訴秦楓,他天生有輪迴之眼,隻要踏入修行一途,在將來解鎖輪迴眼的輪迴之力,便有機會複活他的爺爺。
聽完仙人的話,秦楓感覺悲傷的情緒消減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對於修行的滿腔熱情。
秦楓對自己的輪迴之眼一無所知,他很好奇,不知道與自己夢境中的紫色巨眼有沒有關係。
想到這,他出言詢問道:“仙人,輪迴之眼是什麼?”
“輪迴之眼是一種頂級天賦,隨著修為的提升會解鎖各種強大的異能,以後你會明白的。我也是經一個神秘老者指點,贈予我這顆輪迴之眼的眼球,才能在五年前尋到你。”
說罷,仙人手腕一翻,一顆紫色眼球出現在其掌心中。
秦楓凝目望向眼球,感覺一股吸力似要將自己的靈魂抽離體內。仙人見狀,急忙將紫色眼球收起。
秦楓心中很是驚異,剛剛如墜深淵的感覺與夢中一模一樣,看來自己的眼睛確實非同一般,能夠與仙人手中的眼球產生感應。
隨即,他向仙人恭敬行禮,感謝仙人出手相救,保住了爺爺的靈識。
仙人卻擺擺手道:“我並不是你所說的仙人,隻是尋常修士罷了,我姓聶,名慕白,你喚我名字即可。”
緊接著,聶慕白提起五年前的事情。
原本他在救下秦楓爺孫二人之後,就想帶秦楓離開。但當時的秦楓要照顧爺爺,他猶豫再三還是沒說出口。
現在,秦楓的爺爺已經離世,他便將自己的真正目的告訴秦楓。
“秦楓,我此番前來,也是有求於你。我需要借助你的輪迴之眼,幫我救一個人。你是否願意跟我走,踏入修行一途?”
“晚輩願意!”
秦楓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剛剛他還在心中盤算,要怎麼開口請求聶慕白帶自己修行,想不到聶慕白先一步提出。
眼見秦楓答應自己,聶慕白麵露欣喜之色。
沉默片刻後,他又出言提醒道:“秦楓,修行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美好,修行一途異常艱險,隨時都會殞命,你想好了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另尋他法。”
“不論前路多艱難,晚輩絕不後悔!”
秦楓話語堅定,隻有修行,才有機會將爺爺複活,才能報答聶慕白的恩情,他絕不會退縮。
聶慕白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當即抬手點出一道白芒沒入秦楓體內。
秦楓隻感覺似有一頭蠻牛在體內衝撞,急忙運轉氣息方才壓製住渾身沸騰的氣血。
見秦楓氣息運轉流暢,聶慕白肯定的說道:“看來你已經把我五年前傳你的煉氣法門修煉到極致,現在可以幫你開啟輪迴之眼了。”
不等秦楓說話,聶慕白又向他點出一道黑芒,黑芒與白芒交織,在秦楓雙眼中來迴竄動。
“啊!”
秦楓感覺雙目欲裂,一股磅礴能量似要衝破雙眼,每當他感覺撐不住時,黑白兩道神芒便自行流轉,幫其消弭雙眼中的能量亂流。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黑白兩道神芒漸漸消散。
秦楓驀地睜開雙眼,眼眸中散發出淡紫色光芒,細看之下瞳孔似兩個深邃旋渦一般。片刻後,他的雙眼又恢複了正常。
“很好,你的輪迴之眼已經開啟。這幾天你先準備一下,三天後我來接你,我們要離開這裏。”
說完,聶慕白身影一閃,從秦楓眼前消失了。
“前輩,等等,你還沒說我們要去哪?”
秦楓急忙追出屋外,但四周空空蕩蕩,哪還有聶慕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