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文山聽到此處，已有淚水奪目，抱拳躬身有些哽咽道“師傅”


    “唉”劉遠修又是一歎道“人們都說文山你最是灑脫，可偏偏是你最為執(zhí)著”


    劉遠修於餘文山的對話，引得眾人且是低頭輕歎，周衍也是長須了一口氣，起身走到屋門之前


    此時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將這聚賢閣裝點的一片素白，天空陰沉，讓人心情更加的壓抑


    “何時起，我大周成了這般模樣，何至於此，我大周皇室，愧對於諸位賢達，愧對於這天下黎明百姓啊”周衍望著眼前陰沉的天空，招攬之言再也說不出口，


    這破敗的大周，殘害了多少忠良之士，害的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他這個被趕出京都偏安一偶的涼王，有什麼臉麵再此大言不慚


    砰


    就在這時雷寧拍桌而起，引得周圍眾人都看向了他


    “寧哥，你這有是發(fā)什麼神經呢，坐下坐下”杜承平無奈的起身去拉雷寧


    雷寧則是甩手將他推開道“俺沒發(fā)什麼神經，俺就是想問問你們再幹些什麼”


    雷寧環(huán)視屋內眾人繼續(xù)道“滿堂大丈夫，怎麼都扭扭捏捏的做這女兒之態(tài)”


    杜承平見到雷寧又要發(fā)瘋，急忙繼續(xù)起身準備阻止，可雷寧卻伸手又將他按迴了椅子上“承平，俺沒想胡鬧，隻是不懂，你等一個個的自命不凡，可現在除了在這哀歎，你們做了什麼嗎？”


    “這次隨你出關，去了壺關外，見到了百姓在哪些異族人的淫威下茍延殘喘，一個城的人被屠殺，連條狗都沒放過，男的為奴，去幫那些胡虜老爺們種地，女人供他們娛樂，小孩成了吃食，承平，你告訴我，俺該不該用手中的棒子砸碎那幫殺才得狗頭”


    說著雷寧又迴頭望向周衍，毫不退縮的與其對視著“八百裏的邊關黑土地，現在都被我大周百姓的血染紅了，你們不是有才嗎，你們不是自命不凡嗎，那些百姓無助哀號之時你們去哪了？”雷寧怒喝一聲道道


    說著，雷寧來到周衍身前，就這樣站在那裏，盯著周衍又繼續(xù)說著“後來，俺與承平接到夔牛將軍的命令，說老侯爺讓俺們去清靈城，一路南下去接應你，俺們迴關，我本想著關內會好一些的，可是，俺沒忍住，一路隨著承平殺迴了清靈，殺了清靈所有的守軍，殺了他們個片甲不留，王爺可要治罪於俺們嗎？那可是大周的守軍，大周的軍隊呀”


    周衍閉眼，無奈的搖頭“小雷，我懂，你與承平”


    還未等周衍說完雷寧卻搶先說道“你不懂，你不懂為何以承平的性子都會在清靈城裏發(fā)瘋，你不懂那天俺和承平俺倆殺了多少雜碎，大周的兵啊，我的王爺，那是大周的兵，他們殺自己的百姓冒功，欺淫女子，殘害百姓，比那些胡虜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說道此處，以雷寧的性子都雙目含淚，略帶哽咽的道“那晚，承平在城頭上坐了一夜，他說他要在哪裏為你擋住一切危險，他說他要等他哥來，隻要他哥迴來了北涼，這些百姓就有救了，他說他哥一定有辦法的”


    “王爺啊，您是迴來了，可辦法呢？辦法就是在這裏和他們一起哀歎世間的不公嗎？”雷寧又是一聲大喝


    “雷寧，夠了”杜承平起身將他往後拉去


    周衍怔怔的望向屋內的眾人，是啊，雷寧說的不錯，這大周已經爛到了骨子裏，這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從什麼時候開始爛的呢？


    周衍想不明白，也許是從先祖打下江山開始，從分封諸王開始？還是從這些藩王後人開始，或是從他周家子孫開始？


    離京以後的到現在所經曆的一切又湧入腦海，師傅孫玉了的話一句句的浮上心頭，兩千騎兵一路北上，所遇所見曆曆在目，外祖父的放權，舅舅的支持，承平，雲軒，南祖，小雷，身邊的人越聚越多，他們都在等著自己，都在看著自己，我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到底在怕什麼，怕那史書將他寫為亂臣賊子嗎？


    劉遠修先生說的對，是非功過，我輩心中自知便可，何須在乎他人後輩的書寫


    良久之後，周衍仿佛下定了目中決心，舉步朝著孔子像走迴，轉身對著眾人道“我等倒是沒雷寧這般通透了”說著朝著雷寧抱拳道“小雷，周衍受教了，謝謝”


    說完昂首看向屋外的大雪，朗聲道“於南祖”


    “在”於南祖起身上前


    “擬寫奏折，一，討封，先帝駕崩，吾乃陛下的親兄，就藩北涼，便是親王，禮因為我母妃討取封號，以此來彰顯陛下對兄長的仁愛。二，我要開府之權，行王事，理兵政，任用百官，在涼地內可行開府封官之權，三，告訴他們，我的迴報是北伐，助新皇收複冀北之土，掃清域外異族”說完之後周衍轉身又看向了餘文山


    “文山，奏折寫好之後，你與雲軒一同前往京都，與朝廷的怎麼協商，就看你餘文山的本事了”


    餘文山抬頭望向周衍，隨即一笑然後認認真真的抱拳作揖道“餘文山，領命”


    周衍望向他也是莞爾一笑，隨後鄭重其事的朝著下首在坐的所有深施一禮“北涼王周衍，恭請諸位出山，助我大周子民脫離苦海，不知諸君可願意與我同行”


    下首眾人以於南祖為首紛紛起身抱拳施禮“吾等參見北涼王，願尊王命”


    周衍隨即轉身麵向劉遠修“先生”


    李雲軒，於南祖眾人也一同朝著劉遠修施禮道“請先生為天下，出山”


    “哈哈，哈哈哈”劉遠修大笑“當年我劉遠修若是有如此多的誌同道合之人，如何能叫那奸人當道，王爺真是羨煞我也”


    隨後劉遠修走踱步道周衍對麵，慎重一禮，“老夫能在這等年級與諸位同行，幸也，我道不孤，下山出仕又何妨，劉遠修在此，參見北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