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站定，轉身望著李雲軒道“本王說了，讓孫老物色合適人選，你們都不能參與暗衛的事務，而且我在等你歸涼，組建新軍，準備讓你做一軍主帥，你不必多言”


    說完周衍轉身準備離去，可小太監沐雲卻疾步上前跪在了周衍身邊


    “王爺，奴婢願往，奴婢去當這什麼暗衛，李公子是有大用的人，奴婢比不得，可這些髒活累活，奴婢願意去做”


    “嗬嗬”周衍都被氣笑了，今天這是什麼日子，都來和他講條件


    “狗奴才，你也來湊熱鬧，你連暗衛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去幹什麼，送死嗎？”


    說著周衍轉身迴到座位上望著下方的三人道“沐雲說的沒錯，暗衛的營生，確實是髒活累活，監察百官，風聞奏事，先斬後奏，王權特許，暗殺，脅迫，刺探，抄家滅族”說著又望向了李雲軒繼續道


    “到那時，暗衛將是天下的公敵，你是何人？李雲軒，你是在那聚賢閣都可登頂的人物，於南祖都說自己在你麵前自遜三分，等驅離外族，平定內亂後，封侯拜將，這天下必有你一席之地，你讓本王怎麼舍得”


    所有人都沉默了，寬闊的大殿落針可聞


    年不瞞二十的李雲軒，聚賢閣內名聲大噪，各科榜首都追之不及


    自從追隨周衍以來，火燒東平，支援落石穀更是單刀入敵陣，殺敵三十三首而不退


    計謀膽略，個人勇武，何人能及


    啪，沉默片刻後，一聲腳步聲，打斷了無聲的大殿


    李雲軒舉步上前，自顧自的端起周衍的茶杯一飲而盡


    就像他們最初在東平縣衙那般自然


    “嗬嗬，不好意思，渴了”李雲軒笑嗬嗬的說著


    放下茶杯就這樣和周衍直視道“我說你這人怎麼又犯老毛病啊”


    “雲軒修的無禮”“大膽”孫乾與沐雲一起喝道


    周衍擺擺手，示意無礙，不必理會


    順便招唿孫乾坐下，命沐雲為他倒茶


    “順便給這家夥再續一杯，別渴死在我的桌案之上”周衍指了指李雲軒吩咐沐雲道


    “去，坐在那裏，給本王講講你的狗屁道理，本王犯了什麼毛病，講，講不出來，本王今天就好好和你理論理論，我倒是有自信可以揍的過你”周衍看著李雲軒道


    “哈哈，好”李雲軒迴身走到周衍下手邊的椅子上坐下道“那我就鬥膽與王爺講講道理”


    李雲軒看著周衍一字一句道“東平之時，你心中就有退敵殺賊之策，為何不用？”


    周衍正要說話，李雲軒卻打斷了他


    “你就是因為心中的仁慈，你覺著讓那些百姓因為你的原因而受苦，於心不忍，我也告訴你，爛仁慈，要不得，現在那？我們一把大火燒了東平，將敵軍全部斬殺，帶著百姓歸涼，一路走來，確實有病死凍死之人，可大部分都活著迴來了不是？你再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我們為他們發了過冬的口糧，棉衣，開春再發良種，他們眼裏有了光，那是希望，相比於死去的人，我們救了更多的人，你說我們是對是錯？”


    “可那些死了的人，就該死嗎？”周衍質問道


    “收起你的爛好心吧”李雲軒也來了火氣大聲“若是不走，等那些兵卒入城，他們會死的更多，若是不走，那些女子和孩童你怎麼安置，他們現在已是一隊白骨了”


    “你是周家子孫，皇家的兒郎，你應該比誰都明白這些道理，總有人要為這天下而死”


    “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更多人活命的機會，這才是你該做的事情”李雲軒聲音漸高


    “亂世之人不如狗，睜開你的眼看看現在的大周，現在的大周不需要你這樣優柔寡斷的王爺”


    “這就是我在東平是告訴你，等你能活著迴來北涼再說的道理”


    周衍還想說著什麼，可李雲軒繼續打斷了他


    “王爺，你不該這樣，仁慈是留給以後的，現在，我們依然的有人去犧牲，換取最大的利益”


    “暗衛之事，正如你說的一般，王權特許，先斬後奏，多大的誘惑啊，我李雲軒不是貪權之人，你心中比誰都明白，我是最適合的人選”


    周衍無奈歎氣“暗衛之事，不同尋常，一去，就在無迴頭的可能，那時你就成了眾矢之的，人人喊打，沒有誰的秘密願意讓人窺探，那時不論北涼結局如何，你都是所有文武百官，甚至是大周百姓的眼中釘，肉中刺。這份千古罵名，你擔不得，你有更好的選擇”


    李雲軒微微搖頭“功在千秋，我願背一世之罵名，總有人要為大局而死，那又何必計較是誰”


    這是孫乾也插話道“老夫知道王爺仁愛，舍不得雲軒這樣的大才屈居幕後，惹人非議，但是，雲軒比任何人都適合，論武藝，在北涼目前來說，新老將領中，雲軒最少能入前五，智謀心性更是不必多說，暗衛的領軍人物，必須忠心，這一點，我想王爺也是信的過的。老夫若是年輕幾歲，定當不能讓我這弟子一輩子活在黑暗中，可我年歲大了，暗衛事物繁雜，沒有一個固定的統帥必然不行，至少在大周全麵穩定之前，不能輕易換將，所以這一路我與雲軒思來想去，隻有他最為合適，還請王爺好生思量，在大義麵前，我等何地均可去得”


    “還有，我這次迴來，為王爺帶迴一人，此人名為趙坤，是個刑訓高手，一口戒刀也耍的一流，算不得高手，可術有專攻”


    孫乾說著轉頭看向站在周衍身後的沐雲“沐雲小公公不是想尋個師傅嗎？我覺著這趙坤就很適合，不是老夫不收你，實在是我這法子不適合你，趙坤的手段你倒是可以學學”


    沐雲趕忙給孫乾作揖“謝謝孫老前輩，謝謝孫老前輩”


    說著又給周衍跪下磕頭道“求求王爺，求求您準了吧，王爺身邊不缺使喚的人，可奴婢真的想好好的學些本事，多少也能為王爺出點力，奴婢不想讓王爺這般操勞了，自來了北涼，您就沒怎麼好好睡過，奴婢知道您心裏急，可奴婢沒用，幫不得您，這次奴婢一定好好學，就算是件小事，隻要奴婢能幹，至少主子爺就能少受一份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