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瞇著眼睛看著下方不斷叩頭的各處官員，冷笑道“不至於此？嗬嗬，好，鄴城城主何在？”
下方一個年過花甲的白胡子老頭顫顫巍巍的出班拜倒“鄴城李牧，參見王爺”
“李城主，今年高壽啊？”周衍冷聲問道
李牧眼光轉動，抬頭飄了一眼周衍，低頭故作顫聲道“迴稟王爺，李牧今年六十有六了，這人老了難免糊塗，有什麼過錯還望王爺開恩”說著又是衝著周衍扣頭
周衍嗬嗬一笑“原來李城出都六十多歲了？看不出來啊，李城主紅光滿麵，保養得當，本王看著不像是糊塗之人啊，倒是風采依舊，身體依舊硬朗啊”
“王爺說笑了”李牧幹笑著
“哎，本王從不與人玩笑，沐雲”周衍喚道
沐雲文言，從懷中掏出一份信箋走下去遞給李牧陰惻惻的說道“李城主，這裏有信箋一封，請您過目”
李牧結果書信展開，上麵傳來了周衍的聲音“年前，本王剛來北涼不久，可剛剛住進這王府，自家院子都沒逛完呢，就有人吊死在了我這王府的山腳之下，本王當時隻想著晦氣，可直到從那人身上找到了這份信，才明白原來這是李城主給本王送的大禮”
周衍在上麵說著，李牧迅速的掃過書信，心裏咯噔一下，自己明明把那女的全家都處死了，怎麼會有人跑到王府死諫，李牧抖如篩糠，帶著哭腔道“王爺，不是王爺，沒有，臣沒有”
“大膽李牧，還敢狡辯，當本王是傻子不成，六十有六，你還知道你六十有六？強搶民女的戲碼你都做的出來？本王看你不糊塗啊，你也知道搶年輕姑娘，你也知道斬草除根，殺人全家親族一十六人，就為一飽你的淫欲”周衍邊說邊起身來到李牧麵前，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那裏的李牧道“可你萬萬沒想到，這姑娘以和他人私定終身，而且那小子敢以死向王府上諫”
“王，啊”李牧剛要說話，便慘嚎一聲向後倒去
周衍一腳踹在了李牧的麵門之上，牙都踢飛了，隨後看著捂著嘴血水不斷滴落的李牧怒喝道“還想狡辯，你當本丸身邊辦事之人都是飯桶不成，鄴城的潑皮，設計騙娶劉氏長女，靠著劉氏家境步入官場，不得不說你真是會鑽營，居然一步步的讓你這種人做到了城主的位置，來，李城主，想想你當了臣主以後得樣子”
李牧捂著嘴，一眼不發，惡毒的盯著周衍
“不說話？”周衍冷笑一聲“那本王幫你迴憶迴憶，在你做到城主之後，劉氏以對你無用，可你又惦念劉氏家族的財力，那怎麼辦呢？啊？李城主？”周衍轉身不再看他，向著殿上的王位走去，邊走邊道“那就像處置這名女子家人一般，殺了他們唄，你殘骸結發妻子全族一百餘口，無一漏網，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沒放過，李大人這心啊，可真是夠硬的”
“後來呢？有了官身，有了銀子，可這身邊沒個伺候的人怎麼能行，那怎麼辦，看上了就搶唄，玩膩了就殺唄，你李大人可是城主，誰能拿你怎麼樣，你在這城主位置上做了三十多年，殘害了多少女子？哈哈，李大人這樣看著本王作甚”
周衍望著李牧道“你是覺著本王不敢動你？你是覺著鄴城下設一府十六縣，全是你李大人的心腹，本王不敢在這個時候將你們全部鏟除？可本王和李大人有一個共同的愛好”
周衍陰冷的盯著李牧道“那就是做事從來不留後患，沐雲，念”
“是，王爺”沐雲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朝議的氛圍，從最開始的緊張，道現在已經徹底放鬆下來，答了一聲便從容的那處周衍頒布的王令旨意道“鄴城李牧，殘害發妻，屠戮妻族，強搶民女殘害百姓，吞並田地，扶持黨羽為禍鄉裏，走私鹽鐵與外族，勾結七星嶺守將劫掠轄地百姓，其罪當誅，命，暗衛統領李雲軒負責偵辦，影衛孫乾，鷹衛郭傾川，犬衛趙子傑，典獄司沐雲協助，徹查一幹涉事官員，不得有誤”
沐雲念完，將王旨遞給李牧，順便笑嗬嗬道“李大人，王爺令旨，請過目”隨後不在意的說道“對了，李大人，這令旨是年前發的，雜家事多，忘了去府上傳旨，請恕罪”
李牧本來不屑一顧，鄴城周圍所有府縣都是他的人，七星嶺守將更是同黨，周衍來北涼才多久，今天他李牧要是走不出這裏，那鄴城就徹底亂了，李牧賭周衍不敢在這個時候讓北涼內部出現亂子
可聽到沐雲的話，李牧頹然的坐在了地上，年前發的旨，那就證明這件事周衍早就蓄謀已久，年前傳旨讓他們前來王府議事，隻是拖住他們，好給三衛一司爭取時間，今天發難，看來周衍以勝券在握了，完了，全完了
李牧氣急，伸手指著沐雲道“你”
“唉，李大人莫急，雜家有錯在先，定當請王爺責罰，不過先等雜家向王爺複命以後，在給李大人一個交代”
說著，沐雲轉身單膝跪地行禮道“典獄司司正沐雲，向王爺稟旨，李牧一案，鷹衛征集證據六十四件，人證物證齊全，鄴城全境一府十六縣，參與其中者共計兩百四十三人，官，二十七人，吏兩百一十六人，由犬衛於上月全部捉拿歸案，七星嶺守將在抓捕過程中反抗，以被影衛統領孫乾就地正法，其餘人等也被影衛捕獲，逃往塞外者，以被王府千戶杜承平帶兵盡數剿滅，典獄司於昨夜已將一幹人犯全數提審完畢，全部對其罪行供認不諱，暗衛全體，向王爺複命”
說著起身將手中的奏折呈上“此乃暗衛統領李雲軒親奏，還請王爺過目”
周衍漫不經心的拿過奏折看都不看，隨手扔在了桌案之上，“李城主，現在，還有什麼要與本王說的嗎？”
李牧早已癱軟於地，無助的碰碰扣頭，額頭都撞破了也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