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乾這段時間馬不停蹄連續趕路,聲音有些沙啞的喚了一聲雲軒
李雲軒卻在等他再開口,直接迴頭從桌子上拿起茶壺,給孫乾倒了杯茶水
“師傅,趕路辛苦,先喝口水,我順便給您講講京都的發現”
李雲軒很是高興,線索從那個小太監那裏就斷了,想要有新的線索,就得找到那些侍衛太監還到底有沒有活著的
可這談何容易,宮內的侍衛太監都是嚴格篩選,又是天子近侍,選人用人都是極其嚴格,太尉府就算想把暗衛安插其中也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北涼暗衛,這個剛剛成立不就的諜報組織了
李雲軒這幾天正在發愁,突然看見師傅來了,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覺著孫乾一定會有辦法拿到尚寶間看守侍衛與內宦的名單
孫乾望著這個徒弟,不由得歎息一聲
“雲軒,先不急,你先坐下,為師有事要與你商量”
李雲軒感受到了孫乾的情緒感染,莫名的有點緊張,孫乾一向豁達,什麼是都是雲淡風輕,今天這是怎麼了?
“師傅”李雲軒扶著孫乾坐到椅子上,這才迴身坐到了孫乾旁邊道“師傅,您這是?”
孫乾這個名動江湖的殺手,突然有些不敢看自己徒弟的眼睛,低著頭聲音沙啞道“雲軒,玉娘,找到了”
“什麼?”李雲軒激動的站起身來,“玉娘?哈哈哈,哈哈哈,好,太好了,師傅,在哪裏找到的,我們找了這麼久,這小妮子和他家人都藏在哪裏了?她現在在哪?我這就找人去接她。那妮子膽小,這段時間一定嚇壞了吧”
李雲軒聽聞找到了玉娘,一向沉穩幹練的他,這時卻高興的手舞足蹈,說話都前言不搭後語,完全沒有注意到孫乾的語氣有何不對
孫乾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沉重的開口道“鷹衛在冀王府將她救迴了北涼”
李雲軒臉上的狂喜之色慢慢凝固,房間裏變得落針可聞
粗重的唿吸聲從李雲軒的鼻腔發出,隨後他就像一個無助的孩童一般,小心翼翼的問道“然後呢?”
孫乾不忍與他直視,微微側頭,緩緩的將玉娘的事情和盤托出
李雲軒仿佛被禁錮了一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聽著
孫乾講完,依舊見李雲軒沒有反應,趕忙上前查看
“雲軒,雲軒”孫乾起身想拉著李雲軒坐下,可扯了幾扯,李雲軒就是一動不動
麵如死灰,眼神呆滯,空空洞洞的,仿佛沒了魂
噗
一口鮮血噴出,李雲軒隨即氣息萎靡,身子一軟就向前倒去
孫乾趕忙將他護住,攬入懷中,聲音有些顫抖道“雲軒,堅強一些,雲軒,她沒死,沒死就還有希望,你得振作起來,你還得去與她相聚,還得去相顧她,她現在的腦海中,隻剩下你了,你若是再出了狀況,她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雲軒,王爺在文關等你,你那些書院的兄弟們都去了,振作起來,去給她報仇,京都交給師傅,聽師傅的,振作起來”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湧,怒極攻心的李雲軒終於迴過神來
嘴角還留著血,衣物也被染紅了大片,雙目赤紅
這一刻的李雲軒,滿心隻有殺戮,冀王府,我李雲軒定叫爾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甩手將孫乾推開,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奔向屋外,翻身上馬,從太尉府衝了出去
“暗衛,護他出城”孫乾大喝道
李雲軒一路縱馬狂奔,向著城門而去
“何人縱馬,止步”
守城的京都營百戶見到有人縱馬而來,就上前阻止
可李雲軒恍若未聞,依舊朝著城門而去
“弓箭手準備”百戶大喝,京都重地,衝擊城門者死罪
就在這時後麵又快速的奔來幾騎兵卒,同樣高聲叫嚷道“住手,太尉令,放他出城,不得有誤”
百戶有些猶豫,可李雲軒卻不管這些,依舊前衝,轉眼便來到百戶眼前
百戶不得不抽身閃躲,可也終是沒有下令射殺
太尉府,別看現在京都是趙遂與吳傑說了算
可就算太尉孫玉聊失勢,也不是他能得罪的,隻能先行放人,在去向千戶稟報了
再說李雲軒,從出城後就再未有所停留,直直朝著北涼而去,他要去見她的玉娘,無論如何他都要先迴北涼見他的玉娘
京東太尉府一隻鷂鷹升空,帶著孫乾的書信飛往沿途鷹衛據點
北涼距離京都一千多裏路,單靠暴怒狀態下的李雲軒,這路不會輕鬆
孫乾命周圍所有在外公幹的鷹犬二衛沿途保護,準備吃食,清水,馬匹,不得有誤,要不惜一切力量,將李雲軒安全護送迴涼
出京百裏,一路疾馳,馬匹早已快到了極限,口中泛著白沫
一聲哀嘶,馬兒前蹄一軟,便將李雲軒丟了出去,短短百裏路,居然活生生的將戰馬跑死
嗯,悶哼一聲的李雲軒就地翻滾,隨後起身好不停留的向前奔去,馬匹馬兒用力地掙紮幾下,隨後沒了聲息
“駕”“駕”
不多久,三名黑袍頭戴麵具的鷹衛出現了,同樣是一路疾馳
一名鷹衛的馬背上還馱著一頭獵犬,那頭外形酷似灰狼的獵犬此時正對著前方草叢發出嗚嗚的聲音
“王百戶,有情況”當先而行的鷹衛大喝道
“籲”身後緊隨而來的涼騎隨機駐馬抽刀
獵犬被放下,嗖的一聲鑽入路邊的草坡之中,隨後就是汪汪汪的狂吠
三人持刀而上,卻在草坡下發現了一俱馬屍,互相對望一眼,那姓王的百戶趴到馬鼻子上輕嗅氣味道
“口鼻白沫並無異味,且泡裝液體居多,這馬不會是中毒,是生生跑死的,這裏又離京都隻有百裏,沒什麼急事絕對不會這般不稀馬力,這一定是統領大人的馬,統領沒地方換馬,一定走不遠”
說著,將那獵犬喚了過來,陰道其對著馬鞍子嗅了嗅,下令道“追”
獵犬稍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撒開蹄子就向著北邊的官道跑了出去
身後三人也緊隨其後
一刻鍾後,獵犬吠叫,三人隻見官道之上一黑夜青年布衫襤褸,可依舊在向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