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瑤光上神上戰(zhàn)場便會殞命的緣由,實難親赴那烽火連天、金鼓齊鳴的戰(zhàn)場前沿,故而她當機立斷地決定駐守後方,竭盡全力去確保墨淵上神的所有後勤事務。
墨淵上神英勇無畏,為了拯救蒼生,毫不猶豫地獻祭出了威力無比的東皇鍾。就在他做出這驚天地泣鬼神之舉後不久,瑤光上神當機立斷,迅速組織人手清掃滿目瘡痍的戰(zhàn)場,並開始仔細而全麵地統(tǒng)計此次戰(zhàn)役中的傷亡人數(shù)。經(jīng)過瑤光上神不辭辛勞地逐一清查,得出一個令人痛心疾首的數(shù)據(jù)——此戰(zhàn)之中殞命者竟多達數(shù)十萬眾!更讓人扼腕歎息的是,身先士卒衝在最前方的先鋒隊素錦一族幾乎全軍覆沒,所有戰(zhàn)士都壯烈犧牲在了這片浸滿鮮血與淚水的土地之上。
正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趕來稟報,說是有素錦族人前來求見。瑤光上神微微頷首,表示應允。隻見戰(zhàn)無痕快步走進營帳,剛一踏入,他便恭恭敬敬地單膝跪地,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高聲說道:“參見主上,末將曾經(jīng)乃是素錦族族族長的貼身親衛(wèi),如今則擔任著素錦族族長之女的護衛(wèi)一職。我家主子懇請您能移步前去相見,有事相商。”
瑤光上神聽到這話之後,那如遠山般的黛眉微微皺起,似是在思索著什麼。她靜靜地站立原地,沉默不語,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她這細微的表情變化而變得凝重起來。
過了一會兒,瑤光上神終於打破了這份沉寂,她先是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副手,目光深邃且銳利,宛如能夠洞悉一切。接著,她緩緩開口,聲音清脆而沉穩(wěn):“待此戰(zhàn)結(jié)束後,這裏有諸多事宜需要處理妥當。你需將傷員妥善安置,統(tǒng)計傷亡情況,並及時上報天庭。同時,要確保戰(zhàn)場清理幹淨,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副手恭敬地垂首應諾,表示一定會按照上神的吩咐辦好所有事情。
交代完這些,瑤光上神輕啟朱唇,再次說道:“本上神要親自前往素錦族走一遭。你在此處把我交辦之事完成得妥妥當當之後,便可自行返迴天庭複命。切不可有絲毫懈怠!”說罷,瑤光上神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向著素錦族的方向疾馳而去,隻留下副手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感歎上神的雷厲風行和果敢決斷。
……
司音靜靜地躺在那張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上,宛如沉睡中的仙子一般寧靜安詳。然而,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她那微微顫動的睫毛和偶爾輕皺的眉頭,似乎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在她內(nèi)心深處掀起。就在此時,她的嘴唇輕輕蠕動起來,發(fā)出一陣細微得幾乎難以聽聞的喃喃低語聲:“師父,莫要......師父,我不許你去獻祭東皇鍾,師父......”這聲音起初如微風拂過琴弦般微弱,仿佛隻是從靈魂最深處傳來的一絲呢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卻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浪高過一浪,音量也逐漸變大。
突然之間,白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拉起,隻見她雙目圓睜,身體一下子直直地坐了起來。原本平靜如水的麵容此刻已滿是驚恐和焦慮之色,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直守在床邊的師兄們見狀,不由得心頭一緊,他們迅速起身,與白真上神一起圍攏到了白淺的身邊。其中一位師兄趕忙伸出手來,想要扶住白淺搖搖欲墜的身子,同時關(guān)切地說道:“師妹,你終於醒過來了,可把我們擔心壞了!”另一位師兄則焦急地詢問道:“師妹啊,你剛才一直在喊師父,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做噩夢了?”
白真上神也是一臉憂慮地看著白淺,輕聲安慰道:“司音,別害怕,有本上神在這裏呢。快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麼迴事?”麵對眾人的關(guān)心和詢問,白淺的眼神顯得有些迷茫和空洞,她似乎還沒有完全從那場可怕的夢境中迴過神來。
白淺麵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無神,木然地開口說道:“我昨夜竟然做了一個如此可怖的噩夢,那夢境中的場景至今仍曆曆在目,讓我心有餘悸。在那個可怕的夢裏,我的師父居然被東皇鍾殘忍地獻祭了!你們說說看,這是不是太過荒謬、太過可笑了呢?”說完這番話後,白淺那張絕美的臉龐瞬間扭曲起來,露出一副似哭非哭的模樣,但她還是倔強地強行擠出了兩聲幹笑,仿佛想要借此來掩蓋內(nèi)心深處那無法言說的恐懼和悲傷。
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在場的眾人全都瞠目結(jié)舌,不知所措。他們麵麵相覷,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白淺的話語。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過了整整一刻鍾之後,一直站在白淺身旁、與她關(guān)係最為要好的子瀾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這片沉默。隻見他眼眶通紅,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聲音顫抖著抽泣道:“司音……事到如今,我們不得不麵對現(xiàn)實了。師父……師父他老人家真的已經(jīng)被東皇鍾獻祭,恐怕再也沒有迴來的可能了。”
聽到子瀾親口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白淺整個人如同遭到了一道晴天霹靂,身體猛地一顫,然後就像失去了所有支撐一樣,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疊風一路疾行,腳步匆匆地踏入那頂略顯陳舊的帳篷之中。他剛一進入,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道:“小十七醒了嗎?”雖然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故作輕鬆,但臉上那深深的倦意和疲憊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遮掩住的。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許久,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淺終於緩緩抬起頭來,隻見她的臉色異常凝重,聲音低沉而沙啞地說道:“我......我想去見師父最後一麵。”說完這句話後,她那雙美麗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疊風,似乎在等待對方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疊風望著眼前滿臉悲慟之色的司音,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憐憫之情。他實在不忍心拒絕司音這個小小的請求,於是稍作思索之後,便輕聲言道:“好,我與你長衫師兄一同陪你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