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侯夫人一聽全德公公帶著嶼國公世子就在府外的時候,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她不敢相信的又問了前來通報的小廝一句。“真的是嶼國公世子?”
這幾個字剛出口,眼淚便先流了下來,將小廝嚇了一下。
“夫人~”一直在鎮西侯夫人身邊伺候的劉媽媽是老人了,自然是知道嶼國公世子於自家的關係,一時間也是悲喜交加。
自從自家姑奶奶逝世後,他們也再沒見過表少爺了。
夫人倒是好幾次登門,都被嶼國公夫人給打發了,說是表少爺不願意見他們。
侯爺和夫人也不是沒有怨過表少爺,可是一想表少爺年幼喪母,又是憐惜又是心疼,也就怨不起來了。
鎮西侯夫人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淚,讓劉媽媽整理了一下衣容,便快步的向府外走去。
說是走,其實和小跑也沒什麼不一樣的。
鎮西侯夫人匆匆來到門口,看到了全德公公正陪著一位年輕公子站在那裏。那位公子身姿挺拔,麵容俊美,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
鎮西侯夫人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她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子,眼中滿是激動和欣喜。
全德見到鎮西侯夫人,立刻上前一步,叩頭行禮,“見過鎮西侯夫人!”
鎮西侯夫人趕忙給全德迴禮,之後愣愣的看著嶼白。
嶼白知道,鎮西侯夫人肯定看著他,便上前一步,對著聲源的方向拱手作揖。
“侄兒嶼白,見過舅母!
鎮西侯夫人連忙將他扶起,淚流滿麵,“好孩子,快起來,讓舅母好好看看你……這些年,你受苦了。”
嶼白輕輕搖頭,“侄兒不孝,這麼多年未能探望舅舅、舅母,還請舅母責罰。”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能來,舅母高興還來不及呢。”鎮西侯夫人拉著他的手,想將嶼白拉進府內再聊。
“哎呦~小世子小心。”嶼白被拉的一個踉蹌,全德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鎮西侯夫人驚訝的轉身看著嶼白,這會子她也發現不對勁了。
她直愣愣的看著嶼白的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小寶?”鎮西侯夫人震驚的不小心叫出了嶼白的乳名。
嶼白微微一笑,寬慰道:“舅母莫要擔心,隻是眼盲,行動略有不便罷了!
鎮西侯夫人聽後,心中更是難過,泣不成聲。
他們的小寶,怎麼會眼盲?而他們竟然都不知道。
嶼白趕忙再次勸慰,待其情緒稍加平複後,一行人方步入府內。
將嶼白交給鎮西侯夫人以後,全德便告辭了,說是還要迴去複命。
鎮西侯夫人收斂了情緒,恭送全德離去。
之後便扶著嶼白入得正廳,分賓主落座,鎮西侯夫人便開始詢問嶼白這些年的經曆。
嶼白簡略講述了一番,其中頗多艱難險阻,聽得鎮西侯夫人頻頻拭淚。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嶼國公府竟然這般欺辱自家的世子。
要不是嶼白今日自己偷摸摸的跑出來,他們就還不知道真相,還會一直被那一家子豺狼虎豹瞞在鼓裏。
鎮西侯夫人用眼神示意劉媽媽去城外的軍營請侯爺迴來,她知道,嶼白冒著危險前來,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而之前趕迴去複命的全德,快馬加鞭的趕迴茶樓時,得知在他們走後,陛下對著不遠處的嶼國公府發了一會呆之後,心情很是不好的迴宮去了。
全德長歎一口氣,就差一點!
但轉念一想,陛下也算是見到小世子了,隻是小世子......
———————————————
另一邊,劉媽媽坐著馬車快馬加鞭的往城外軍營趕去,剛到軍營就被士兵攔了下來,一聽說是鎮西侯夫人又急事找侯爺,便急忙去稟報了。
劉媽媽站在外麵焦急的等待著。
怕是夫人真的有急事,士兵去的快迴來的快。
劉媽媽跟著士兵急急忙忙的走進營帳。
鎮西侯發現來的是劉媽媽以後,也是驚訝了一下。
劉媽媽是鎮西侯夫人貼身伺候的老人了,一般的事情都不會指派給劉媽媽的。
這種讓劉媽媽來軍營找他的事,還是頭一迴。
“劉媽媽,可是府裏出什麼大事了?”鎮西侯趕忙揮退士兵向劉媽媽問道。
劉媽媽向鎮西侯行了一禮,之後便對著鎮西侯說道:“侯爺,是表少爺來府裏了。”
鎮西侯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表少爺?
什麼表少爺?
鎮西侯突然一震,表少爺,小白可不就是侯府的表少爺。
鎮西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表少爺,是小白,我妹妹的兒子?”
劉媽媽很理解此刻鎮西侯的心情,她之前也是不敢相信的。
見鎮西侯激動的馬上就要起身趕迴去,劉媽媽趕忙攔下了他。
鎮西侯不解的看著劉媽媽。
劉媽媽斟酌了下話語,對著鎮西侯說道:“侯爺,表少爺恐怕在嶼國公府受了不少委屈,而且......”劉媽媽有些說不下去了。
倒是鎮西侯急了,“而且什麼?你都說出來?我的侄子自有我去給他撐腰。”
鎮西侯還以為是嶼白在嶼國公府受了氣,所以才跑出來,想找他這個舅舅撐腰。
劉媽媽知道自家侯爺會意錯了,也不再遮遮掩掩了,反正侯爺迴去見到表少爺後,也會知道。與其等侯爺看到表少爺後震怒,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侯爺,也省的嚇到表少爺。
想通以後,劉媽媽便直接說道:“表少爺的雙眼看不見了!
“什麼?”鎮西侯一聽,震怒的一巴掌拍在了身前的書案上,書案直接從中間被劈斷了。
“好一個嶼國公府!”鎮西侯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每次派人去詢問嶼白的情況,嶼國公府是怎麼迴答的?
世子一切都好,隻是不願意見外人。
好個屁,都瞎了他這個嫡親舅舅卻不知道。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辨偽骱钍巧硤鰵⒙局耍@下暴怒,劉媽媽有些受不住了。
但是劉媽媽還是一句一句將從嶼白口中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直到現在,鎮西侯才知道,她妹妹留下的唯一兒子,他唯一的侄子,這些年不是不願意見自己,而是見不到自己。
真相讓他這個殺戮者都不禁淚流滿麵。
是他對不住他唯一的妹妹,他唯一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