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將禪杖立於地上,對寨牆上警惕的守衛叫道:“灑家花和尚魯智深,速去通知你家寨主座山雕張樂山,我有事尋他。”
“你且等著。”
正在處理事務的曹正,聽聞有人找自己。
對著嘍囉問道:“來者幾人?”
“就一人。”
“相貌如何?”
“頗為兇悍的胖大和尚,提著一柄六七十斤的禪杖。”
“嗯?怕是假的吧,哪有人用這般重兵器。去把人帶來吧,記著卸下兵器。”
“是。”
嘍囉離開後,曹正想了想,對身邊手下道:“去把林教頭請過來。”
片刻後林衝來到了正堂,問道:“有何事找我?”
“師傅,來了個大和尚要見我。弟子武功低微,請您來看護些。”
“哦,這樣啊,那我便在此等候。”
山寨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那名守衛對著魯智深招了招手。
“進來吧,我帶你去見寨主。”
魯智深大步而入,同時也在提防著四周,等其進入後大門又緊閉合上。
此時他也看到了裏麵的場景,隻見一側峭壁之上正有人在修建工事。
山壁上被砸出了空洞,又把碗口粗的木頭插入其中。
這樣就形成了一條棧道,在上麵可以修建一些建築。
魯智深不由暗暗點頭,這設計當真絕妙。此處距離地麵五六丈高,若是布滿弓箭手,必讓敵人難以通過。
到達第二道關卡時,這裏也在修建。原先關牆隻有兩丈多高,如今不僅擴寬了地基,又加高了兩丈。
看著這些幹活的嘍囉,全都井然有序,沒有人拖拖拉拉。
魯智深眉頭緊鎖,心道這張樂山難不成也是軍隊出來的?
統禦訓練手段竟如此了得,看來這二龍山有些門道啊。
在過了第三道關卡時,帶路的嘍囉道:“請大師留下武器,才能帶您進去。”
魯智深想了想,或許是對自己武藝的自信。也沒感覺到此地有什麼危險,便將禪杖插在了地上。
這才繼續往前走,此時廣場上到處都是穿梭忙碌的嘍囉。
自打沈潮離開後,二龍山就一直在重新修建。此刻看著眼前拆了一部分的寶珠寺,魯智深心道灑家這輩子當真是離不開寺廟了。
待其跨入正堂,就看見主位上坐著一麵容粗獷的漢子。
下首還坐一人,他正要抱拳卻愣住了。
那坐在下首之人也騰的站了起來,激動道:“師兄!”
“哎呀,林教頭!你怎的在這裏?”
“師兄!”林衝連忙上前,抓住魯智深的手,眼中含淚。
曹正此時也坐不住了,走了過來。
“師傅,這位大師是?”
“啊,我來給你介紹。這位乃是為師的師兄,魯達魯智深是也。前番我給你講過,在野豬林救了我的便是師兄。”
又看向魯智深,介紹道:“師兄,這位是我昔年在東京的弟子。曹正,有個諢號叫操刀鬼。”
“弟子拜見師伯!”
曹正連忙單膝拜道。
魯智深將他扶起,曹正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唉,哈哈,竟是林教頭弟子。咱們各論各的,都以兄弟相稱唿。”
“師兄快快入座!”
三人紛紛找了位置坐下,曹正也不再坐到寨主之位了。
魯智深疑惑的向林衝問道:“林教頭,你不是在滄州嗎?怎的到了這裏?還有,怎不見這二龍山張頭領?”
“哎,一言難盡。”
林衝於是一五一十的將其在滄州遭遇講了出來,又述說自己怎麼到的梁山,然後又來了這裏。
魯智深聽的目瞪口呆,撓了撓自己的大光頭。
“這千刀萬剮的高俅老賊,早晚灑家要砍了他的腦袋。隻是沒想到教頭竟如此坎坷,還好如今也算有了安身之地。”
“師兄又為何到此?”
魯智深也簡單的說了下,從他救了林衝一直到十字坡遇險。聽店家夫婦說此地有個二龍山,才打聽著過來投奔。
林衝拍了下自己額頭,懊惱道:“哎呀,是我害了師兄啊!那日師兄走後,我不小心說出了你的跟腳。一定是董超薛霸二人,將師兄住處告知了高俅。哎!”
林衝重重拍了自己腿一下,非常的悔恨。
魯智深豪爽的擺擺手,“教頭不必如此,你安穩日子過久了,又怎知人心險惡。你走後灑家在那相國寺待得也無趣,這鳥世道哪裏都容不下好人。如今好了,你我兄弟又能整日吃酒,不比在那東京城快活?哈哈哈哈哈...”
“師兄豁達,小弟自愧不如。關於這二龍山的事,還是讓小徒說吧。”
曹正於是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上了二龍山娓娓道來,聽的魯智深緊皺眉頭。
“灑家便先在這落腳,等你家官人來了再說。你們這的規矩倒是頗和灑家胃口,若是那等專門欺壓窮苦百姓之人,免不得吃俺一禪杖。”
“嗬嗬嗬,兄長這般好漢我家官人見了定會欣喜。”
“灑家也好奇的緊,希望能早日相見吧。”
又向林衝問道:“弟妹如今可還安好?”
“哎,我還不知。在梁山時,那王倫氣量狹小,時常刁難於我。便沒有將娘子接來,怕她受顛沛流離之苦。前些日到了這裏,我便派了人前往東京。希望早日能把娘子接來,免得再受那高衙內欺辱。”
“嗯,是當一家團聚。尋得機會,定要殺了那對狗父子。”
“當真是可恨!都是我林某無能,連累了妻子和師兄!”
“唉,不要再說這等話。”
曹正見氣氛壓抑,連忙轉移話題道:“我已命人備下酒宴,咱們移步且喝個痛快。”
“走走走,灑家這兩日嘴裏都淡出了鳥味。”
聽到要喝酒了,魯智深立馬來了精神。
在曹正上了二龍山之後,他的妻子和妻舅還留在酒家經營。
二龍山此時正在重新建設,還是山下安全些。何況他用的是假名張樂山,偶爾也會過來住幾日。
就在曹正幾人暢飲時,這間酒家來了位客人。
頭戴鬥笠,手裏提把樸刀,腰間還掛著腰刀。臉色陰沉,還帶著一大塊青色胎記。
正是離開黃泥崗的青麵獸楊誌,此刻正打算前往水泊梁山投奔林衝。
身無分文的他,猶豫再三還是邁步進入了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