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妹。”
周婉書轉頭,隻見一白衣公子手持折扇,臉上露著溫和的笑容。
“久仰大名,在下穆雲,邀請周師妹一敘,不知師妹可否賞臉。”
周婉書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公子,她的美眸之中閃過一絲異色。
此地是太雲書院內院,能夠來到這裏的弟子基本上都是書院年輕一代的核心。
況且此人姓穆。
這個姓氏在大周帝國有著非同尋常的含義。
周婉書基本上也已經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於是她微微彎腰,拱手道,
“見過五皇子殿下。”
沒錯,穆雲就是大周五皇子,當今陛下的親兒子。
見到周婉書的樣子,穆雲連忙擺手說道,
“周師妹,這裏是太雲書院,不必稱我為殿下。”
“我年長你幾歲,且比你先拜入書院,稱我師兄便是。”
周婉書猶豫片刻,她便說道,
“不知穆師兄找我何事?”
穆雲依舊是一副溫潤公子的模樣,他含笑道,
“在下久仰周師妹大名,想與周師妹探討一下儒道修行的事情……”
“不必了,多謝穆師兄好意。”
周婉書說完之後,便告辭,隻留給穆雲一個背影。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現在周婉書的心思都在沈映身上。
她知道,穆雲接近她,定然有什麼目的,但她已經沒有精力去過多思考了。
直接拒絕,是最好的選擇。
從穆雲開口說話到周婉書離去,不過十幾息時間。
直到周婉書的背影消失,穆雲還在風中淩亂,呆滯地站在原地。
顯然,他自己都沒想到被拒絕得這麼幹脆。
他本以為,憑借自己的氣質加上身份,不能說令周婉書另眼相看,至少聊上一兩句還是沒有問題的。
誰知道人家是這種態度?
這和他的預期一點都不符合……
半晌,穆雲才緩緩搖了搖頭。
現在他的內心是又好笑又無奈,隻見穆雲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起來。
他低聲呢喃道,
“周婉書……有意思。”
“這次父皇,還真交給我了一個不簡單的任務吶……”
……
數天後
沈映和梁飛雪的隊伍已經跨過了整個青州,到達了祁山。
這裏也是他們按照原計劃分別的地方。
祁山之後,離北塞城也不遠了。
本來沈映以為在這青州境內,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
但是這幾天卻出人意料地順利,看來青王已經改變主意了。
運糧的車隊站在祁山之下,梁飛雪止住了腳步,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沈映。
“在這裏,我們該分別了。”
沈映下馬,走到梁飛雪的麵前,輕聲道,
“這一路上多謝梁大人護送了。”
誠然,雖然這一路上總體上比較順利,但是那次遇上青甲軍,若非梁飛雪出手,沈映可能真的要陷入麻煩了。
梁飛雪點頭,她緩緩道,
“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當初的救命之恩已還,我不欠你什麼了。”
沈映想了一下,看著梁飛雪說道,
“梁大人言重了,若是真要算起來,其實是我欠梁大人的。”
其實梁飛雪做的,早就償還了沈映的救命之恩。
隻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一直自己欠沈映。
也可能和她的出身有關,她自幼就站在高處,這次江南之行是她受過最大的挫折。
陰差陽錯下,她和沈映相互幫助,救了對方。
所以梁飛雪對沈映和對其他人不一樣。
隻見梁飛雪看著沈映,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沈映,等你從北邊迴來之後,還要迴江南嗎?”
沈映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梁飛雪會問這個問題。
他想了一下,輕聲說道,
“可能暫時不迴去了,我想看看這個世界……我的下一站或許是京城。”
梁飛雪點頭,她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對著沈映說道,
“沈映,我想以你的才能,不管是太雲書院還是玄天司都適合你。”
不等沈映迴應,梁飛雪又自顧自地說道,
“不過我想,以你的性格,應該都不會加入的。”
此前,梁飛雪就邀請過沈映加入,但是被沈映拒絕了。
她知道,沈映有他自己的心思。
隻見沈映抱拳,淡淡說道,
“多謝梁大人理解。”
隻見梁飛雪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遞給沈映。
“梁大人這是……”
沈映有些驚訝。
梁飛雪淡淡解釋道,
“這個玉佩是我的物品,京城之中有不少人知道它。”
“若是以後你在京城遇到什麼麻煩了,便拿出此玉佩找我……或者它也可以幫你解決麻煩。”
沈映沒有接過,他依舊問道,
“可是梁大人,你都說了,欠我的已經還清了,你這又是為何?”
沈映不解,梁飛雪在離去之時,竟然還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承諾。
梁飛雪的美眸則是依舊落在沈映身上,銀白色的長發在風中飄舞。
“這是投資。”
“投資?”
“對,投資。”梁飛雪緩緩說道,
“我覺得,你未來必然會走得更遠,這就當我給你的一個人情。”
“你可以選擇不接。”
潛臺詞就是,你要是收下了這個玉佩,你就欠我一個人情。
人情這種東西,不管是在朝堂上還是江湖上,都是一個不可估量的東西。
梁飛雪能夠看出沈映的未來,這個玉佩,既是私交,也是投資。
隻是現在更偏向於投資。
沈映則是抬頭,忽然輕笑一聲,說道,
“梁大人,你就這麼相信我?”
“我隻是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梁飛雪不急不緩地說道。
話音落下之後,場麵沉寂了片刻。
隨後沈映接過玉佩,輕聲道,
“多謝,這個人情,我沈映記下了!”
隨後,梁飛雪便帶著玄天司向著相反的地方而去。
沈映看著梁飛雪漸漸消失的身影,緩緩歎了口氣。
這時,副將錢堯走了上來,他站在沈映身邊,輕聲道,
“沈參事看來是心懷高遠,在下倒是自愧不如了。”
錢堯本就是江南總督的人,他和沈映不是一條船上的。
原本,他還是對沈映抱有監視態度的。
但是現在看來,他貌似也得罪不起沈映,一個梁飛雪就不是他能夠碰的。
錢堯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現在他的任務就是將糧草運到北塞城。
沈映也看出了錢堯的心思,少年拍了拍他的肩旁,說道,
“錢副將,我們也該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