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雪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並不是。”
沈映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他沒有說謊。
他對於樂曲其實並沒有那麼精通,前世所有的名曲裏麵,也不過隻會這麼一首《十麵埋伏》而已。
若是他承認,這種謊言自然會不攻自破。
但是詩詞不同,他前世記下的詩詞有數百首,這才成就了文公子的名號。
雲千雪的美眸閃爍,她一時之間分不清沈映所說之話究竟是真是假。
若不是他所作,如此名曲,自己不可能沒有聽過。
雲千雪的內心變得複雜起來。
但是沈映卻沒有給她過多的時間思考,而是直接問道,
“雪姑娘,現在你認為,我和那位姓秦的,誰更勝一籌?”
既是比試,就要分出身份。
而沈映拋出的這個難題,難倒了雲千雪。
秦子良作畫,沈映彈曲,兩者各有千秋。
但是相比之下,沈映彈的《十麵埋伏》卻是一首第一次出世的名曲。
且沈映乃是劍修,並非音修,卻在音律之上和雲千雪不分伯仲。
這兩點,都能壓過秦子良的風頭。
在場的人心中其實都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們沒有敢表露出來。
因為沒人願意得罪秦子良,哪怕雲千雪也如此。
若是拋去秦子良秦家的身份,雲千雪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沈映。
與他一起探討音律,因為那首《十麵埋伏》深深吸引了她。
或許少年否定的答案是騙她的,沈映不想太多張揚。
又或許少年的背後站著一個強大的音修,一位音律大家,作出了這麼一首曲子。
不管是哪種情況,雲千雪都樂意在沈映身上投資。
最終,雲千雪深吸一口氣,她發出空靈的聲音。
“這位公子的琴和秦公子的話各有千秋,小女子難以抉擇。”
這是她思慮再三的結果,她不想放棄沈映,也不願得罪秦子良。
就直接將問題重新拋給兩人。
頓時,房間內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兩人這算什麼?
打平麼?
但是雪姑娘的今夜隻能進入一人,原本秦子良已經被選定了,如今又殺出一個沈映。
一下子,場麵變得奇怪起來。
最先坐不住的還是秦子良,他再也忍不了了,指著沈映說道,
“哼,他不過一劍修,稍微懂了一點音律,怎麼可能能和本公子相比?”
“指不定這首曲子是哪個音律大家創作的,恰好被這家夥所知,拿到這天上人間來誆騙一番。”
“我想,除了這《十麵埋伏》,你也彈不出第二首曲子了吧。”
秦子良劍指沈映,他身為秦家的天才,自幼便是被萬人追捧。
如今卻被一介劍修逼到這種地步,他豈能甘心?
沈映輕笑一聲,他的目光緩緩掃視了周圍,然後嘴角勾出一絲笑容。
他緩緩說道,
“不錯,你猜對了,我還真的隻會彈奏這一曲《十麵埋伏》。”
聞言,身旁的趙吳珂拉住沈映,他低聲說道,
“不是,沈兄,你這就認慫了?”
從沈映開始彈琴起,趙吳珂就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少年了。
本以為他還憋著什麼大招,結果這就認慫了?
雲千雪也微微皺眉,她內心想到,自己猜錯了麼……
“哈哈哈哈。”
秦子良發出肆意的笑聲,他說道,
“不過如此罷了,識相點就滾吧,不過用了一首名曲,就想勝過本公子,可笑。”
沈映卻是繼續說道,
“我說了,曲,我就會這一首,夠用了。”
“不過麼,在下之前也說了,別的也略懂億點。”
“既然這一首曲子不能服眾,那在下換一個便是。”
雲千雪的目光微亮,她的好奇心瞬間上來了,隻聽見她輕聲問道,
“哦?公子還會什麼?”
“詩詞。”
事到如今,沈映也該發力了,畢竟今天不能在這天上人間丟臉。
詩詞,才是儒道之人真正追尋的存在。
這也算是風雲會前的一次預熱,權當是今夜為風雲會所準備了。
秦子良聞言不屑道,
“你這莽夫還會寫詩詞?莫不是什麼可笑的打油詩?”
“簡直是笑話!”
但是雲千雪卻看著沈映,思慮片刻過後,她輕聲說道,
“好,公子若要寫詩,小女子可為公子研墨,也希望公子……不要讓小女子失望。”
雲千雪能夠感受到沈映身上的自信,這股自信從始至終依舊不減。
所以她覺得,這個少年或許真的會給她來帶驚喜。
沈映點頭,他說道,
“那便有勞姑娘了。”
隨後,一卷紙張被攤在桌子上。
雲千雪伸出纖纖玉手,開始研墨。
她本以為,再過天才的人,寫出一首名篇來,也需要些許時辰。
但是沈映卻沒有什麼猶豫,直接大筆一揮,墨水灑在紙上。
雲千雪看著上麵不斷出現的字跡,緩緩念道,
“北風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短短的兩行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在寫景,寫雪。
雲千雪念完之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為何前句為雪,後句卻是春風。
但是她很快意識到其中的巧妙之處,其實詩中是將雪花比作梨花,生動形象。
雲千雪細細品味之後,美眸不由得震驚起來。
她看著少年,仿佛如獲至寶一般。
而其他人也盯著這首詩,有人誇讚道,
“好詩,好詩……這首寫雪的詩,簡直堪稱經典。”
“確實不錯。”
在場的都是公子哥大多都是走儒道的文人,品鑒出來的詩結果也都大差不差。
而秦子良顯然接受不了這一點,他咬著牙說道,
“不可能,你一介劍修,怎麼可能會寫詩?而且你的身上沒有任何儒道文氣!”
沈映則是嘲諷道,
“嗬,你這話好生奇怪,劍修就不能寫詩了?”
“你……”
秦子良想要反駁,但是卻無話可說。
沈映看著紙上的詩,毫無疑問,這首詩也是他從前世的記憶中借鑒而來的。
寫雪的詩他的印象裏並不多,原詩很長,他隻節選了前四句。
但是已經夠用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秦子良喊道,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道,
“這首詩,絕對不是你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