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重慶差不多半個月了。老爺子，我今天來，是有事相求，還請私下裏談?wù)劇！敝靹t沒有繞圈子，直接要求詳談。
馮貞沒有拒絕，帶著朱則轉(zhuǎn)進了一旁的空屋子。
“小靈，你跟小楠聊聊，把話說清楚。”進屋前，朱則轉(zhuǎn)頭跟譚小靈說了一句。
“好！”譚小靈有些憂愁，她並不想獨自麵對馮楠，雖然她看起來很溫柔友善。
馮楠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要被別人搶走的感覺。她知道，朱則肯定是有什麼話，要讓譚小靈跟自己說。
“坐吧，什麼事情直接說。”
“老爺子，你先看看這個。”說完，朱則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盒子裏裝著的，正是昨晚剛剛封裝好的一支青黴素。
“這是什麼東西？”
“我給它起了個名，叫青黴素，也就是國外傳迴來的抗感染消炎神藥，盤尼西林。”朱則淡淡說道。
“哦？這可是好東西！哪弄來的？”
“我和譚小靈做的。”
“什麼？再說一遍！”馮貞震驚不已，驚訝問道，“真的假的？療效如何？”
“真的，譚小靈是中央大學醫(yī)學院留校任教的老師，在來重慶之前，在由中央防疫處處長領(lǐng)導(dǎo)的盤尼西林研究項目工作任職。
我用了點手段，把人給拐到了重慶。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實現(xiàn)規(guī)模化量產(chǎn)，這是全世界第一！”
“好！好！好！你們這次走在了世界前列！這是一項創(chuàng)舉，足以青史留名！你爸媽，可以瞑目了！”馮貞聞言，震驚之餘，內(nèi)心也是激動不已。
“老爺子，您先別激動。您聽我說，這個成果我現(xiàn)在無法公開。這東西背後的利益太大太大，我們現(xiàn)在太弱，一旦被人盯上，別說青史留名了，隨時可能身死道消！”
馮貞聞言，收起激動的神色，說道：“詳細說說。”
於是，朱則將他自己的分析和兩條出路都說一下，同時表示希望老爺子一家能來幫自己，尤其是馮楠。
在名義上，由馮楠和前嶽母許慧君，幫著自己和譚小靈培育生產(chǎn)青黴素，馮貞則是偶爾幫個忙，並且用在他的臨床應(yīng)用上。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一家就必須又搬到磁器口去。他的醫(yī)館，也得開到磁器口。
至於馮貞的徒弟馬叢森和他老婆，朱則現(xiàn)在還無法完全信任。因此不能讓他們接觸到自己的核心機密。
“所以，你們兩個人是打算走自己的路，不去投靠別人。等你們自己成長起來，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再公開這項技術(shù)。對嗎？”馮貞聽完朱則的話，開口問道。
“是的。”
“自從你讓我們離開上海，我就知道你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你，這是好事。你給我交個底，你準備如何計劃操作這件事？既能攫取利益，又能保護自己人？單憑我們替你打掩護，可保不了你多久。”馮貞認真說道。
朱則在聽到馮貞說自己不是以前的自己，心裏緊張了一下，隨後又聽到他詢問自己的計劃。鬆一口氣的同時，他也知道，考驗自己的時候到了。
“過兩天，我們會把青黴素送給重慶的醫(yī)院進行最後的人體實驗。等到使用情況收集起來後，趁著現(xiàn)在還沒打仗，我跟譚小靈會帶著藥去南京上海賣掉。順便再買些機器設(shè)備迴來，先把藥廠開起來，然後榨油坊，養(yǎng)殖場，服裝廠，襪廠。最重要的，等時機合適，再辦個醫(yī)院和兵工廠！與此同時，建立一支屬於自己的私人武裝，名義上的保安隊！”
“其他的都好說，工人也好找，兵工廠和醫(yī)院隻怕沒那麼簡單。尤其是兵工廠，你不僅要人，還要設(shè)備，鋼材也不好找。而且，這些還不夠！”馮貞微微點頭，朱則辦那麼多工廠和醫(yī)院的目的，是為了給自己揚名。兵工廠和私人武裝，是為了增加自己的話語權(quán)。
隻是，這樣做並不夠。工廠多，說明錢多，在擴大知名度的同時，在別人眼裏自己也成了一隻肥羊。兵工廠更不必提。至於私人武裝，你的兵再多，能比政府的正規(guī)軍還多還厲害？到時候國民政府直接以剿匪的名義出兵，朱則連全屍的機會都沒有！
“等機會合適，我會在多個國際期刊，新聞報紙上發(fā)表文章、接受采訪。趁著那些人沒反應(yīng)過來，先把我的名字傳出去。這中間的關(guān)鍵是抓住時機，跟外國人合作！尤其是美國和蘇聯(lián)。隻要跟他們合作的事情展開，再給國民政府那些人一些優(yōu)惠的貨源，讓他們有錢撈。這件事情，就算是辦妥了！”
“我明白了。第一步是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第二步是增加自己的實力，第三步才是最關(guān)鍵的找外援。總的計劃還可以，但是你核心的人員呢？有人選了嗎？”馮貞問道。
“目前的核心人選是我自己、譚小靈，還有您跟小楠。譚小靈的家人，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因此隻能暫時掛著。
我的計劃是由我自己負責統(tǒng)籌大局，您帶著馬大哥負責醫(yī)院，譚小靈和小楠負責藥廠，若是許娘吃得消，就把油坊、飼料廠和養(yǎng)殖場全都交給她。等譚小靈家人來渝，再給許娘減擔子。底下幹活的人咱們可以從各村各戶雇人，照價給錢就行。”
“你許娘身子骨一般，這麼多事情怕是做不過來。我那徒弟的媳婦梁蓮，樸實的很，來了重慶正好沒事情做。她家原本就是農(nóng)村的，飼料廠跟養(yǎng)殖場交給她問題不大。
你的核心機密是藥廠原料，隻要原料不外泄，應(yīng)該就沒事。油坊是材料源頭，你許娘可以替你看著點。不過同時辦這麼多廠，你本錢從哪來？還有，這個時機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馮貞聽完朱則的話，仔細想了想後說道。
“錢，我有。離開上海我坑了兩個日本人2萬多塊錢。而且您忘了？青黴素的價錢，死貴死貴的。隻不過我要在俞黃村修水庫修水電站，這筆費用不低，估計至少得一萬多。因此這次我們?nèi)ツ暇┥虾＃枰鄮б恍┻^去，這樣才能有錢購買足夠多的機械設(shè)備和一些原材料。
至於時機，我覺得，上海那邊戰(zhàn)端再起，便是最佳時機！到時候，由咱們的醫(yī)生大夫，還有護士組成的醫(yī)療隊，帶上咱們的藥品前去急救。再加上跟外國人的合作，咱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