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夜幕更沉。
葉無雙沿著街邊慢慢走著，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掏出手機，找到林清雪的名字，他猶豫片刻，還是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嘈雜的聲音瞬間湧入耳膜，夾雜著歡笑聲、碰杯聲，熱鬧非凡。
“喂，無雙？”林清雪的聲音隔著喧囂傳來，帶著幾分興奮。
葉無雙原本想問問林清雪的情況，畢竟兩人名義上的關係還在保持。
何況鳳凰城一戰，他們皇庭損失不小。可聽著對麵這觥籌交錯的背景音，他忽然覺得現在說一些安慰的話有些不合時宜，也顯得蒼白無力。
“沒事，就是問問你……最近怎麼樣。”葉無雙輕聲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絲自嘲。
“我還好，就是……遊戲裏麵的事情比較多。”林清雪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你呢？最近忙什麼？”
“我……瞎忙。”葉無雙含糊地應了一句，他不想讓林清雪知道自己在遊戲裏的事情，至少現在不想。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彼此都感覺到一種微妙的疏離。葉無雙沒再多說，找了個借口掛斷了電話。
抬頭望向夜空，繁星點點，卻照不進葉無雙此刻的心房。林清雪那邊的熱鬧，仿佛與他隔著一道無形的牆。
迴到住處，關浩正戴著遊戲頭盔，在《天道》裏刷怪刷得熱火朝天。
葉無雙沒有打擾他，徑直迴到了自己的房間戴上頭盔進入遊戲。
再次睜開眼，葉無雙已身處《天道》的世界。他習慣性地打開排行榜掃了一眼。
家族排行榜上，“九霄”二字赫然在目，名列第一。家族成員數量激增，看來鳳凰城一戰，讓九霄聲名鵲起。
等級排行榜上，原本穩居榜首的“葉無雙”三個字，此刻卻屈居第二。取而代之的，是“神曦”的名字。
葉無雙眉梢微挑，倒也沒太在意。畢竟神曦背靠神族，資源豐厚，等級提升快些也屬正常。
再往下看，劍指蒼穹位列第三，第四則是九天仙靈。
葉無雙關閉排行榜，在家族頻道裏發了條消息：“所有在線的家族管理，十分鍾後，議事廳集合。”
發完消息，葉無雙直接傳送到了議事廳。
片刻之後，關浩、陸湘靈、卓浩然等人陸續趕到。
“老大，這麼急著召集我們，有啥大事？”關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開口問道。
看見人齊了，葉無雙微微一笑，問大家今天過的怎麼樣。
議事廳裏，罕見的沉默了下來。
葉無雙將目光轉在關浩身上，等待著他的迴答。
關浩嘴唇翕動，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他抬眼看了看葉無雙，又飛快地低下頭，聲音悶悶的：“老大，昨天城戰失利之後……今天，有些兄弟退出了斬神。”
說完，關浩耷拉著腦袋，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喪。
葉無雙靜靜地看著關浩，臉上並沒有出現預想中的憤怒或失望，反而露出了然的神情：“想走的，強留也留不住。走了也好，省得以後再出什麼幺蛾子。”
“老大……”關浩沒想到葉無雙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話說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葉無雙放下茶杯，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鳳凰城戰失利，對咱們來說，未嚐不是塊試金石。能留下的，才是真正和咱們斬神同甘共苦的兄弟。”
葉無雙語氣平靜，卻帶著股振奮人心的力量。
“鳳凰城已成定局，多說無益。”葉無雙話鋒一轉，“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我有個消息告訴大家。”
他看向陸湘靈，示意她把霜雪城的情況向大家介紹。
陸湘靈點點頭，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我之前遊曆時，在極北之地，發現一座無主之城。那座城，名叫霜雪。”
她頓了頓，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繼續說道：“霜雪城地處偏遠，位於北境冰原深處。那裏終年被冰雪覆蓋，氣候嚴寒，人跡罕至。但也正因如此，霜雪城周圍蘊藏著豐富的礦產資源，尤其是稀有的寒鐵礦，是打造頂級裝備的必備材料。”
陸湘靈的聲音清脆悅耳，將霜雪城的情況娓娓道來。
“我曾親自探查過，霜雪城雖然破敗，但城牆主體尚且完好，稍加修繕便可抵禦外敵。城內有座天然溫泉，可供取暖。最重要的是，那裏遠離中原紛爭，競爭壓力相對較小，非常適合咱們斬神休養生息，積蓄力量。”
卓浩然聽完，也忍不住插話：“老大，仙靈姐說的沒錯。我之前在論壇上也看到過關於霜雪城的帖子。有人說，霜雪城曾經是上古時期某個強大部族的領地，後來不知為何衰敗了。還說城裏藏著不少秘密，等待有緣人去發掘呢。”
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顯然對霜雪城充滿了好奇。
葉無雙環視一圈，議事廳內，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上，寫滿了各異的神情。有的躍躍欲試，有的麵露難色，還有的則是一臉茫然。
他清了清嗓子，將聲音放緩：“霜雪城的情況，仙靈和百曉生已經跟大家說了。北境苦寒，前路未知，我不會強求任何人。”
他頓了頓，目光在每一個人臉上停留片刻，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確認：“今晚，我會以家族公告的形式，正式通知大家。大家有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願意跟著我去霜雪城的，明天早上，咱們一起出發。不願意去的，我也絕不勉強，【斬神】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葉無雙說完，揮了揮手，示意大家散去。
關浩撓了撓頭，湊到葉無雙身邊，壓低聲音問：“老大，你真打算去北境啊？那地方鳥不拉屎的，去了能幹啥？”
葉無雙拍了拍關浩的肩膀，笑著說：“胖子，你不是一直嚷嚷著要打天下嗎？現在機會來了，怎麼反倒慫了？”
關浩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這不是擔心兄弟們受不了那苦嘛。”
“放心吧，能留下的，都是好樣的。”葉無雙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再說，咱們也不是去享福的，是去打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