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傳信明明很快,這三天風清聽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收到,其中明顯有問題。
淩浮生見風清聽這麼久都不迴信,也不趕迴來,就知道這邊被人拖住了,可能也出了事。
剛才那一封信是他最後傳來的消息,現在淩浮生已經在往水月門趕了。
出了這樣大的事,盛懷瑜竟連挽留虞樾的借口都沒有了。
宗門有難,小樾要是不迴去,會被人說的。
所以盛懷瑜再不舍,也沒有挽留,而是打點好了一切,送天元劍宗的弟子上了靈舟。
其他宗門中人議論紛紛,頗有唇亡齒寒、兔死狐悲之感。
也有那腦筋轉得快的,思考著魔族大舉進攻,又把天元劍宗翻了個遍,神器通靈石不會被搶走了吧?
一時之間,人心動蕩。
眾目睽睽之下,白殊不好下手,風清聽又總是站在虞樾身邊,白殊也沒把握能從他身邊把虞樾搶走,所以隻能跟著天元劍宗的隊伍上了靈舟。
如果就這樣迴到宗門,調查下來,他魔族的身份可能就藏不住了。
不知魔尊那裏有沒有找到通靈石,但不管找沒找到,他都不必再待在天元劍宗了。
因為如果沒找到,說明東西根本不在天元劍宗,他再蟄伏也沒有用,而且經此一事,他也很有可能暴露。
如果找到了,那他正好迴魔域去做些別的事,身為魔族少主,他也不是一天天閑得沒事幹。
所以白殊必須在迴到天元劍宗之前把虞樾帶走,一起迴到魔域。
他必須要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辦。
……
虞樾和盛懷瑜還有藍漾匆匆道了別,站在靈舟的甲板上看著水月門越來越遠,最終變成了一個小點。
其實魔族進攻天元劍宗一事原劇情中也有,隻是時間不對,現在是提前了。
但是有自己拜風清聽為師這件事的蝴蝶效應在,劇情提前也算不得什麼奇怪的事。
再說,這次來水月門,見到了人界的盛懷瑜,見到了他原來世界的鮫人,虞樾覺得這個世界魔幻極了,所以出現再離譜的劇情他都能接受,也不用再拿原劇情做參考了。
現在看來,隻要主要劇情點還在,仙魔大戰的結局不變,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完全沒有問題,能完成的。
虞樾正想著事情,白殊狀若自然地湊到了他身邊。
這個時候風清聽在那邊操縱靈舟呢,這裏隻有虞樾一個人。
“師兄,你說魔族進攻咱們宗門是為了什麼啊?”
白殊沒話找話。
虞樾:“……”
為了什麼,你個魔族少主不是最清楚嗎?
“不知道。”
但白殊隻是想和虞樾聊聊天,於是又雜七雜八地找了些別的話題來聊,心裏計算著時間。
白殊記得,在迴宗門的必經之路上,有一片迷霧森林,在那裏,所有的追蹤法術都不能用。
他要想辦法帶虞樾一起跳進那個森林裏,躲開風清聽,然後再用傳送陣法將虞樾和自己傳到魔域中去。
這個計劃是他現在能想到的最好的了,所以他一邊跟虞樾聊天,一邊帶著青年“不經意間”往靈舟邊緣走。
迷霧森林快到了。
但是……風清聽也操作好了靈舟,往這邊走過來了。
再不動手,真的沒機會了。
白殊心一狠,摟著虞樾的腰就從靈舟上翻了下去。
“啊!救命!”
做戲做全套,他賊喊捉賊地喊了一聲“救命”。
風清聽瞳孔驟縮,身體一下子閃到了靈舟邊緣,手向下抓去:“小樾!”
沒有抓到。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懵了。
靈舟有保護罩,所以護欄沒有做很高,但是……
這靈舟哪是那麼容易翻下去的?
風清聽留下一句“你們先迴宗門”,就毫不猶豫地追著虞樾跳了下去。
“仙尊!”
華風大喊,但風清聽已經沒了蹤影。
華風也擔心虞樾,但是他剛才,好像看到一抹寒光,好像是一個禦劍的人。
那人見靈舟之上掉下去兩個人,也跟著一起往下飛去了,華風想把這個發現告訴風清聽,但風清聽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
虞樾差點就爆粗口了。
被人從飛行的靈舟上拽下來,和飛機失事有什麼區別?
還沒有降落傘!
虞樾還沒學會禦劍,白殊也完全不給他禦劍的機會,就死死地抱著他,以飛快的速度往下掉。
“你想殺我直接動手啊!整這出幹什麼?!”
白殊摟緊懷中人的腰,過低的聲音被風吹得支離破碎,模糊不清——
“不殺你,愛你。”
……
墜落過程中,虞樾好像看見風清聽禦劍追來了。
他好像……
還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但白殊用了手段,他們下落的速度非常快。
以至於陷入昏暗前,還是隻有白殊緊緊抱著他。
……
白殊猛然從夢中驚醒。
外麵天光大亮,蟲鳴陣陣,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歲月靜好。
他從床上坐起身,狐疑地盯著地上的光斑。
這是他在天元劍宗住的房間,掌門所在的逍遙峰上的一處院落,整個院子裏隻有他一人居住。
但是,他剛才不是應該……
嗯?
他剛才在做什麼?
睡覺嗎?
白殊覺得事情很不對勁。
還沒來得及細想,耳力極佳的他就聽到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最後在他門前停下,敲門聲響起。
“進。”
“吱呀”一聲,一個身形挺拔、俊朗可親的青年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他很白,眼尾微微上翹,是薄唇,但唇瓣偏飽滿,不是那種削薄,麵無表情的時候唇角也是微微勾起的,像是在笑。
更何況,他現在本來就在對自己笑。
眼裏全是溫柔,笑得很真實。
“師兄……”
白殊喃喃開口。
虞樾把托盤放到桌上,十分自然地走了過來,坐到了他床邊:“怎麼還沒起床呀?阿殊是個小懶貓~”
他的語氣神態都十分自然,說完這句話之後還調皮地用手指點了點白殊的鼻尖。
白殊有些發愣。
“你昨天說想吃魚羹,我為你做了,快點起來吃飯吧,一會兒涼了該不好吃了。”
虞樾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一雙溫柔漂亮的眸子裏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