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客棧的床上,師尊從外麵走進來,眉眼關切地把他扶起。
虞樾起身的時候感覺腰有點酸,他皺了下眉,揉了揉額頭,有點懵逼:“師尊……”
聲音一出,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有點沙啞。
虞樾清了清嗓子,一臉茫然:“我們不是在雲英山嗎?”
“是,為師見你突然暈倒,把你帶到客棧的。”
“。课覟槭颤N會突然暈倒?”
風清聽關切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溫聲解釋道:“因為那洞中會發出藍色熒光的幽蘭花有強烈的致幻作用,會使人暈厥!
“你現在是元嬰期,受的影響還算是小的,若是金丹期修士,恐怕撐不到與那魔獸打鬥完時!
。窟@麼坑?
虞樾完全沒有想到,那看似隻有照明作用的野花,居然這麼危險。
所以師尊是因為修為高,所以受到的影響比較小嗎?
虞樾不小心把心裏的疑問問了出來,風清聽點了點頭。
又安慰他:“沒事,現在醒過來就好,這東西沒有後遺癥的!
隻是那幽蘭花的作用不隻是致幻暈厥,還有迷情,附帶失憶效果。
不過這些,小樾就沒必要知道了。
虞樾自然是相信師尊的話的,隻是下樓時還感覺身上有點沒力氣。
風清聽扶著他,對他好像更加溫柔寵溺了。
之前隱隱約約感受到的陰鷙黑暗氣息,如今在師尊身上已全然看不見了。
師尊又變成了原來的師尊。
虞樾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這種變化是好事,他也沒必要細究。
退房的時候感覺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虞樾轉頭看過去,看到了一個擁有一張娃娃臉的店小二。
那小二呆呆愣愣的,虞樾便衝著他禮貌一笑。
退房之後,師尊說他的傷剛好,怕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禦劍,便想要帶他一起禦九黎劍。
虞樾確實感覺自己現在狀態不好,便欣然應允。
兩人一同禦劍迴了天元劍宗。
風清聽將通靈石這個“意外收獲”交給了掌門,和掌門一起商量了許久。
虞樾獨自迴到聆天峰上的竹舍裏,看到銀發銀眸的男人就站在院子中央。
“師兄?怎麼在這裏站著?”
虞樾走過去,和淩浮生打了聲招唿,見他不迴答,便要迴房間換身衣服。
但經過男人時,手腕突然被人緊緊扣住。
銀發驟然靠近,散落在虞樾肩頭,男人彎腰,鼻尖靠近青年脖頸,輕嗅。
虞樾僵在原地,不是他不想躲開,而是現在,男人的威壓不受控製地亂竄,被某種強大存在盯上的感覺讓他動彈不得。
最煩這種無力反抗的感覺了。
偏偏淩浮生全書最強,他無論如何改換靈根,拚命修煉,也達不到人家現在的高度。
“你和他在一起了?”
淡漠的嗓音微有滯澀,虞樾沒聽出來,隻是滿腦子問號。
他是誰?
什麼在一起?
“你的身上全是風清聽的氣息,你們也……”
淩浮生現在連師尊都不願意喊了。
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但虞樾已經領會了他的意思。
青年的臉立刻漲得通紅,憤怒地甩開男人的手,後退了兩步。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隻是出去尋神器去了!”
虞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但不解釋的話,他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淩浮生身上的氣場已經變了,但看向他的目光仍然溫和而忍耐。
他在刻意控製自己的威壓,壓製心底的怒意,因為不想誤傷虞樾。
所以你看吶,無論多強的男人,隻要控製住他的心,他就傷害不了你。
虞樾還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潛意識裏,他知道淩浮生不會真的對他動手。
但畢竟是個危險人物,所以虞樾還是放緩了聲音,好言解釋:“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可能是因為我中了毒,師尊把我帶到客棧,所以我們離得近了些。”
淩浮生聞言,首先關切追問:“什麼毒?可有大礙?”
“幽蘭花的毒,現在已經沒事了。”
淩浮生聽到那三個字,臉色卻驟然變得很難看。
握著玄鐵劍的手緊了又緊,他抿緊唇,突然飛身離開,什麼話也沒給虞樾留下。
虞樾雖然覺得奇怪,但也鬆了口氣。
剛才那風雨欲來的感覺,真的讓他懷疑天都要塌下來。
原來修為達到那個境界之後,生氣都能改變天象。
……
淩浮生直奔風清聽所在之處。
彼時風清聽和掌門已經商議,將通靈石暫交給掌門保管,他剛走出大殿,就被自己的大徒弟堵了個正著。
遠處黑雲壓頂,周遭草葉凋零。
風清聽看著男人眉宇間橫亙著的怒意,心中了然,語氣平靜:“浮生,去宗門秘境吧,我們好好談談!
淩浮生眼底冰冷一片,但理智尚在。
宗門秘境是天元劍宗收服的秘境,裏麵自成一個世界,除非他們兩個自爆,否則秘境輕易不會受影響。
而且裏麵的資源已經被挖掘得差不多了,就算秘境破碎,也影響不到宗門的利益和其他無辜的人。
——是決戰的好地方呢。
風清聽平靜地向掌門要來了秘境的玉牌,將秘境放置在大陸西側的一處荒蕪地界,然後和淩浮生一同進入。
裏麵是漠漠黃沙,古戰場遺跡,少有生靈。
兩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一問一答,語氣平靜。
“你故意借助幽蘭花占小樾便宜。”
說是問句,但更像是肯定句。
“是也不是,他是願意的!
淩浮生冷笑:“他能願意被你碰?”
“如果不願,那他又怎會願意與你雙修?”
風清聽撕下了往日不拘小節、樂觀爽朗的麵具,也褪下了在眾人麵前,溫柔又好說話的偽裝。
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隻聽從自己的心的利己主義者。
能修煉到這個境界的修士,與天鬥與人鬥,又豈能真是純粹的良善之輩?
淩浮生沉聲道:“我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風清聽嗤笑一聲,眼底鋒芒畢露:“他也不喜歡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