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樾不知道盛玄澈的武功比自己還要厲害,明明長得那麼俊秀,怎麼力氣這麼大?
他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在盛玄澈麵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這太憋屈了。
而且盛玄澈的天賦也是到了天妒人怨的地步……
虞樾隻覺得,陷入黑暗前他們抱在一起,醒過來後他們還是抱在一起。
“……”
反抗也反抗過了,妥協(xié)也妥協(xié)過了,眼前的肩膀上布滿了牙印,虞樾身心俱疲,隻能躺著擺爛了。
但他不知道,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是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
盛玄澈突然不讓他出門了。
他以為是因為他激怒了盛玄澈,所以被關小黑屋了。
但是注意到突然多起來的宮人和突然加強的守衛(wèi),他覺得,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支線任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來,虞樾也沒有著急地一定要出去。
係統(tǒng)沒提醒,說明順其自然就行。
他過了一段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蟲日子,每天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床上,除了時時刻刻擔心掉節(jié)操,其實這種生活還挺安逸。
但身為一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他怎麼能貪圖安逸呢?
但他有心無力,所以依舊躺下了。
盛玄澈也曾試圖和他交流感情,真正意義上的感情,但因為虞樾拒不配合,所以後來又演變成了另一種“交流感情”。
虞樾並不是故意要惹怒他,隻是他不知道,對男人說出虛假的“喜歡”和“愛”,會不會讓他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不鬆口,就證明自己心如磐石,絕不動搖。
有一天,他突然看到盛玄澈麵帶怒容地迴來了,但他沒有把怒氣撒在自己身上,甚至那天破天荒地沒有發(fā)瘋——
他隻是靜靜地跟自己坐了一會兒。
盛玄澈走後,虞樾才從宮人們口中得知,原來盛玄澈把他的身份昭告天下了。
雖然盛國是一個民風相對開放的國家,斷袖之事也不少見,但大臣們還是不能接受他們的一國之母是個男人,於是死勸。
但盛玄澈心硬如鐵,最後還是因為差點拔劍斬了一個死諫的文臣,事情才暫時平息了。
朝臣們不敢觸暴怒乖戾的帝王的黴頭,隻能把矛頭對準虞樾,說他是“禍水”,是“妖孽”。
盛玄澈聽了更生氣了,恨不得把那些一個個隻會嚼舌根子的大臣全砍了。
虞樾萬萬沒想到,他有一天還會被人稱作“禍水”。
可真是……太榮幸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初冬的第一場雪降臨時,整個後宮中還是隻有他一人。
虞樾睡在狐毛毯子上,殿裏點了熏香,而且因為殿裏很暖和,他隻蓋了一床薄被,還不好好蓋。
意識朦朧間,感覺到有人進了他的屋子,虞樾便喊道:“金寶嗎?幫我倒杯茶來吧。”
他已經(jīng)墮落到能隨便使喚人了。
金寶給他倒了茶,走過來,虞樾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直接等著人喂。
那人把他抱起來,讓他靠著自己,把茶杯遞到了他唇邊。
虞樾喝完了茶正想繼續(xù)睡,忽然覺得不對。
金寶怎麼長高了?
肩膀……好像也變寬了。
他猛地迴頭看去,對上了一雙溫柔中埋著深痛的眸子。
男人穿著小太監(jiān)的衣服,但那張臉……依舊如記憶中一般風華無雙。
隻是他瘦了,臉上的憔悴之色很明顯。
“葉槿安?你怎麼……”
虞樾在這深宮之中都待糊塗了,一開口就直接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他看葉槿安覺得他有變化,葉槿安看他又何嚐不是如此?
走到床邊,看到青年懶散地躺在床上,殿中有一股好聞的香氣,越靠近床榻越覺得香。
他躺在白色的狐毛毯子上,被子也不好好蓋,肩膀手臂都露在外麵,還蹬被子,露出了小腿和腳踝。
明黃的錦被襯得他膚色愈發(fā)的白。
也襯得那些紅梅愈發(fā)刺眼。
虞樾沒被虧待,錦衣玉食養(yǎng)著,隻是因為不出門,長久不見陽光,而變得蒼白羸弱。
他不笑了,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懶散的鬱氣,整個人都是慵懶而頹靡的。
就像是盛開在陽光底下的太陽花,突然變成了養(yǎng)在溫室裏的、脆弱美麗的名貴花種。
這樣的青年不是不好,反而更多了一股撩撥人心的感覺,讓人想要把他抱進懷裏。
隻是葉槿安想到他經(jīng)曆了什麼,隻覺得心疼。
虞樾見到葉槿安,隻覺得自己從奢華靡麗引人墮落的夢中清醒了過來,他縮迴了腳,用被子蓋住身上的痕跡,難得有些不自在。
葉槿安去找了一套小太監(jiān)的衣服來,哄虞樾穿上:“阿樾,別怕,我來救你了。”
他一邊幫虞樾穿衣服,一邊說出他這些日子的經(jīng)曆。
原來他在前往嶺南的途中被人刺殺,活了下來,還遇到了上官染。
那場大戰(zhàn)之後,上官染正要帶著人馬迴國,一見他,想到聽到的盛國易主的消息,上官染便向他打聽虞樾的事。
葉槿安走得匆忙,也不知道虞樾後來怎麼樣了,隻想著他在盛玄澈手底下辦事,算是功臣,應該不會有危險。
彼時封後大典已經(jīng)舉辦過了,消息傳到他們這裏,聽到皇後姓虞,兩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對。
盛京並沒有虞氏家族。
他們隱隱覺得自己猜到了皇後的身份。
葉槿安也不去嶺南上任了,上官染也不迴國了,兩人結伴,直奔盛京而來。
為藏匿行蹤,上官染沒有帶景國的大部隊,而是讓他們先迴國了,他隻帶了一隊輕騎,偽裝成商人,悄悄溜進了盛京。
到了盛京,聽到男後的消息,他們終於確定了虞樾的處境。
他們製定了周密的計劃,就是要把虞樾救出去。
但其實,葉槿安不知道虞樾願不願意跟他走。
他再一次把自己和盛玄澈放在了同一個天平上。
“走啊!為什麼不走?”
虞樾聽說葉槿安和上官染是來救他的,動作都麻利了不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葉槿安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他,賭咒發(fā)誓:“阿樾,我一定會救你出去,雖然他是皇帝,我是罪臣,但我絕不會讓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