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千枚”太過突出,以至於在場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蜷縮在籠子裏的鮫人也將目光落在了虞樾身上。
那雙含著水汽的藍色眼眸一眨不眨地盯了虞樾片刻,他在虞樾眼裏沒有看到任何醜陋骯髒的欲望,隻看到了認真和……緊張。
好像他是什麼很重要的人,而那個長相俊秀的青年一定要救下他。
鮫人緩慢地眨了眨眼,眼淚掉了出來,變成了一顆白色的珍珠。
比起那些眼神貪婪下流的人類,他更想跟這個人類迴家呢。
虞樾緊張得手都出汗了,但這次,他依舊沒有競拍成功。
一直沒有出聲的二樓一號包廂中傳出了一道溫和好聽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壕得沒人性:“兩千枚上等靈石。”
兩千枚上等靈石是什麼概念?
可以買下一個小宗門了!
眾人一陣唏噓,又去打量籠子裏的那隻鮫人。
嗯……漂亮是漂亮,可完全不值那麼多靈石啊!
有這錢去幹什麼不好?
拍賣師是知道二樓一號包廂中人的身份的,神色也變得認真了些。
虞樾抿著唇,狠了狠心,在拍賣師確認到第三遍時,複又開口道:“三千枚上等靈石。”
傾家蕩產(chǎn),去求師尊,他也一定要把這個人帶走。
場中喧嘩聲更大了,坐在虞樾旁邊的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旁邊坐了這樣的大佬。
有人認出了虞樾身上的弟子服,還在腹誹:天元劍宗確實是大宗門,可裏麵全是窮劍修,錢都花在自己的劍上了,怎麼會有弟子千金一擲買美人呢?
二樓一號包廂繼續(xù)加價,語氣淡淡的:“四千枚上等靈石。”
虞樾聽了都想掀桌子了。
這還怎麼玩?!
他都不敢保證整個天元劍宗能拿得出四千枚上等靈石!
難道他終究要和迴家的機會擦肩而過嗎?
虞樾死死咬著唇,怕自己不理智口出狂言。
有鮮紅的血從唇縫中滲出,給唇瓣上了一層瑰麗的顏色。
那隻鮫人一直在看虞樾,注意到那被鮮血染紅的飽滿唇瓣,眼眸中的藍色越來越深,暗光流轉(zhuǎn)。
最終那鮫人還是被二樓一號包廂中的人拿下了。
拍賣會結(jié)束後,虞樾心情沉重,卻不想放棄機會,避開前來搭訕的人,跟著工作人員往後臺走去了。
隻要能跟那隻鮫人說上兩句話……
不出意外,他被人攔住了。
奇珍閣的人態(tài)度很客氣:“這位道友,隻有拍下拍品的人能進入這裏,您還是請迴吧。”
早知道就拍下一件別的東西了!
虞樾懊惱後悔,卻也無可奈何,他不是一個喜歡破壞規(guī)矩的人,也不想給別人找麻煩,隻能往迴走。
奈何他不找麻煩,總有麻煩會找上他。
“慢著!”
一個穿著錦繡長袍的少年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堵住了虞樾出去的路。
少年身姿挺拔,長相俊朗,隻是眉尾飛揚,眼中帶著明晃晃的惡意。
虞樾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發(fā)現(xiàn)無論是自己還是原主,都不認識他。
少年一上來就離虞樾很近,一直走到跟他鼻尖貼著鼻尖才停住腳步,虞樾不適地想要後退,卻被他攬住腰身定在原地。
正一臉懵逼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少年偏頭,嘴唇貼到他耳朵邊:“其實你是故意來找茬兒的吧?”
啥?
哪裏來的腦子有坑的二貨?
“哥們兒你離我太近了,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虞樾皺眉,不適地推開他,但少年惡劣地勾起唇,咬了虞樾的耳朵一口。
!!!
“你別裝了,你有錢去拍那隻鮫人,沒錢拍下百葉草是嗎?你是故意在給我下套,好讓我吃虧,是不是?”
“還是說,你就是來搗亂的,連那隻鮫人也是故意叫價,你是奇珍閣的托兒嗎?”
他這麼一說,虞樾就知道這人的身份了。
二樓二號包廂那個和他競拍百葉草的人嘛,最終以二百枚上等靈石拍下了市場價六十枚的靈植。
這是迴過味兒來覺得不甘心,來找茬兒來了。
虞樾無語道:“哥們兒你有被害妄想癥啊?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坑你?我都不認識你!”
“再說了,我要是奇珍閣的托兒,他們怎麼會不讓我進去?不信你問他們!”
虞樾指了指旁邊的工作人員,企圖禍水東引。
少年不語,隻是摟著虞樾的腰,眼簾微闔,不自覺地嗅了嗅青年頸間的香氣。
虞樾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哆嗦,想到什麼,眼神開始變得冷淡和厭惡。
“放開我,惡不惡心?”
他推拒少年的手用上了靈力,但少年身上浮現(xiàn)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擋下了他這一擊。
“惡心?你花那麼多錢去拍賣那隻鮫人,難道不是抱著同樣惡心的心思嗎?”
金鱗是玄天派掌門的獨子,自幼嬌生慣養(yǎng),無法無天慣了,他需要百葉草,就一門心思想要拿下,後來因為出價太高被同門叔伯訓了一頓,心下不爽,就留意了一下那個敢跟他搶東西的人。
他在二樓包廂,可將底下的景象盡收眼底,偷窺了虞樾半晌,本來是在想怎麼教訓一下這個人的,結(jié)果看著看著,心裏便起了點不一樣的心思。
金鱗喜歡男人,這在宗門中不是秘密。
但他從來隻喜歡柔弱美麗的少年郎,那隻鮫人的相貌便分外對他胃口,隻是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這種陽光俊朗的青年似乎也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在。
這好脾氣的樣子,大概被欺負了也不會翻臉吧?
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虞樾不是男同,但看虞樾想拍下那隻鮫人,又忍不住懷疑自己了。
但不管怎樣,他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絕妙的給人教訓的法子。
他能認出天元劍宗的弟子服,但玄天派與天元劍宗一向不對付,同是劍修宗門,天元劍宗就是壓了玄天派一頭,他們宗門上上下下都不服呢。
若是能將這個天元劍宗的某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壓在身下,相信父親也不會說什麼的……
虞樾若是能知道金鱗的名字,再結(jié)合他的相貌穿著,便能立刻想起來,他就是原劇情中覬覦主角的一個小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