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風清聽也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才讓白殊有了可乘之機,把天元劍宗那邊的消息攔住了。
現在一切已塵埃落定,白殊首先就要騰出手來,把這個敢覬覦師兄的玄天派少主給除掉。
這麼想著,突然聽到門口的水月門弟子喊:“門主到——”
白殊和風清聽,包括在場眾人,都轉頭看去。
盛懷瑜身著華服,麵帶微笑,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值得一提的是,他身邊有一個同樣身著錦繡華服、豐神俊朗的青年。
那青年與他並肩,身上服飾沒有一點門派標誌,因此被眾人默認為是水月門中人,看門主對他的親昵態度,手挽著手,似乎關係匪淺。
白殊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帶倒了桌上的酒杯。
其他天元劍宗的弟子也都目瞪口呆。
風清聽仍穩穩地坐在原地,隻是桌麵下的手掌緊握成拳,指尖深陷,刺破掌心。
虞樾也感覺很尷尬,有種騎虎難下的棘手感。
這幾天出去玩,盛懷瑜一定要他穿他給自己準備的衣服,剛才釣魚迴來,他推說時間緊迫,因此兩人沒換衣服就匆匆趕來。
本來虞樾是想跟在盛懷瑜後麵進來的,誰知他越走越慢,刻意等著自己,甚至走到一半,還挽住了他的手!
頂著師尊和眾位同門、眾位賓客的目光,虞樾感覺壓力山大,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走過天元劍宗所在的座位時,虞樾想去找師尊,但被盛懷瑜死死地拽住手臂,不得不跟他一起往最前麵走去。
虞樾的聲音又低又急:“懷瑜,你想幹什麼?我不該再往前走了吧?”
“沒事,你是我好友,該與別人不同的。”
盛懷瑜挺直了脊背,滿麵春風。
太子殿下想要潛移默化地把虞樾留下來,整個修真界隻有他們二人相知相識,有著共同的來處,小樾合該留在水月門的,那天元劍宗算什麼?
但是白殊不慣著他那臭毛病,見師兄被那所謂的門主拽走,他直接冷冷開口:“門主要帶我師兄去哪兒?天元劍宗的座位在這裏,門主怕不是眼神不好。”
“師兄,快過來。”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麵麵相覷,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情況。
盛懷瑜也不怵,索性站在場中央對眾賓客介紹道:“這是盛某此生唯一至交好友——虞樾,現在是天元劍宗的弟子,將來……”
“將來會是我天元劍宗的棟梁。”
風清聽打斷了盛懷瑜的話,站起了身:“小樾,到師父身邊來。”
眾人都很驚訝,紛紛議論道:“原來是天元劍宗的人啊……”
“怪不得盛門主給了天元劍宗的人那麼多名額和席位。”
“這水月門和天元劍宗何時有了這麼密切的聯係?看來局勢要變啊……”
風清聽眸色沉沉,看出虞樾的身不由己,便悄悄動用靈力打開了盛懷瑜的手。
虞樾感覺到旁邊的人手勁兒鬆了,便快步走到了風清聽身邊。
師尊什麼也沒說,隻是在他過來時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盛懷瑜臉色有一瞬間的不好看,因為他感受到了來自修真界強者的絕對壓製。
他就算天賦異稟,被前門主砸了無數天材地寶培養著,又繼承了水月門門主之位,但畢竟根基淺薄,來到修真界的時間不長。
在風清聽麵前,他最多算是新起之秀,也是小輩。
修真界弱肉強食,實力為尊,若是真的對上,風清聽根本不把盛懷瑜放在眼裏。
師尊隻是沒弄清楚自己的心,但這不代表徒弟都快被人拐跑了他還無動於衷。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晚宴開始後,宴會上的氛圍都有些奇怪,總是有人有意無意地往天元劍宗這邊看。
虞樾坐在風清聽旁邊,感受到師尊異於往常的沉默,不禁低聲道:“對不起,師尊,徒兒這麼久沒迴來,害師尊擔心了。”
雖然盛懷瑜說他會派人好好招待風清聽他們,雖然風清聽知道自己在哪裏,但是這麼久沒迴來跟師尊報一聲平安,虞樾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
風清聽哪兒舍得生小徒弟的氣啊?
他低低應了一聲“沒關係”。
虞樾又有些高興地對師尊講:“懷瑜應該派人跟師尊說了吧?紫煙果包括其他靈植藥材,徒兒都拿下了,不用師尊再為徒兒費心。”
他語氣中的雀躍欣喜是那麼明顯,風清聽卻隻覺得心髒發緊,酸澀難言。
小樾不想給他添麻煩,他明白的,可是欠他人情和欠盛懷瑜人情相比,小樾選擇了盛懷瑜。
他還那麼親近地叫他的名字……
什麼至交好友,作為小樾的師父,他怎麼不知道徒弟有這麼一位要好的朋友?
這種有人比自己在小徒弟心中還要重要的感覺,讓風清聽想要拔劍。
但是在這一刻,風清聽隻是溫柔又無奈地對虞樾說:“小樾真棒,自己就能找全藥材。”
虞樾果然更高興了。
白殊看著這邊師徒相處,眸色轉深。
這邊正暗潮湧動,偏有那不長眼的直往這邊撞。
“好久不見啊,道友。”
金鱗端著酒杯就笑意盈盈地過來了。
現在正是隨便交談的時候,離席走動的人不止他一個,所以他過來也不那麼引人注目。
虞樾看了他一眼,想到他細聞自己後脖頸的樣子,忍不住心裏一陣惡寒,沒理他。
但金鱗隻覺得,他看自己一眼,那感覺就來了。
“原來虞樾道友是聆天仙尊的徒弟,還是水月門門主的朋友,之前是我失禮了,還望道友大人不計小人過。”
他說得誠懇,雖不知真假,但人家好歹態度擺在這兒了,虞樾也不想再跟金鱗在這兒僵持,就迴道:“道友知道我不是托兒就好。”
金鱗舉起酒杯:“那我敬道友一杯,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啥?我沒說要和你做朋友啊……
聽到這裏,白殊就過來了,正好撞翻金鱗的酒杯,酒液全灑在了少年價值不菲的衣服上。
“不好意思啊,不是什麼人都能和我師兄做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