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興的命令還是好使的,畢竟他是一直駐守在此的旅帥,那群安西兵聽令後,立馬一手舉著牛皮盾,一手拿著橫刀,結成環形長排陣,向地麵上的突騎施人緩緩的圍了上來。
阿達大唿不妙,他並不是怕這十來個援兵,他地麵上有三十來人,而且鐵門後麵還是五六十人,他們馬上就要撞開那扇鐵門了,在人數上他依然有優勢,他是擔心短時間解決不了這些安西兵的話,接著會有更多的安西兵聽到動靜後而至。
其實呢,如果此時前門陣前的尤西發動攻城的話,或許還能牽製大量的安西兵兵力於城牆上,可是他們的計劃是尤西隻做佯攻,並不直接攻城,等阿達偷偷的打開城門後,他再帶領騎兵衝殺進來。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阿達才出那鐵門,便被李嗣業、康寧等人發現了,而且他也沒料到這幾個人的戰鬥力如此強悍,能瞬間搶占鐵門並關上栓好,因而事態發展得並不順利,一切都沒有按計劃進行著。
阿達的顧慮並沒有錯,因為城牆上的阿史那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似乎聽到了馮興的唿救聲,隨即他命令田珍:“田珍,你帶上十個陌刀手去支援下李嗣業,我似乎聽到了馮興的唿救聲,以防萬一,你帶人去看看。”
“是,旅帥。”田珍是安西四鎮之中,在陌刀使用的嫻熟程度上是僅次於李嗣業的,他隨即帶上十個彪形大漢,提著陌刀,往李嗣業那邊趕去。
阿達命令士兵向圍過來的安西兵發動進攻,李嗣業和楊虎的壓力頓減,他們轉而攻向圍著康寧等人的那十來個突騎施人。
李嗣業的陌刀從上而下劈向一個注意力集中在康寧和昆多身上的突騎施人,正是這一疏忽,那把陌刀從他的肩膀上劈下,半邊身體頓時裂開兩半,鮮血內髒噴射出來,濺到了他身旁的另一個突騎施人眼裏。
鮮血瞬間迷糊了那人的眼睛,此刻楊虎也跟著衝了過來,他抬起陌刀猛刺過去,鋒利的刀尖瞬間穿透了那人的身體,他“嗯哼”一聲,“撲通”的倒了下去,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那些突騎施人才發現李嗣業和楊虎兩個巨漢又跑了迴來。
李嗣業、楊虎、康寧以及昆多四個夥伴又聚在了一起,加上身後還有一個馮興,麵對跟前的那剩餘的十個突騎施人,他們完全不放在眼裏。
李嗣業和楊虎在前,康寧和昆多在後,馮興則依然頂著那扇鐵門,李嗣業和楊虎揮動陌刀,他們彼此之間的配合極為嫻熟,一個進攻的同時,另外一個給於防護,這個組合威力巨大,一攻一守,不多時又砍殺了兩個突騎施人。
康寧能騰出拿弓箭的雙手,他拿起他的那張硬弓,對著突騎施人的麵部就是幾箭,這種距離下的射殺,對於康寧來說,幾乎是百發百中,而且力道巨大,不多時又兩三個突騎施人倒了下來。
昆多也不想落下,今天他還沒有獨自斬殺敵人,他拿著他那把吐蕃刀,衝到了李嗣業前麵,他的動作極其快速,隨即一個滑鏟,身體便滑到了一個突騎施人的腳下,那突騎施人壓根沒想到昆多會來這麼一招,因而對胯下根本就沒有防護,昆多見機,拿起吐蕃刀快速捅向那突騎施人胯下。
那一刀刺穿了那突騎施人的襠部,直刺到胸腔,那突騎施人頓時口吐鮮血,捂著襠部,瞪大眼睛盯著昆多,似乎在說:“你他媽的,真的太陰了,這種下三濫的攻擊也來。”當然他還是沒有說出口便倒了下來,戰場上哪有那麼多的規矩和所謂的正義,隻要能最大限度的殺傷殺死敵人,任何手段使出來都不為過。
四個小夥伴,你一刀我一箭,不多時,圍著他們的那剩餘的十個突騎施人便都倒了下來。而阿達帶著他那邊的那二十來個突騎施人正與剛才前來支援的十來個安西兵們交戰著。
若論馬背上對攻,安西兵們或許不是突騎施人的對手,但這種結陣步戰,二十二個突騎施人麵對拿著盾牌和唐橫刀,彼此之間相互協防和進攻都訓練有素的十三個安西兵來說,並沒有優勢,反而被這些戰力強悍的安西兵們一點點的逼到一處牆根下。這群安西兵雖然不是類似於蒼狼旅那般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但也是常年與吐蕃和突騎施人打交道的邊軍猛士,戰鬥力同樣十分強悍,尤其是這種協同作戰的結陣進攻。
李嗣業、楊虎、康寧和昆多見此大喜,他們四個小夥伴提著刀箭便要上前支援。那頂著鐵門的馮興見李嗣業等人都跑走了,而他身後的鐵門兩邊的門框已出現傾斜,隨時都要從牆上脫落下來。
馮興知道自己是頂不住這扇鐵門,鐵門被撞開的話,他也抵擋不住從裏麵湧出來的突騎施人,誰知道裏麵到底還有多少人呢,他可不想第一個死在這裏。
馮興望了望那鐵門,急得跺了跺腳,不過他還是跟著李嗣業他們跑了過去,邊跑邊向李嗣業等人招手,並焦急的喊道:“你們別跑啊,鐵門,鐵門...鐵門要被撞開啦。”
此刻,李嗣業等人已經與阿達他們交上手了,並沒有留意馮興的唿喊,他們的想法便是快速把地麵上的突騎施人斬殺消滅,然後再來應付鐵門後麵的敵人,否則的話,突騎施人前後夾擊,他們會非常被動。
李嗣業和楊虎兩桿大陌刀的突然加入,兩隊人馬半對峙狀態突然被破壞,阿達他們不要說進攻,連防守都變得十分吃力,不一會兒在外圍的五個突騎施人便被這群安西兵斬殺,另外七八個突騎施人也負了傷。阿達想拚命的往外突圍,突到那扇鐵門那邊,但嚐試了幾次拚殺,依然突破不了安西兵們的盾牌陣。
現在的阿達唯有指望鐵門後麵的突騎施人盡快撞開那扇鐵門,來支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