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騎施人本就是草原民族,他們習慣性隨身攜帶弓箭等遠攻武器。阿達一聲令下,前排的十來個突騎施人用長槍圍住李嗣業等人,為站在後排二十來個突騎施人爭取搭弓的時間和空間,他們見機從腰挎後麵取出弓箭,要向李嗣業等人射來。
後排的突騎施人與李嗣業等人不到二十步,這個距離正麵射來的箭矢,即便穿著明光鎧,也容易被射穿,尤其是沒有防護的麵部等部位。
而鐵門後麵的突騎施人也在猛烈的撞擊著鐵門,李嗣業見此情形,大唿不妙,他大喊一聲:“楊虎,掩護下我,我衝過去。”
楊虎懂他的意思,他們那長長的大陌刀衝殺進敵人陣中的話,在近身距離下可以破壞突騎施人拉弓搭箭的陣腳,即便不能完全製止,也能最大限度的幹擾他們弓箭的準確度和力度。
楊虎點點頭,他右手抓住陌刀的一端,使勁全力往那群拿著長槍的突騎施人掄了個半圓,那群突騎施人可不傻,他們可不敢硬碰硬接這勢大力沉掃過來的大陌刀,紛紛向後退了兩步。
這一退,也就為李嗣業爭取了衝鋒的時間和空間,他邁開大步,向後排的那群正要搭弓的突騎施人衝去。李嗣業起步後的慣性力極大,再加上他那巨大的身體,一下子就把前排的一個拿著長槍的突騎施人撞飛丈遠,但李嗣業往前衝的速度並沒有絲毫降低。他後麵拖著他那把三十斤的大陌刀,直向阿達衝來。
阿達剛才見識過了李嗣業華山劈的威力,他這種把陌刀拖在身後並向自己衝來的姿態,就是要再使用他那一招華山劈。
阿達不敢怠慢,他頻頻後退,並焦急的大聲命令著身邊的人:“快阻擋他,快阻攔住他,不要讓他起勢。”
李嗣業的速度極快,此刻的他已進入到後排突騎施人陣中,要想阻攔李嗣業,弓箭是發揮不了作用的,因為可能誤傷到自己人,而且弓箭也無法抵擋近距離陌刀的攻擊。
另外,楊虎也衝殺上來了,他往前一撥,把一個突騎施人的弓箭弓弦挑斷,然後抓住陌刀末端的右手,用力往前一推,陌刀直直的要刺向那個突騎施人的麵部。
那突騎施人旁邊的一個夥伴大驚,連忙棄了弓箭,舉著長槍要為自己的夥伴協防,他用長槍往上快速去挑楊虎的陌刀刀刃。這一發力幹擾,楊虎的陌刀也就失去了準星,從那突騎施人的頭頂上斜斜的刺過。那突騎施人頓時臉色煞白,好險,要是被刺中了,這大半個臉都沒有了。
這群突騎施人果然是精銳,互相之間的協防配合也做得極好,楊虎這一刺,居然也被他們防住了,而且此前他和李嗣業砍出去的好幾刀,都沒有傷到這些突騎施人,果然是一群厲害的對手。
再來看李嗣業,在阿達的命令下,兩側的五個突騎施人也棄了弓箭,拿起長槍從兩旁刺向李嗣業,以阻攔李嗣業向阿達的進攻。
這一招果然奏效,突騎施人的長槍威力可不小,如果被他們紮到,即便是明光鎧也可能被捅破出一個個的口子。
李嗣業隻好停止腳步,掄起拖在身後的陌刀掃向那些刺過來的長槍。李嗣業在奔跑中已經起勢,所以他突然停步,再掄起陌刀時,那陌刀在巨大慣性力和李嗣業的臂力作用下,其橫掃的力度和速度又比往常大了四五成。
那一掃,直接把前麵兩桿長槍劈斷,那持槍的兩個突騎施人右手虎口崩裂,他們痛得哇哇大叫,連忙用左手捂住崩裂流血的虎口。
斷裂的長槍也被拍得飛了出去,砸在另外幾個突騎施人身上,好在並不是槍頭或槍桿豎著飛來,否則的話這力道足以插入突騎施人的身體,不過也砸得讓人生疼。
那幾個突騎施人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幾步,但他們的後麵的幾個突騎施人又拿著長槍迎了上來,這群訓練有素的突騎施精銳,上下銜接得天衣無縫,此刻根本不留給李嗣業半點空間。
另一邊,因為李嗣業和楊虎的衝陣,鐵門前麵的康寧、昆多以及馮興則再次陷入了剛才處於前排位置的那十來個突騎施人的包圍之中。
而鐵門後麵的突騎施人,他們似乎在防衛區內找到了什麼沉重的工具,正在使勁的撞著那扇鐵門,門框兩側的磚石開始出現鬆動的跡象。在工具的撞擊下,震動下,粉塵、砂石等紛紛落下。
馮興見此情況,開始露了怯,他躲在康寧和昆多的身後,用身體去頂住那扇鐵門,這動作看似沒問題,其實他還是害怕突騎施人的長槍,因為此前他們已經有好幾次刺到了他的身體,要不是穿著明光鎧,他早就倒下了,故而讓康寧和昆多頂在前麵。
但鐵門後麵的突騎施人正在加倍力度的撞擊著那扇鐵門,照此下去的話,要不了一盞茶的功夫,這扇鐵門就得被撞開了,前有狼後有虎,馮興的聲音明顯有顫抖,一點兒也不像安西兵該有的果敢的樣子,他扯著嗓子大喊道:“來人啊,你們難道沒聽到這裏的打鬥之聲嗎?突騎施人從井渠攻進來了。”
馮興頂著那扇鐵門,他臉色煞白,即便是深秋的夜晚,天氣寒冷,他的額頭上還是冒出了一絲絲的冷汗。
蒼狼旅的那百來人精銳此刻都在前門的城牆之上,再加上尤西在前門弄出的那些大動靜,大聲響,短時間內他們還真沒聽到這邊的唿喊聲和打鬥聲。
不過,馮興原來的一部分人馬就在附近,他們十來個人剛從牆頭下來,要搬運箭矢迴去。此刻他們一聽到打鬥聲和唿救聲便趕了過來,隻是剛才這裏的發生的所有攻擊都是一瞬間的事,等他們趕到時,也便是馮興再次大聲唿喊之時。
李嗣業、馮興等人見援兵已至,大喜,尤其是馮興,他大聲的對著自己原來的部下,命令道:“結陣,殺了這些突騎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