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兵們不隻是在各個屋子裏麵設置了機關陷阱,在外麵的巷道也設置了機關陷阱,那些突騎施人猝不及防,死在機關陷阱處的人不計其數。
可是即便如此,突騎施人依然比戍堡內的安西兵多得多,他們源源不斷的從戍堡城牆上下來,去搜尋著每一個活著的安西兵。
阿布作為“先鋒”,是第一波追至戍堡內的突騎施人,還沒搜尋幾個屋子,他好幾個部下就死於安西兵們的機關陷阱之下了,他頗為憤怒,但也無可奈何。
就在他們走在巷道盡頭轉角之處時,恰好碰到了從另一條巷道跑來的田珍等人。此刻的田珍身邊隻有四個人,也是剛從城牆上下來,他們急著去找李嗣業等人匯合,當然他更關心的還是旅帥阿史那明的狀況,因為在城牆之上,他目睹了阿史那明被那使錘的大漢擊倒在地,也看到了李嗣業和楊虎及時把他救了下來。
兩人相向對望,田珍一眼便認出了這使雙錘,並錘傷阿史那明的阿布,阿布雖然不認識田珍,但看到他提著一把陌刀,而且體型又與自己相仿,都極其雄壯威武,頓時來了興趣。
阿布雖然“害怕”安西兵們的機關陷阱,但卻極其好鬥,尤其是遇到一等一的勇士,他更要比個高低,因而當他看到對麵的田珍之時,興奮的笑道:“哈哈,有意思,你們大唐軍隊中還真多勇士啊,敢不敢與我對戰一番?”
“有何不敢?你就是打傷我們旅帥的那個人嗎?我正要找你,替旅帥出這一口惡氣。”田珍怒道,不過他雖然勇猛無比也非常憤怒,但卻不是一個莽夫。若單打獨鬥,田珍一點兒都不懼阿布,隻是此時敵眾我寡,他不能保證兩三招之內便斬殺了這阿布,若與其纏鬥過久,敵方援兵源源不斷的下來,他以及他身邊的這四五個人便都不能全身而退。
田珍向自己的部下使使眼色,然後說道:“你們往後退,給我騰出空間來,我要去會會那大漢。”那四個人常年跟著田珍,彼此之間早已極其默契,因而秒懂田珍之意,慢慢的往後退去。
阿布也擺擺手,讓自己的部下退後,兩個大漢之間的決鬥,即將“爆發”。
田珍雙手緊握陌刀,他迴頭望了望自己的部下,見他們已退至恰當位置,於是對著阿布大聲吼道:“使錘的那壯漢,看好了,來接我這第一刀。”
阿布在城牆上硬接過李嗣業的華山劈,那巨力直震得他雙手虎口發麻,且後退了好幾步,此刻麵對與李嗣業一樣體型的田珍,他不清楚對方具體實力,故而不敢輕敵。
阿布紮穩馬步,衝著田珍說道:“來吧,我要硬接你第一刀。”
“好嘞。”田珍應道,他提起陌刀,拔腿就跑...當然,他不是跑向那阿布,而是往身後自己部下那邊跑去。
阿布頓時感覺被耍,大怒道:“快追上去,全都殺了,一個不留。”身後的突騎施人聽令後,舉著長槍便衝殺過來。
那四個安西兵見田珍已跑了過來,突騎施人也進入了機關陷阱的範圍之內,於是紛紛拉動機關,頓時從側麵射出好一些箭矢,突騎施人躲閃不及,中間者不計其數。
田珍等人見此,也不戀戰,他們趁機一溜煙的便消失於其他的巷道裏。
阿布揮舞著雙錘,衝著田珍消失的方向,大吼道:“你這懦夫,等會讓我逮到你的話,定要把你錘成肉泥。”
阿布身邊的兵士雖然又陣亡了十來個,但跟著他的依然還有三四十人,並且附近不遠處,更多的突騎施人舉著火把源源不斷的趕來。
田珍擺脫了阿布之後,不多久便在那石屋裏找到了李嗣業等人,這便是前麵所發生的那一幕。
鑒於旅帥阿史那明的身份特殊,為防止突騎施人找到這兒侮辱阿史那明的屍體,李嗣業等人在石屋旁用工具奮力的刨出一個簡易的沙坑,緩緩的把阿史那明的屍體放了下去,然後每個人懷著悲憤之情,捧著沙土覆蓋在他的身上。
李嗣業望著沙坑,說道:“旅帥,委屈您了,等趕跑了突騎施人,隻要我們中有人活著,定會好好的把您再次安葬。”
片刻之後,他抹了抹眼淚,轉身對著將士們說道:“走,咱們去找那使錘大漢,先替旅帥報仇吧。”
其實,阿布帶著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掃蕩似搜尋,離這間石屋也不遠了,已能看到他們舉著的火把亮光以及嘈雜的聲響。
李嗣業、田珍以及楊虎、康寧等人分開行動,一會兒便消失於黑夜之中。
“那個使錘的大漢,你是不是在找我?”田珍突然在阿布麵前三十來步的位置冒了出來,他挑釁的對著阿布說道。
阿布聞聲望了過去,此刻天已黑,田珍又站在暗處,看不太分明,不過聲音與剛才的那大漢一模一樣,阿布斷定便是他了,於是罵道:“你這懦夫,隻會躲躲藏藏,有膽量的話就與我鬥一鬥。”
田珍答道:“你那麼多人,我不跑還等著你們群毆啊?我又不是笨蛋,你有膽量的話,就隨我前來,誰怕誰呢?”說完,田珍一閃身,又消失於身側的一條巷道裏。
阿布大怒,他快步追了過去,他身後的部下連忙喊道:“衛隊長,小心再中了他們的埋伏,咱們還是步步為營,緩緩掃蕩,這戍堡也不大,他們遲早會出來的。”
阿布一聽,覺得有理,便停下了追趕的腳步,哪成想,巷道裏麵又響起了一陣嘲笑之聲,“哈哈,你這才是懦夫,帶了那麼多人都不敢追過來,十足的慫貨。”
阿布本就是一個孔武有力的莽夫而已,否則的話以他的武力,怎麼可能隻做尤西這麼一個小小將領的衛隊長呢?田珍的屢次挑釁,終於徹底激怒了阿布,他咆哮的衝了過去,“你爺爺來了,不要藏著,快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