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業的刀並沒有劈向阿莫阿普,他收起陌刀,說道:“你的武力雖不及你阿兄,但你卻是一個真漢子,這點比你阿兄強太多了。”
李嗣業已經是第二次在自己麵前說這樣的話了,阿莫阿普甚是奇怪,便問道:“我阿兄到底怎麼了?他很慫嗎?”
李嗣業笑了笑,便把當年在勃達嶺燧峰堡戍堡內與阿布的那一戰說於那阿莫阿普聽。阿莫阿普這才明白自己阿兄是怎麼死的。
“你走吧,我敬你是條漢子,今日不殺你,若今後再在戰場上遇到,你我各為其主,便身不由己了。”李嗣業說道,然後擺擺手,讓這阿莫阿普帶著他的人,快逃往碎葉城去吧,再不走,等夫蒙靈察將軍的大軍到了,那李嗣業就做不了主了。
阿莫阿普雙手放在一起,向李嗣業做了個揖,然後喊道:“今天我服了你了。”
說完便撿起陌刀,跨上另一匹戰馬,帶著他那剩餘的三百心腹將士,往碎葉城而去。
阿莫阿普走後沒多久,夫蒙靈察帶領的五千將士也便趕了過來,他見這葉支城已被李嗣業等人拿下,大喜:“哈哈,李嗣業,蓋嘉運將軍說你有當先鋒之能,果不其然,這葉支城片刻之間便拿下了,而去我看你們也沒啥傷亡,哈哈,頭功,頭功。”
李嗣業連忙謙虛的說道:“這葉支城能這麼輕鬆的拿下,完全是康寧的功勞,他才值得這頭功。”
夫蒙靈察是個不吝惜誇讚和褒揚之人,他繼續大笑的對著一旁的康寧說道:“哦,對,對,對,哈哈哈,康寧好樣的,要不是你派人事先通知我們消息,我也不會設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康寧記大功一件,哈哈哈。”
康寧也謙虛的答道:“都是將軍指揮有方。”
夫蒙靈察將軍拍了拍康寧的肩膀說道:“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本將軍可不喜歡被人拍馬屁哦,哈哈哈。”
“對了,那突騎施頭領,我一路追來,他們沒逃到這兒來?”夫蒙靈察終於還是提到了阿莫阿普。
這裏是逃往碎葉城的必經之路,要說沒看到,以夫蒙靈察將軍的精明,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李嗣業這人實誠,想實話實說,剛要開口,康寧便搶先一步,把他的話堵在嘴邊,康寧答道:“剛從這邊逃過去,看他們還有三百來人的樣子,我們顧慮到這葉支城的安全,便沒有出城攔截他們。”
夫蒙靈察將軍看了看他們,然後說道:“對,這葉支城的安全更重要,咱們當前的目標已實現了就好,哈哈。”夫蒙靈察將軍何等精明,這蒼狼旅的將士勇猛善戰,不要說兩百對三百,就是一百對付那倉皇而逃的敵兵也是綽綽有餘的,故以他對李嗣業的了解,李嗣業定會攔截下他們,不讓他們逃走的。
現在康寧如此這麼說,自然有他們的道理,夫蒙靈察將軍也就不想再深究下去了。
“好啦,這葉支城也拿下了,馬上也要天亮了,你們都先去休息下,咱們就守住這葉支城等蓋嘉運將軍的大軍前來匯合。”夫蒙靈察繼續說道。
大夥兒點點頭,然後紛紛散去,休息去了。
三日後,不隻是蓋嘉運的大軍,拔汗那王阿悉爛達幹所部也都從南邊趕了過來與夫蒙靈察疏勒鎮部安西軍匯合於葉支城,當然賀獵城和凍城均按計劃拿下了。
“據斥候迴報,史國和石國國王所部,已從西南方向越過了吉爾吉斯山山口,正逼近碎葉城西部,莫賀達幹所部也從東北方向趕來,咱們明日便出河穀,沿碎葉水直抵碎葉城,與他們匯合,這一次吐火仙逃不了了。”蓋嘉運把他的那些將領叫了過來,把當前的戰況和友軍移動的位置,一一述說,並安排好後續的作戰計劃。
前文也說過,這碎葉城是仿長安城所建,其城牆高大且堅固無比,這碎葉城開三麵城門,分別為東門、南門和西門,城北未開門,其城北臨碎葉水,碎葉水從北邊的羯丹山山腳下流過,也就是說它的北邊是靠山臨水麵南的格局。
大唐與西域各國的聯合軍陸陸續續到達約定的位置,並清除了沿途突騎施人設置的所有據點和“衛星城”。史國和石國國王所部從西邊切斷了吐火仙可汗與黑姓可汗的聯係,莫賀達幹所部則阻斷了吐火仙可汗向北逃跑的線路,而蓋嘉運所帶領的主力部隊沿著碎葉水從東邊而來,這吐火仙可汗已經錯過了最佳逃走的時機了。
不過,此時的吐火仙可汗並沒有想要逃走,因為他也不知道要逃去哪裏,他不是黑姓正支,在黑姓部落之中威望不高,若逃向西邊的怛羅斯城,很可能命喪黑姓可汗之手,一城之中是容不下兩個可汗的,這就是權力,因而隻能據城而守了。
兩日後,蓋嘉運將軍的大軍如期達到了碎葉城,莫賀達幹所率領的突騎施黃姓部早已在碎葉城東門附近安營紮寨,並沿碎葉水控製了城北一線,而史國和石國國王所部則已屯兵於西門附近。
“蓋嘉運將軍,您終於來了?”莫賀達幹連忙笑著迎了上去。
蓋嘉運將軍是很看不起這個反複無常,背後刺主的小人的,要不是要利用他的力量,蓋嘉運恨不得現在就一刀捅了他,因而沒好聲好氣的答道:“我來晚了嗎?按計劃,我這大軍還提前了一天呢。”
“沒,沒,沒,我沒那個意思。”此時的莫賀達幹可不敢得罪日如中天的蓋嘉運,因而連忙解釋道:“我是擔心您再不來,那吐火仙就要衝擊我的陣營,然後逃走。”
“逃走?他能逃哪兒去?放心吧,咱們就是怕他不出城,出城了那就好辦了。”蓋嘉運望著那高大堅固的城牆,頓時陷入了沉思:“若吐火仙真要據城而守,這碎葉城是大唐所建,城牆高大堅固無比,強攻的話,代價太大了,該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