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陷入沉思的兩9品高手，林瀟卻很是淡定，一邊喝著美酒，一邊吃著桌上的零食。


    今天給出的信息量足夠大，恐怕他們還需要消化一段時間，填飽肚子再說。


    直到酒足飯飽，林瀟後仰身軀，斜撐著打了個飽嗝，一直沉默的兩人才重新開口。


    “你需要什麼？”


    “需要準備的不少，除了密信中交代你的，我還需要一些東西。我說過了，今天我是來找靜元仙子的。”


    袁靜深深看著林瀟：“什麼事？”


    林瀟將化作玉牌的無字碑和化作印章的扶搖魔宮一起交給袁靜：“這兩件東西，我需要融合為一。這是魔族聖器，能做到如此的，在我想來，也隻有你這人界第一煉器師了。”


    袁靜思索了一陣，簡短答道：“好！”


    然而，林瀟卻提出第二個要求：“我記得，靈虛山和鑄劍崖，這萬年來應該收集了不少魂晶石吧？想當初我還去過寂靜嶺秘境呢。對了，我們第一次見麵也是在那裏。”


    “你要魂晶石？”


    “準確的說，是魂晶石煉製的東西。這件事隻能靜元仙子親自去辦，萬萬不可透露給他人。”說完，林瀟將一枚玉玨也交給袁靜，裏麵是煉製的要求。


    神識一掃而過，袁靜點了點頭：“這個很簡單。”


    “沒想的那麼簡單，我要的可不少，至少一萬枚，多多益善，而且，需要在開戰前交給我。”


    袁靜瞪大了眼睛：“一萬？你剝削我勞動力呢？”


    “哎呀，你煉器的手段我可是見過，歘的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煉製出4件準法寶。一萬枚而已，灑灑水啦，大不了多歘幾下。”


    袁靜銀牙一咬：“好，我答應！”


    “嘿嘿，師侄啊，你媳婦兒可比你靠譜多了。”


    玄機子滿腦子黑線，忍著發飆，沉聲問道：“還有呢？需要我做什麼？”


    “沒了，哦不，也不是沒有。我還想起一件事來。師侄啊，除了密信中我說的那些，你下次迴天外天時，幫我給人帶句話。”林瀟現在已經徹底放開，使喚起兩大天宗掌門來。


    “給誰帶話？”


    林瀟嘿嘿一笑，吐出兩個字來：“九幽。”


    “鬼界界主？”玄機子蹙眉。


    “沒錯！”林瀟繼續笑著，百無聊賴地說道，“幫我問問他，他種下的因，就要結果了，他還管不管？”


    ……


    離開小館，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


    抬眸遠眺鳳泉山的方向，林瀟收迴視線。靈虛山就在眼前，可現在不是迴去的時候。


    漫步在仙俗混雜的城市街道，林瀟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此時的林瀟，沒有先前扶搖那種戰爭狂魔的神情，而是古井無波的平靜。


    “戰爭，不管是以什麼目的，都是可恥的。將我推到這一步，老爹，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天空陽光明媚，沒有一點迴應。


    “要麼是利益，要麼是仇恨，這是戰爭的基礎。數萬年前，妖魔入侵人界，是因為利益，是因為人界受天神眷顧。可後來被頑強的人族拖入數萬年的持久戰，那利益變成了仇恨，這才是戰爭持續下去的根本。可是，我掀起這場戰爭的目的，又是什麼？”林瀟低聲自語道，可就算有人擦身而過，也聽不清這少年的呢喃。


    “以戰止戰，這是表麵，可你不是玄靈的天神嗎？天外天的那一邊，又到底是誰？”林瀟苦笑起來，“還說我坑爹，你讓我一個小子來承擔這些，不是也坑兒子嗎？沒你這麼當爹的！”


    終於，天空有了一聲悶雷，烏雲遮蓋陽光，淅瀝瀝下起小雨來。


    路上行人快步奔跑起來，林瀟卻依舊緩步在街頭。


    路麵漸漸有了積水，映出林瀟破碎的倒影。


    沒再言語，腳印在青石板路踏出點點漣漪。


    走出城門後，林瀟抬起頭，又看了一次天空：“這是我最後一次按照你的想法來做。我喜歡玄靈，希望以後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


    “轟隆……”悶雷再次一響，雨漸漸大了。


    林瀟忽然一笑，臉上重新露出明媚的神采。


    “就算要做，也得先清理掉一些不穩定因素。”話音剛落，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林瀟儲物空間中忽然一動，某個東西震動了一下。


    城門外，不少還未入城的凡人，用各種可用的東西遮擋雨滴，向城內飛奔。守城的衛兵高聲吆喝著，維持秩序。


    林瀟的身形卻忽然潰散，融入腳下的倒影，而那些在她身邊飛奔而過的人，卻似沒有發現一般。


    荒野上，小蝸蝸一路飛馳。此時的小家夥身軀上覆蓋著紅色晶石形成的戰甲，威風凜凜，一點沒有以前可憐兮兮的孱弱模樣。


    保持一貫傳統，林瀟的幻獸，修為都比她這個主上要高。


    自從凝聚空間道韻後，小蝸蝸又吞噬了不少古戰場秘境的空間碎片，很順利突破到了6品。


    林瀟斜靠在晶石形成的寶座上，手指在掌中黑色金屬片上飛舞。


    許久後，林瀟收起這赤血殿的通訊法器，臉上露出一縷殘忍的微笑：“果然，這件事的影響範圍已經擴大，連邪修組織都開始動作。正好，在大戰之前拔除這個毒瘤，免得在關鍵時刻出現意外。”


    這件事影響的可不隻是小小一個靈虛山，整個玄靈大陸都會有巨大反應。就連魔族的邀月魔尊都不知道，林瀟以報仇為借口，掀起的這場大戰，可不隻是簡單的入侵人界。她要的，是一場一錘定音的決戰。


    “小蝸蝸，繼續前進，我去位界裏麵看看。”


    蝸牛觸角轉過，上麵兩隻小眼睛看著林瀟：“好的，主上。”


    6品以後，這噬元蝸牛已經可以直接說話，但不知為何，卻不願意化形，一直保持蝸牛形態。


    林瀟自己對此是知道的，這家夥是被自己這主上影響，單純的懶。


    身影消失，小蝸蝸獨自一個在荒野飛奔。


    等身娃娃依舊冒著煙，不過現在頭頂繚繞的不再是靈氣，而是金色、紅色、黑色交織的三色煙霧。


    “還真是勤奮，跟我性格完全不一樣。”林瀟嘿嘿笑著，摸了摸2號的頭，就像長兄在看自己小妹。


    2號並未收功，卻蹙眉，微微躲開林瀟的手掌。


    見她不想理會自己，林瀟也不惱，笑了笑：“行，那你繼續，我看看爆炸頭他們去。”


    說完，林瀟轉身離開洞府，飛出空島，向下麵的小世界飛去。


    小世界周圍，依舊被混沌包裹，但隻有林瀟和2號知道，那混沌當中，還隱藏著一個極為巨大的世界。


    沒在小世界停留，林瀟直接穿過混沌，那看似無序的空間亂流居然自行避讓，在她身前留出一個透明的通道。


    穿過通道，是一片綿延萬裏的原始世界。山川、河流、沼澤、荒漠……一切人界有的，這裏都有。


    意誌融入空間，林瀟就像這個世界的主宰，一切都在她的眼底。


    找到目標，林瀟身軀直接消失，再次出現，已經在世界的邊緣。邊緣之外，是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