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吳維說了要教家裏孩子們念書,所以吃飽飯之後,家裏的人們也沒忙著去幹活,都想看看吳維怎麼教家裏的孩子們。
大郎幾個搬了凳子坐在吳維麵前,吳維拿出三字經(jīng),見大妞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這邊,便朝她招招手。
“大妞姐過來呀,要開始學(xué)了。”
大妞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
“我,我可以學(xué)嗎?”
“那當(dāng)然了,咱們大周朝識字的女子又不是沒有,如今家裏有這個條件,反正又不花錢。”
大妞激動的不行。
“謝謝四郎。”
說著趕緊快速搬了個凳子,來吳維旁邊坐下。
二房的楊氏一點也不擔(dān)心自家二郎沒得學(xué),隻要四郎肯教大郎,就一定不會落下二郎,見大嫂那般討好三房一家,她跟往常一樣該幹嘛幹嘛,反正討不討好,最後的結(jié)果都一樣。
可是這會兒卻讓楊氏驚喜了,沒想到四郎竟然連大妞也教。這年頭的女娃子要是識幾個字,以後嫁的可比那目不識丁的要好。
大妞識了字,以後說親,在附近十裏八村就能拿得出手,楊氏頓時激動了。
見吳大妞坐過來之後,吳維也沒有開始教學(xué),而是朝家裏的幾個大人說道:“大伯,二伯,爹,咱們家裏麵隻要是想認(rèn)字的,都可以過來跟我學(xué)。”
家裏的大人們本來是看著四郎教自家孩子們,沒想到四郎來了這麼一句,一個個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學(xué)認(rèn)字!他們這麼大的年紀(jì)還能學(xué)認(rèn)字?
見家裏的大人們一個都沒動,吳維看向了他爺爺。
“爺,我是覺得吧,咱們家這麼混也不是個事,光靠田裏那幾畝地,這要是豐年還好些,遇到荒年,這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還是得要去鎮(zhèn)子上做些買賣,我已經(jīng)想好了,我覺得前段時間我娘做的肉餅子就不錯,咱們家的人不是吃著也覺得可以嗎,到時候咱們家就可以賣這個。
而且呀,做買賣那不得要識字會算,你不說要多識字吧,賬你總得算清楚吧,不然到時候別一天賣下來,自個兒賺多少錢都不知道,那咋行?”
此時的吳家人才知道,前段時間四郎嚷嚷著要吃肉餅,讓他娘給他做,為這磨了家裏人快一個月的時間。
最後還是吳老頭發(fā)話,吳老三去買了點肉,當(dāng)中還放了不少的韭菜,讓王氏用白麵做了三個肉餅,家裏人每人分到一小塊,讓家裏人嚐嚐味兒。
別說,那味兒還真挺好吃的。
可要說把肉餅?zāi)玫芥?zhèn)上去賣,這麼大的事吳老頭也拿不定主意。
這事可以以後再說,但四郎說的沒錯,家裏人可以跟著一起學(xué),到時候若是真的去鎮(zhèn)上做買賣。到時候也有個準(zhǔn)備不是。
“你們幾個跟著四郎認(rèn)認(rèn)字,我跟你娘就不學(xué)了,我們年紀(jì)大了腦子不中用,學(xué)也學(xué)不會。”
一家之主都發(fā)話了,家裏人哪有不應(yīng)的道理。
就這麼,吳維最前麵坐的是家裏幾個小的,小的後麵坐的是家裏幾個大的,吳維開始了他在吳家的第一次教學(xué)。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yuǎn)。”
一大家子跟著吳維念,吳維帶著他們念了幾遍之後,便讓他們自己背了。
拿出先前準(zhǔn)備著的木板,用木炭在上麵把幾個字給寫出來,寫在木板上可比在書上看得清楚。
“現(xiàn)在你們自己學(xué),等到晚上的時候我會抽查。”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吳維就教完了,接下來該幹嘛幹嘛去。
而家裏的大人各自去忙各自的了,隻是一邊忙的時候,每人嘴裏都在碎碎念,仔細(xì)聽,才聽得出他們背的是三字經(jīng)。
開玩笑,等晚上抽查,他們總不至於連家裏幾個孩子都不如吧,又或者比不上其他兩房的人,這不是讓人笑話了去,所以一個個都卯足了勁。
至於家裏幾個小的,這段時間天氣漸冷,也不用他們?nèi)ド窖Y麵撿柴火,所以一個個倒是有時間圍在木板前,背木板上的那幾個字,確保等到晚上四郎提問的時候,他們能夠迴答的出來。
四郎從屋子裏拖出一個木盒,裏麵放的都是他這幾年的玩具,不過大多都是讓大伯給他做的。
話說,他大伯隻是腿腳有點不靈便,這手可是真的巧啊,隻要他能說出來,他大伯就能做出來,雖然都是一些簡單的小玩意兒,但這在吳為看來也很了不起了,他大伯可是從來沒有學(xué)過木工的活計,全靠自己摸索。
要是大伯以前能夠好好學(xué)的話,說不定現(xiàn)在都是個老師傅了。
但這也沒事,他覺得他可以畫圖紙,讓他大伯做些簡單的小玩意,到時候拿到鎮(zhèn)上去賣,或者賣給鎮(zhèn)上的雜貨鋪。
不過做這些小玩意兒,最大的一個弊端就是容易被人模仿了去,你可千萬別小瞧了古人的動手能力。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能賺一點算一點吧,改善改善家裏的生活也是好的。
“四郎,你過來,爺找你說些事。”
聽到他爺喊他,吳維放下手裏拖著的木箱子,屁顛屁顛的跑到他爺麵前。
“爺,你找我啥事?”
吳老頭剛才,一直在琢磨著去鎮(zhèn)上做買賣的事。
要說家裏這些年來,三個兒子成婚之後便沒有什麼大的花銷,也不是沒有存餘。
再加上去年又得了那五十的銀票,家裏現(xiàn)在不說多,七八十兩銀子還是有的。
但是吳老頭是吃過苦的人,在他十歲那年就遇到過一次荒年,那時候村裏的人幾乎跟著去了一半,他爹娘也是為了給他省口吃的,就這麼生生給餓死的。
說到荒年,吳老頭的感觸最深,能夠多存些銀子,他當(dāng)然是想了。
以前老大成了這個模樣,老二又是個老實的,老三雖然性子活泛,但是那時候老三也不定性,吳老頭也就沒想過要走出村子去外麵闖一闖。
可是剛才聽到小孫孫這麼說,他的心思頓時就活了起來。
“四郎,你跟爺說,你是怎麼想到要讓家裏人去鎮(zhèn)上擺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