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賀的人一共坐了兩桌,吳維作為呂德興的弟子,自然是坐在他身邊。
吃飯的時候,吳維一直都安安靜靜的,不像別的孩子。
倒是他這份不驕不躁的模樣,給了在場人不少好感,再加上他是呂兄收的弟子,他們清楚呂兄的尿性,若是此子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呂兄也不會收他為弟子。
所以,眾人對吳維跟吳老二的態度還算友好。
等到客人走後,呂德興讓人把吳老二送迴客院,而他則帶著吳維去了他的書房。
其實這幾天,呂德興沒有去見吳維,是抱著晾一晾,試試他的性子。
卻沒想到,這小子倒是挺沉得住氣的,好幾天了,他不去見他,他倒是悠哉悠哉的在院子裏看書,過的那叫一個愜意。
“我雖收了你為弟子,但是為師平時事務繁多,不可能一整天都教你,我這裏有一份四山書院的入學貼,你迴家一趟準備準備,六月份的時候去四山書院參加他們的入學考核。”
吳維上前,恭敬的接過入學帖。
“不過為師事先跟你說,四山書院可不會看在,你是我入門弟子的身份就故意放水,你得憑實力考進去,若是考不進去,那就等下一年。”
“師父放心,徒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你倒是自信,那就讓為師來考教考教你的學識。”
對於吳維,先前呂德興是有認真打聽過的,知道他在他們村裏麵的私塾念了快有一年,想來簡單的入學考核應該能行,可是他這一考,眉頭忍不住打了死結,這小子竟然隻學到百家姓。
“你不會告訴為師,你上了一年的學,連百家姓都沒學完吧?”
“確實如此,吳先生每隔一天教我六個字。”
呂德興都震驚了,那吳秀才的秀才莫不是個假的,哪有教學生是這麼教的。
不過那吳秀才先前好歹是教吳維的老師,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想了想,從身後的書架上抽出幾本書,放在書桌上。
“這四本書你拿迴去看,等到你把上麵的內容吃透了,四山書院的入學考試不成問題,但若是你吃不透,到時候考不上,為師也愛莫能助。”
“多謝師父。”
吳維拿著四本書告辭離開,第二天早上,就跟吳老二離開了呂府迴吳家村。
他們倒是沒有讓呂府的馬車送他們迴來,而是自己租了個牛車,從府城早早的出發,到天擦黑的時候剛好到吳家村。
隻是遠遠的,吳維就看到村口烏漆麻黑的好像站著個人,就是隔得遠看不太真切,等到離得近了才發現,那人竟是他娘。
王氏雖說知道兒子在府城的呂府,可是兒子不迴來,她的心一天都不踏實,這幾天沒事的時候,她都會坐在村口望向鎮子的方向,期盼著兒子能夠迴來。
這一坐,不到天黑她是不會迴去的。
老吳家的人也不勸,知道王氏的心思,你不讓她守著,她在家裏更難受。
剛才王氏本打算迴去,不過遠遠的看見一輛牛車,牛車上依稀還坐著人,心裏期盼著是不是小兒子迴來了,這腳就沒動,站在這裏等著。
等到馬車近了才看清,果真是她的四郎迴來了。
“娘,你怎麼在這?”
“牛兒,你可算是迴來了。”
王氏緊走幾步來到牛車邊,一把抱過吳維,恨不得把人揉到懷裏。
吳維乖乖趴在他娘身上,還用臉貼了貼他娘的臉。
“娘,我迴來了。”
此時的王氏早已熱淚盈眶。
“你這死孩子,怎麼不聲不響就走了,下次可不興再這樣。”
說著,對著吳維的屁股就是啪啪幾巴掌,這孩子還是得打,看來以前是她太縱著了,他才敢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忽悠他二伯帶他離家。
吳維疼的一陣齜牙咧嘴,不過還是衝他娘露出大大的微笑,討好的意味十分明顯。
知道自己這次是惹到他娘了,吳維也不敢求饒。
至於吳老二,見到王氏就縮著脖子,跟個鵪鶉似的,這次帶著侄子去見三弟,沒跟家裏人說一聲,更沒跟王氏這個弟妹說一聲,他心裏還是挺虛的。
“既然兩位到了,勞煩把車錢給結一下,我還等著迴去呢。”
吳老二一拍大腿,才想起車錢還沒給。
“弟妹,你身上帶銀子了沒有,車錢一共一百文,我跟四郎身上真的是沒錢,說好的到家給。”
王氏就在家裏,兜裏哪能隨時揣著一百文,隻得讓車主跟他們一起迴家,然後找李老太拿了1一百文錢付給車夫。
送走了車夫之後,吳老頭發了話。
“先吃飯,吃完了再說。”
看吳老二跟四郎的樣子,肯定是趕了一天的路,不定是餓了。
別說,吳老二跟吳維還真的是餓了,他們在路上就吃了一點幹糧,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趕路,雖然坐牛車不用他們走,但是也挺累的好吧。
一家子匆匆吃過飯之後,就圍在了堂屋內。
吳老頭也不看二兒子,隻看向吳維。
“四郎,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迴事?”
就他二兒那笨嘴拙舌的樣子,恐怕問他他也說不清楚,還是問小孫子的好。
這會吃飽喝足,吳維也緩過勁來,便把一開始離家時候他的猜想從頭說起。
“爺,也不是我想瞞著你們,隻是我怕說了你們不讓我去,我又擔心我爹,便求著二伯帶我一起去看我爹,還幸好我們去了,你們不知道,這次我爹可險了,要是我跟二伯這次沒去的話,我爹估計都迴不來了。”
一聽到這話,王氏嚇了一跳。
“咋的,你爹咋啦?”
見他娘著急的模樣,吳維趕緊安撫。
“娘,沒事,我爹現在好著呢,過幾天就迴來了。”
“老三家的,你先別說話,聽四郎說。”
王氏隻得坐迴凳子上聽兒子說。
“我跟二伯去了南牙彎,根本就沒有見到我爹,不過我們發現了一處地方,這次去南牙彎的壯丁死了好幾個人,屍體就堆在一起,全部被官府的人瞞著。
料想到官府的人不會讓我見我爹,我就想到了上次來我們家的呂二爺,我便帶著二伯去府城拜呂家的二爺為師,然後打著呂府的名頭去見我爹。
當時你們可沒看到,我爹得了風寒身體差得很,幸好我帶去了藥材,後麵呂府的管家也幫我打聽過,我爹現在在官府那裏幹的是計工的活計,不需要幹活,身體也好了,過幾天就能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