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維沒動自己的床鋪,而是把床邊掛著的布包用木棍挑到地上。
然後幾人就看到布包鼓起一個包,從裏麵爬出一隻通體發黑的蠍子。
蠍子剛才被驚了一下,從布包出來就開始亂爬,朝著王珂的方向。
這下不用吳維出手,王珂學著吳維的模樣一腳爆頭,別說,還挺爽的。
三人看著吳維,等他去王珂床邊,沒想到吳維往自己床邊一坐。
“現在好了,沒什麼東西了。”
“不是,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下張少保不幹了,憑什麼一個舍號對付了他們仨,就落下王珂一人,難道是看他們好欺負不成。
王珂這會兒沒計較自己床鋪有沒有被動過手腳,而是看著吳維。
“你是怎麼發現的?”
吳維也不廢話,指了指張少保的床。
“你見他哪天疊的被子這麼整齊過?”
三人好好想想,好像是這麼迴事。
“還有蘇琪的枕頭,他平時可不是這麼放的。”
又一想,還真是。
“還有我的這個布包,平時我掛的可沒這麼歪。”
這下換做三人震驚了,吳維這小子行啊,就這記性,這眼力勁,以後不去大理寺,都對不起他這身本事。
“走,趕緊去洗澡去,這麼晚了,再不去水都打不到了。”
“不是,楚星那夥人今晚上完全是想要我們倆的命,難道就這麼算了?”
吳維看了看地上剛才被王珂爆頭的蠍子,這蠍子通體發黑,一看就有毒性,而且毒性還不弱。
他們怕是看張少保是富商之子,而他又是個農戶子,這是想要他倆的性命,至於蘇琪隻是嚇唬嚇唬,畢竟蘇琪是從京城來的,他們摸不到他的底細。
而王珂也不難猜想,雖然平時臉色臭臭的,但就他身上那股子氣質,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夠養出來的。
摸不到兩人的底細,他們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可憑啥,難道他是農戶子就好欺不成。
他可沒有別人都欺到頭上了,還不還手的道理,那不是他的性子,而且這仇還不能隔夜,不然今晚他都睡不著。
“走吧,咱們先去洗澡,洗完了再迴來商量如何對付他們。”
等到四人從舍號離開之後,躲在暗處的楚星幾人探出頭來。
“楚哥,這是咋迴事,難道咱們放的東西都被他們發現了?這不可能呀?”
楚星這會心情很不好,原本覺得解決掉幾人不是問題,卻沒想到出了岔子。
“你問我,我問誰去!”
然後楚星指著身後的楊奇。
“你去他們舍號裏看看,到底是怎麼迴事?”
“我?”
“怎麼,你不願意?”
楊奇心裏罵的要死,不過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楚哥,不是我不願意,就是我這頭還有點暈乎,怕誤了事。”
“廢物!”
楚星罵了一聲,一指楊奇旁邊的王茂。
“你去。”
王茂其實也不想去,但是他找不到什麼好的借口,隻能壯著膽子去。
“行,楚哥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王茂偷偷摸摸來到十二舍號門口,朝左右兩邊看看見沒人,便開門閃身進了屋。
眼下天已經黑了,整個舍號裏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著,王茂摸出身上的火折子點燃。
他先是來到張少保床邊,見他床鋪淩亂,也不見那條蛇的身影,接著來到吳維床邊,見他布包放在床上,蠍子也不見了。
奇了怪了,難道那些東西提前醒了,自個跑了不成?
可不能啊,他們提前喂了藥,是算著時辰的,而且他們帶來的東西毒性不小,他敢這麼大大咧咧的進來,完全是因為他提前服了解藥,身上還撒了藥粉,蛇蟲毒物不敢靠近,不然的話他也不敢進來。
隻是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腳下踩到一樣黏糊糊的東西,低頭一看,自個的腳正踩在他們帶來的竹葉青蛇頭上,不過蛇早已經死了,自個鞋上糊了一鞋底的血。
王茂嚇了一跳,差點驚叫出聲,不過好在他忍住了。
然後在往地上仔細一瞧,就發現邊上躺著被爆頭的蜘蛛,跟,還有蠍子。
想不到他們放的東西全部被發現了,王茂正想出去告訴楚星幾人,卻沒想到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大喊。
“抓賊呀!”
王茂嚇了一跳,聽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這會兒出去正好被人給堵個正著,轉身就想從窗戶出去,沒想到窗戶竟然被關的死死的,他從裏麵竟然打不開。
就在他焦急著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舍號的門被一腳踹開,張少保帶著呂夫子站在門口,後麵還跟著不少看熱鬧的學子。
“先生,就是這賊子來偷我們的東西。”
王茂此時額頭上全是汗,不過聽到張小保這麼說,便為自己狡辯。
“我沒有,我沒偷!”
“你沒偷東西,那你說說,你這大晚上的來我們舍號幹什麼?”
“我……?”
王茂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來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總不能說他是想害他們來著,這可比偷東西嚴重多了。
他們先前帶來的東西有多毒他自個知道,隻要被咬上一口,如果不及時服用解藥的話,必定性命不保。
兩相一比較,毒害人性命跟偷東西,孰輕孰重他還是知道的。
可是他也不能讓張少保把偷東西的屎盆子扣在他頭上,背上這麼個名聲,書院他是待不下去了,隻能梗著脖子在那叫。
“我沒偷!我就是沒偷!”
張少保上前,一手拎著王茂的衣襟,另一隻手伸進他懷裏一掏,就從他懷裏摸出一個荷包。
此時跟在後麵看熱鬧不少學子,頓時有人認出。
“這不是蘇琪的荷包嗎,怎麼會在你身上,你還說你沒偷。”
這下王茂也解釋不清了,他也不知道蘇琪的荷包為什麼會在他身上。
“反正不是我偷的。”
張少保頓時就給了他一拳。
“人贓並獲你還想抵賴,先生,你說這怎麼辦?”
“把人押到懲戒堂,懲戒堂的人自會調查清楚。”
一聽要把他送去懲戒堂,王茂雙腿開始發抖。
“不,不先生,我不去,我不去懲戒堂!”
張少保咬牙。
“現在去不去,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