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時辰後,一幅冬日映雪圖躍然紙上,莫夫子是越看吳維越滿意。
一開始的時候他覺得吳維有靈性,是個可造之材,但是在漸漸教他畫技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這小子的畫技竟然一日千裏,這才多長時間,他畫的畫竟然隱隱有在他之上的趨勢,長此以往下去,不出三年,他十分肯定,吳維必能成為一位大家。
想到這,莫夫子內(nèi)心激動萬分,九歲的大家啊,這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可是現(xiàn)在,他覺得這不是他想不想的問題,是吳維一定能成為大家。
別看此時莫夫子內(nèi)心好比無數(shù)小人在跳舞,但他麵上卻表現(xiàn)平平,最主要的還是,他不想讓他的態(tài)度影響到吳維現(xiàn)在的心態(tài),他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就很好,穩(wěn)穩(wěn)求進。
“夫子,你覺得我這幅畫畫的怎麼樣?”
“嗯,不錯,不過還要再加以練習,畫技上還不夠成熟,你要學會人畫合一,隻有達到了人畫合一的境界,你的畫技才算是大成。”
吳維看著自個畫的冬日映雪圖,心裏想著莫夫子的話,想著還要怎樣才能加以改進。
“在這我要提醒你一句,在學院內(nèi)切莫與其他學子起衝突,還有我想問一問,你以後打不打算考科舉?”
吳維覺得莫夫子這句話問得很奇怪,來四山書院念書的人,大多數(shù)都是奔著科舉來的,雖說他無意科舉,但莫夫子這樣問,裏麵就很有意思。
“迴夫子的話,我並無意科舉,我的目標是成為一位大家。”
至於要成為一位什麼樣的大家,吳維沒說,而莫夫子就自動理解為,吳維是想成為畫之一道的大家。
莫夫子雙手一擊掌。
“好,有誌氣,我也覺得當官跟成為一位大家相比,還是大家的分量要更重些,既然你無意科舉,在學業(yè)方麵就不要過於求精,得過且過吧。”
告別了莫夫子,在迴舍號的路上,吳維一直都在想莫夫子的話,他不覺得一位夫子,會無緣無故勸自己的學生不要去考科舉,雖然莫夫子隻是教畫的夫子。
可今兒莫夫子沒有明說,但是吳維知道他就是那意思,可這是為什麼呢。
這天下,世人都想科舉當官,到時候權(quán)錢在手治理一方,得一方百姓敬重。
可莫夫子這是為何,還有他師父,為何已經(jīng)考上舉人卻不願意當官,卻願意來四山書院當一名教書先生。
不懂,實在是不懂啊。
最後想不通,吳維也隻能暫時先放下,看今兒天色已晚,他便打算明兒再去看他師父,這次他從家裏來帶來了不少的特產(chǎn),雖說不值什麼錢,但這卻是他的一片心意。
莫夫子這兒吳維也是要送上一份的,隻是今幾半路就被叫來,明兒再把莫夫子那份也給補上。
等吳維迴到舍號的時候,見舍號裏一個人都沒有,想來他們都是去洗漱去了,便也拿上棉巾去洗漱。
等他洗漱好迴來,舍號三人已經(jīng)早早的躺在床上休息了。
現(xiàn)在天氣還冷,學子們大多都是七八天才洗一次頭,吳維有點受不住七八天洗一次,他都是三四天洗一次,今兒隨便洗了洗倒是快得很。
累了一天,吳維躺在床上可以說是沾枕就睡,等第二天學院的鍾聲響起,吳維這才揉著惺忪的睡眼起床。
見張少保還在睡,吳維上前就一頓猛搖。
“起床了,快起床了。”
張少保翻了個身。
“哎呀,你讓我再睡會。”
吳維抱臂站在床邊。
嘿,這小子還以為是在家呢。
最後他也不管了,去洗漱好迴來見人還在睡,直接就把手放在他臉上,凍得張少保一個激靈,直接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見麵前的吳維,張少保頓時想起這是在書院,並不是在家裏,再看看三人全部都收拾整齊,眼看就要出門,急得他急匆匆穿上衣服,一路奪門而出。
“哎呀不行,我快要遲到了。”
三人也不等他,等到張少保收拾好來到教舍的時候,果然,呂夫子已經(jīng)在教舍裏了。
見到張少保,呂德興直接讓他在教舍門口站著,今天早上遲到的人不單單是張少保一個,教舍門口現(xiàn)在就站了五個,到正好可以做個伴。
但站在教舍門口的幾人互看一眼之後,全都把頭扭向一邊,不看對方。
直一個時辰後一節(jié)課上完,五人才被允許進教舍。
張少保捶著發(fā)顫的腿,臉上一陣痛苦。
“你們可真夠兄弟的,今兒早上怎麼不早早的把我叫起來,害得我遲到被夫子罰。”
吳維白了他一眼。
“你還好意思說,今天早上我都叫你多少次了,不過有個少爺還以為是在家裏,翻個身又繼續(xù)睡了,要不是後麵我好心把你給凍醒了,你現(xiàn)在還在舍號睡著,到時候可不單單就是被夫子罰站這麼簡單了。”
聽到吳維的話,張少保一想,好像是這麼迴事,頓時就有點氣虛。
“這不是在家睡慣了,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來了書院。”
“那你今天這頓罰也不虧,走吧,迴去了。”
見三人要走,張少保趕緊起身追上去,不過這一起身腿一麻,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惹來周圍一陣笑聲。
張少保瞪了一圈周邊笑話他的人,一邊揉著麻了的腿,等腿不麻了,這才趕緊起身快步去追前麵三人。
他覺得三人是一點也不夠義氣,都不等他,害得他被別人嘲笑。
今兒是開學第一天,隻有上午有課,下午就是讓學子們自行整理調(diào)整心態(tài),所以今天吃過午飯後,吳維拿了東西就打算先去看他師父。
吳維是知道他師父在哪的,所以直接就去了。
而他到的時候,呂德興一點都不奇怪,好像知道他會來似的。
“見過師父,這是我從家裏帶來的一點特產(chǎn),給師父你嚐嚐。”
“嗯,你有心了,放著吧。”
吳維把東西放下,在師父對麵坐下。
“聽說昨天晚上莫夫子找過你?”
“嗯,夫子叫我過去探討畫技。”
“看來莫夫子還是挺看重你的,他那人雖然脾氣臭了些,不過在畫之一技上卻有些本事,你好好跟他學。”
“師父說的是,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莫夫子好像不怎麼想讓我科舉,師父知道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