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邀月定是為這六壬神骰而來。這六壬神骰,本是他精心準(zhǔn)備用來結(jié)交劉喜的關(guān)鍵物件,指望著借此在東廠謀得更大的靠山,飛黃騰達(dá)。若是此刻交了出去,不僅這美夢會瞬間破碎,自己的小命也絕對難保。
想到這兒,江琴的唿吸愈發(fā)急促,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冷汗如決堤的洪水般不斷湧出,將他的後背完全浸濕。他的眼神中滿是驚惶與決絕,牙關(guān)緊咬,下頜微微顫抖,在心底暗自發(fā)誓,無論如何都不能把六壬神骰交出去,哪怕賭上自己的性命。
劉喜聽聞邀月這般強硬,竟強行扣人不肯放,臉上的怒容瞬間如暴風(fēng)雨來臨般翻湧。他的雙眼瞬間瞪得滾圓,布滿了絲絲血絲,那眼神仿佛能噴出火來。
“反了反了!”劉喜尖著嗓子怒吼道,聲音在四周迴蕩,透著十足的憤怒與威嚴(yán)。他猛地一甩衣袖,那寬大的衣袖如同揚起的旗幟,緊接著大手一揮,毫不猶豫地命令道:“都給咱家上!把江琴給我毫發(fā)無損地救迴來,這兩人若是反抗,格殺勿論!”
剎那間,他身後的東廠番子們?nèi)绯彼阊杆賴鷶n上來。這些番子們身著黑衣,手持利刃,眼神中透著兇狠與冷酷。他們步伐整齊,迅速在墨白二人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兩人死死困住。每一個番子都像是蓄勢待發(fā)的惡狼,隻要劉喜一聲令下,便會毫不猶豫地?fù)渖先ニ阂А?br />
包圍圈逐漸縮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仿佛隨時都會被點燃。番子們手中的利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與那緊繃的氣氛相互映襯,讓人不寒而栗 。
墨白見東廠番子們來勢洶洶,沒有絲毫猶豫。隻見他手腕一抖,原本拿在手中的折扇竟如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瞬間幻化成一柄寒光閃爍的寶劍。劍身修長,劍刃鋒利,在日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凜冽的光芒。
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圍上來的敵人,大喝一聲,手中寶劍猛地一揮,一道璀璨的劍氣如閃電般射出。劍氣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利刃切割,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東廠之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便被這強大的劍氣擊中。一時間,慘叫連連,一大片番子紛紛倒地,鮮血迅速在地麵蔓延開來,場麵一片狼藉。
劉喜看著自己的手下瞬間死傷慘重,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猶如鍋底一般黑沉。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理智吞噬。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殺意,劉喜大喝一聲,周身氣息陡然暴漲,運起詭異的功法,周身泛起一層詭異的黑色光芒,如同一頭瘋狂的猛獸,直接朝著墨白殺去。他的速度極快,所過之處,地麵都留下了淺淺的腳印,帶起一陣塵土飛揚。
劉喜來到墨白身前,猛地?fù)]出一掌,掌風(fēng)唿嘯,猶如利刃割麵。這一掌蘊含著他深厚的功力,劉喜自信的認(rèn)為,他攻擊若是被擊中,墨白必定會受到重創(chuàng)。
墨白見劉喜裹挾著滾滾黑芒氣勢洶洶殺來,臉上卻浮起一抹輕蔑笑意,仿若眼前這氣勢滔天的劉喜不過是跳梁小醜。他不慌不忙,手腕輕轉(zhuǎn),寶劍瞬間化作點點光芒消散,手中隻剩並攏的雙指。
那兩根手指瑩白如玉,在一片肅殺血腥中顯得格外幹淨(jìng)純粹,卻又隱隱透著不容小覷的淩厲。墨白目光如電,鎖定劉喜攻來的身形,腰肢微扭,借力轉(zhuǎn)身,雙指如劍,裹挾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劉喜點去。
這看似隨意的一指,卻帶著獨特韻律,周圍空氣都隨著這一指的動作扭曲震蕩。指尖所過之處,氣流被切割成絲絲縷縷,發(fā)出細(xì)微的“簌簌”聲。
與劉喜那掌風(fēng)唿嘯、黑芒翻湧的攻擊相比,墨白這一指顯得簡潔又輕巧,卻讓劉喜心中莫名升起強烈不安,仿佛自己麵對的不是兩根纖細(xì)手指,而是一柄能洞穿一切的絕世神劍 。
當(dāng)墨白這看似輕描淡寫卻又威力無窮的一指抵達(dá)劉喜身前時,劉喜隻覺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撲麵而來。剎那間,他的瞳孔急劇收縮,仿佛兩顆即將熄滅的寒星,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整個人如墜冰窖,亡魂皆冒。
他實在難以想象,墨白年紀(jì)輕輕,實力竟恐怖如斯。此前,他雖知墨白有些身手,卻萬萬沒料到這一指的威力竟能如此毀天滅地。那股力量如同一座巍峨大山,轟然壓下,帶著排山倒海之勢,瞬間衝破他運起的功法防禦。
“噗——”劉喜根本來不及做出更多反應(yīng),一口鮮血便不受控製地從他口中噴射而出,血霧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帶著絲絲腥味。他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不受控製地向後飛去,重重地砸在數(shù)丈之外的地麵上,激起一片塵土。他躺在地上,四肢抽搐,雙眼圓睜,充滿了不甘與恐懼,卻再也無力爬起。
就在墨白劍指高懸,眼眸中殺意翻湧,準(zhǔn)備給予劉喜致命一擊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曹正淳身著蟒袍,帶著一眾手下匆匆趕到。他神色焦急,額頭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在日光下閃爍著點點微光。
“住手!”曹正淳扯著嗓子高唿,聲音中帶著幾分喘息與急切。他抬手示意身後的人停下,自己則快步上前,在距離墨白幾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隻見他雙手抱拳,對著墨白深深一揖,拱手求情道:“墨公子,還請手下留情!劉喜雖有冒犯之處,但他畢竟是東廠之人,若是今日命喪於此,這朝堂之上怕是要掀起軒然大波。還望墨公子看在咱家的薄麵上,饒他這一迴。”曹正淳說罷,微微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懇切,注視著墨白,等待著他的迴應(yīng) 。
墨白冷漠地看著曹正淳,眼中毫無波瀾,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曹正淳的求情,直抵他內(nèi)心深處的盤算。他劍指未收,凜冽的氣勢依舊如實質(zhì)般壓迫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