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利箭快要射中安白的一瞬間,安白擺頭躲開。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中間那位唱歌的人魚,眼神冷冽。
若不是安白有所防備,剛剛那一下就要射穿他的太陽穴。
而海麵上的人魚見沒有成功,也是更加賣力的唱了起來,包括之前那兩隻朝著安白一行人射箭的雄性人魚。
歌曲很好聽,可木船上麵的幾人卻是高興不起來。
海麵上的風浪越來越大,幾人不得已都停下手中的活死死抓住船身避免掉下去。
小小的木船在這片汪洋大海之中就如同蜉蝣一般,渺小且脆弱。
此時的歌曲猶如那索命曲,在海浪聲的助力下不斷環繞在眾人耳畔,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安白一行人中蔓延。
“快看!那是什麼?”趴在木船上的周勃突然站起了身,看向翻湧著海浪的海麵驚唿。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安白聽見此話,朝著周勃所指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發現有啥東西,除了海水就是海水。
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周勃站起身來,手中高高舉起剛剛獲得的絲綢袋子,滿臉的恐懼。
“別,你不能奪走它,這空間袋子是我的!”周勃高聲大喊,眼裏早就沒有之前的清澈。
“周勃!”孟海平搓了搓眼睛,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有誰在搶周勃的袋子,明明是周勃自己將這袋子舉著做出一副袋子要被搶走的樣子。
“他中幻境了。”安白開口提醒。
孟海平聽見此話也不免有些著急,用手晃了晃周勃,卻被他一把給撇開。
“壓著他,我來操控這聚風帆。”安白摸了摸太陽穴,咬牙起身操控聚風帆。
“啊啊啊啊.....!”
原本舒緩夢幻的歌曲在這一刻旋律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唱歌的人魚似乎不願見到這一局麵的發生。
“唉,青青,你怎麼來了?”原本壓著周勃的孟海平也在這時看向海麵,眼裏淌出了淚花。
“什麼青青?”費力扒拉聚風帆的安白側過頭看向孟海平,發現他的半個身子已經伸出木船,就要掉下去。
而他的前方卻是啥也沒有,包括他口中的青青。
該死,他也中幻境了!安白此時隻恨自己用完了綠熒草。
“喂!醒醒,孟海平!你前麵根本就沒有青青。”安白聲嘶力竭地大喊道,孟海平可不能出事。
現在小船離礁石群島的邊緣隻有100米了,但人魚的歌聲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而是越來越強了。
“不行,你不能死!”安白隻是猶豫了片刻,就鬆開了手中的聚風帆,任由大風吹動船隻。
安白走到孟海平後麵,將他的身子給拉迴船上,見他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又給了他兩耳光。
見他醒來,安白也是徹底放下心,朝他點點頭又繼續把住聚風帆控製好船隻。
“你繼續壓住周勃,我們隻要渡過這裏就安全了。”安白見孟海平還停在原處,開口提醒道。
在安白的努力下,原本偏航的小木船重新迴到既定的航線上。
周勃仍舊是沒有醒來,還在不停地喃喃著別拿走我的袋子。
人魚的歌聲依舊響徹在周圍,站在木船上操控聚風帆的安白首當其衝,人魚們已然將安白作為重點關注的對象。
饒是安白也受不住這歌聲,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恍惚間,安白似乎看到了地球時的場景,從他入職的醫院開始不斷變化,從實習醫生到學生,從少年到兒童。
“安醫生,這是一點點心意,希望你能盡心盡力。”一個身形佝僂的老人跪在地上並從兜裏拿出一個紅包就要遞給安白。
“人我盡力去救,這本就是分內的事,至於這個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安白的聲音不知從哪個地方響起。
學校....
“安同學,你為什麼就不抄答案呢?”一位麵容慈祥的戴眼鏡的老者提問。
“毫不費力就獲得了答案,那我這一路上的學習又算的了什麼?”
孤兒院....
“安白,這可是自由啊!逃離了孤兒院你就可以重獲新生了。”略帶蠱惑的聲音響起。
“逃離了這裏就真的自由了嗎?我上學的學費日後從哪裏來呢?你能肯定舍棄的東西會以另一種方式迴饋你嗎?不考慮後果的自由真的是自由嗎?”
.....
“安白小心!”孟海平的聲音傳來。
安白睜開雙眼,隻見一道利箭朝著自己的腦門上襲來。
輕哼一聲,用砍刀擋下氣急敗壞的人魚射出的利箭。
“這便是貪念嗎?”安白盯著中間那位有些氣急敗壞的人魚,喃喃自語道。
在見到歌聲對這兩人都沒有起太大作用後,人魚們再次把周勃放在了重點關注的對象。
被孟海平壓製的周勃在人魚的影響下爆發出一股洪荒之力,他掙脫出來緩緩站起身看向小木船的後方海域。
“兩個袋子,嘻嘻,不對!是好多好多袋子!”
周勃的手不知何時鬆開了手中的袋子,任由袋子落在木船上,他張開自己的雙手擁抱天空,眼裏全是貪婪!
“畫畫,我有了好多空間袋子,這些可以賣好多好多鐵軌幣了呢?你不用死了,我買的起藥了!”周勃眼裏流出兩行血淚。
“周勃!迴來!”孟海平神色焦急。
然而周勃在人魚歌聲的影響下根本就沒有聽見孟海平的聲音,徑直地朝著小木船後麵的海域走去。
安白本想過去搭救,誰料雄性人魚一箭射在了安白的手臂上麵。
也就是這一拖延,周勃一腳踏空,撲通一聲落在海裏。
人魚見已經有一位求生者落入海中,立馬停止演唱,露出嘴裏鋒利的獠牙朝著周勃掉落的位置嘶吼而去。
“該死!”安白拔出手臂上的利箭,跑到船尾試圖尋找周勃的身影。
可迴應安白的隻有海麵上的紅色血跡,周勃的身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還活著嗎?”操控聚風帆的孟海平問道。
“他..他死了!”猶豫了一會,安白還是如實迴答。
“該死的人魚!我艸你ma!”孟海平罕見地爆起了粗口,眼裏都要噴出火了。
“算了,我們迴去吧,風浪越來越大了。”站在船尾的安白看著漸行漸遠的人魚,清楚的知曉這小木船根本就追不上它們。
...
“周勃兄!”鬆開聚風帆的孟海平走到船尾,看見海麵上的血跡發出了一陣怒吼。
“唉!”安白輕歎一聲。
他走到聚風帆跟前,也顧不上手中的傷勢,操控起小木船就往出生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