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鳳舞殷勤盼望,阿無會轉(zhuǎn)投到她那裏去。畢竟想也知道,她給出了這麼好的條件,是個人都不會拒絕。
阿無笑得溫和,“我不想。你身後那幾位也不想。戚鳳舞,你自己說了不算!
她把雙龍碎骨棍往戚鳳舞身前一戳,“你要鬧事的話,我就把你丟出去,你要是願意消停,那我就安排座位給你。”
戚鳳舞嚇得往後一退,她表情陰狠,瞪著阿無,“你拒絕我?你知道你放棄的是什麼嗎?我是注定要做皇帝的,你跟著我,要什麼沒有!”
阿無記得,她們年幼時在車隊的時候,戚鳳舞就對皇子皇女評頭論足。那會兒她還說,她以後會和能夠成為皇帝的皇子在一起。
原來,那些都不是她的真心話。
阿無戲謔地問:“你想當(dāng)皇帝?”這個真是個自大的願望,那麼多年被困囿在懸崖底下,她還指望能當(dāng)皇帝?
“是!”戚鳳舞神采飛揚(yáng),對在場的所有人宣告她的野心,還特地對陸恆昌飛去挑釁的一眼。
她期盼地看著阿無,桀驁不馴,“你後悔了吧?以後整個江山都是我的,現(xiàn)在你知道你放棄了什麼吧?”
阿無不懂,“就算你真的成功了,這和我又有什麼關(guān)係呢?”
“當(dāng)然有關(guān)係啊,我可以和你共享!”
戚鳳舞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仿佛她前麵對阿無的諸多貶低,都是眾人的錯覺。
阿無還是搖搖頭,“你可以安靜嗎?不然,我還是把你打出去好了。你身後那幾位一直很安靜,所以可以留下來!
戚鳳舞看出她不信自己的話,於是朝戚龍揚(yáng)伸手,“弟弟,我給阿無準(zhǔn)備的禮物呢?拿過來!”
戚龍揚(yáng)慘白著臉,兩手緊抓著身上的包袱不放。
戚鳳舞皺眉,直接上手拽下來。
包袱皮散開,掉落一地白骨。那是一個人的骨架,上麵還有黏連在骨刺上,殘餘的一點腐爛破布。
阿無愣怔,看著白骨失了神。
戚鳳舞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會喜歡。你認(rèn)出來了吧,這是你的那個姘頭。你讓他來找我,結(jié)果他死了被沉湖。我撿到了他的骨頭,專門來送你的!
阿無蹣跚向前,幾欲跌在地上。覃天撐住她,扶她站好。溫柔安撫,“阿無,不要傷心,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要好好的。戚鳳舞謊話連篇,她隻是在騙你!
阿無搖了搖頭。她知道那就是聽雷的屍骸。
她看向擺著聽雷木牌的那個位置,金色的小碗裏麵裝滿了食物,都是她今天早早起床,在梳妝前,親自燒的飯菜。
她心裏清楚。聽雷已經(jīng)走了,就算他還在,一定會讓自己不必再擔(dān)憂他。
秦渠把招魂幡往地上一插,起身大聲喊,“師叔,是真是假,讓我來,即刻見分曉。”
他舉著招魂幡出來,把幡往地上白骨一掃而過,淩亂的骨頭即刻被擺成完好的人形。
他再旋轉(zhuǎn)招魂幡,口中念念有詞。
黑底白字的幡布把骨頭一裹,底下泛出一陣藍(lán)白的光。幡旗揭開時,所有人都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本隻剩下骨頭的屍骸,居然生出青白的血肉來,恢複成一具完整的屍體,雖然毫無血色,但卻完完整整的屍體。
覃天閃身去屋裏,找出一匹白色的布來,鋪張開來,把聽雷赤裸的屍體裹了。他小心詢問阿無:“我把他放到座位上?”
“哦,好,就這樣吧!卑o懵懵地伸手,指著放著金碗的那個位置。
甄塵對秦渠這一手“複原死人肉白骨”的手段嘖嘖稱奇。
他可是費(fèi)了好些心血,才研製出強(qiáng)效的丹藥,恢複阿無的手臂。一個小鬼,居然還有這種招數(shù)?
他湊到秦渠身邊,小聲說:“之後我能和你請教一下,你那個複原屍體的招數(shù)嗎?”
秦渠點頭,但也和甄塵提了要求,“我要研究你妹妹!
甄塵為難地說:“這要阿木自己同意,但我會給你創(chuàng)造機(jī)會的。”
“可以。”
兩人交易達(dá)成。秦渠在展露一手後,還不忘給自己打廣告。
他對在場眾人道:“諸位,在下合歡宮秦渠,幼時師從煉屍宗,故有些手段。如果你們有人需要入殮的,可以請我去恢複屍身容貌!
戚鳳舞惡狠狠瞧著秦渠,對這個把自己風(fēng)頭都搶盡的人,感到十分不爽。
她對阿無說:“阿無,你很滿意我的禮物吧!那你收了禮,可不能再趕人!
阿無看聽雪一眼,聽雪了然,在不與任何桌子靠近,又離大門很近的位置,變出一把冰晶椅子來。
阿無冷漠地說:“未來的皇帝,自然要與眾不同。這是給你的,獨(dú)一份的位置。你身後的幾位,就隨意落座吧,別坐桌上擺了木牌的位置就好!
戚鳳舞仿佛打了場勝仗,雄赳赳氣昂昂地往那一坐,瞬間被凍了個激靈,險些就要跳起來罵。
她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上下牙齒打顫,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s著身子,用盡全力坐著。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這種小人行徑,對她來說根本毫無影響。
聽雪從心聲聽到,岑時是阿無幼年同伴阿石的哥哥,就傳聲給她知道。
阿無沒有反應(yīng)。
她見戚鳳舞一門心思,控製身體不要冷得發(fā)抖,又抖顫著手,拿出手帕,擦拭她一不小心就會流下來的鼻涕。忍不住笑了。
她心情好起來,說:“婚禮繼續(xù)!
甄塵緊張地要把他那一套誓詞說出來,結(jié)果阿無領(lǐng)著覃天、他、還有聽雪,就開始往下敬酒。
他話到嘴邊,隻能急急忙忙剎住。
衛(wèi)稷山見阿無已經(jīng)不關(guān)注戚鳳舞這邊,就趕緊走到冰晶椅子旁,手按在戚鳳舞肩膀上,用內(nèi)力為她驅(qū)散寒氣。
察覺到這冰冷的強(qiáng)悍,他深知,聽雪冰雪神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就用盡全力去加熱。
聽雪感知到他的動作,瞬間撤掉冷氣。
瞬息之間,戚鳳舞就從冰窟到了熔爐,渾身流了許多汗珠。頭發(fā)貼著頭皮,衣服也汗?jié)窳艘黄?br />
她本來就騎馬趕路過來,已經(jīng)風(fēng)塵仆仆,如今更是狼狽不堪。
衛(wèi)稷山撤掉內(nèi)力時,為時已晚。
戚鳳舞惡狠狠地瞪著他,“衛(wèi)叔叔,謝謝你的幫忙!
她一定會記住所有的屈辱,全部迴報迴去。等她坐上皇位,她一定帶著十萬兵馬,把這裏踏平。再把在場的所有門派,都給翻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