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總之。
四個人紛紛靜止在了原地。
場麵再度尷尬。
王俊內心波濤洶湧,想的是:這練氣八品男的誰啊?穎兒怎麼跟他都衣衫不整,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穎則是想到了自己跟謝飛發生的事情,一旦被王俊知道,那就等於被爹娘知道!
後果……
謝飛則是有點不知要說什麼比較好。
眼下冒出來這個人。
不用說,應該就是那位劉主事的未婚夫了。
莫名有種成為第三者的即視感,怎麼迴事?
至於劉素。
謝飛感覺應該是性格缺陷,再加之大佬身份,所以也不好去揣測她在想什麼。
良久。
王俊率先指著謝飛說道:“穎兒,這位是?”
“我在長河劍宗的同僚,一起共事的長老。”
劉穎表麵鎮定地迴應道。
同時她下意識地再次強調了一遍:“請不要叫我‘穎兒’,可以喊我全名。”
“隻是同僚?”
王俊忽略掉了後麵那句,十分狐疑地盯著謝飛上下打量。
“隻是同僚!”
劉穎咬牙,聲音鏗鏘有力。
就在這時。
又冒出了一個人來。
“小姐!這裏人太多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劉素的侍女小雲。
當少女出現時。
謝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居然是元嬰一品修為!”
雖然這少女掩飾得很好,外表展露的隻是築基一品。
但依舊沒能瞞過謝飛的感知。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劉素。
身邊隨意的侍女,就有如此實力。
不愧是大佬啊!
小雲隨即看到了劉穎和王俊。
頓時禮貌問好:“見過王公子!
“見過大小姐!”
麵對劉穎的時候,小雲明顯拘束小心不少。
她也沒問王俊和劉穎怎麼出現在這。
問好之後,就怯生生地站在了劉素身後。
被小雲這麼一打岔。
四個人之間的尷尬頓時緩和了不少。
但謝飛還是能察覺到,那王俊對自己的莫名敵意。
很顯然。
劉穎的解釋,並未讓這個男人完全放下心來。
“正好燈輪這裏有全坊市最大的打燈謎活動。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要不一起去玩玩?”
王俊笑著提議道。
說完。
他還特意看向謝飛:“這位長河劍宗的長老,應該會打燈謎吧?”
語氣裏帶著一種幼稚的挑釁。
王俊苦練燈謎三月,就為了在今日劉穎的麵前表現表現。
如今碰到了謝飛,他自是不介意拉踩一波,從而更加拔高自身的形象。
“那就去玩玩吧。”
劉穎點頭同意道。
隻要不讓王俊去探究謝飛的身份,去猜燈謎就猜燈謎吧。
“你要玩嗎?”
可能是王俊在場,劉素沒有喊謝飛姐夫。
旁邊侍女小雲一臉的躍躍欲試,很想湊這個難得的熱鬧。
“我無所謂,就當看熱鬧了。”
謝飛壓根就沒有跟這個王俊比拚什麼燈謎的想法。
無他。
太幼稚了!
見他沒有反對。
王俊當即興高采烈地朝著燈輪底下走去。
“幾位少爺小姐,可是要打燈謎呀?
“我們這裏是華陽城官府舉辦,價格低不說,若是猜對五個,還會有一份特別大獎呢!”
幾個官吏笑著起身。
謝飛看去,這些小吏都是沒什麼修為的凡人。
領頭的那個,雖然有些實力,但也隻是凡胎境。
啪!
王俊把一袋子靈石丟在桌上。
“把你們這最難的燈謎都拿上來!”
好氣勢!
幾名小吏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興奮。
這一袋子靈石,足以提前讓他們完成這次燈謎任務了!
想到這。
他們連忙從燈輪上取下花燈。
“少爺小姐們請看,這是一份自然謎題。”
王俊拿了過來,輕聲讀道:“圓圓火球掛天上,夜夜躲貓不見光。
“打一自然現象……”
念完。
他原地沉思了一會,然後一副了然之色。
但王俊沒有第一時間說出謎底,而是十分得意地看向謝飛:“這位長老,你可有思緒?”
“呃,沒什麼思緒?”
謝飛自知自己不懂什麼打燈謎,所以幾乎都沒怎麼聽謎麵。
“哈哈哈!是大日!”
王俊得意揚揚地指了指天上:“‘火球’便是指大日的形狀和高溫,‘夜夜躲貓’正是對應了晝夜交替。
“這麼簡單,你都不知,唉……”
佯裝可惜歎氣,實則偷偷觀察起劉穎的表情。
但讓王俊失望了。
劉穎一點表情都沒有。
開玩笑!
這可是玄奇大陸,可不是話本小說裏的姑娘情郎相會。
打燈謎就算再厲害,又有什麼用?
隻能說,王俊指望這個在劉穎麵前表現,一開始路就走錯了。
主要也是沒什麼經驗,也沒什麼值得拿出手的東西,因而挖空心思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小姐,這王公子今晚隻怕注定要失望了。”
侍女小雲偷偷在劉素背後議論道。
劉素沒有迴應。
那邊。
王俊已經拿下了這盞花燈。
然後對著官吏嚷嚷道:“這燈謎太簡單了!有沒有更難的?
“這都體現不出我的水平!”
官吏連連賠笑,然後從高處摘下一盞。
“子時不見鼠蹤跡,辰時但聞龍吟聲。
“打一日常行為?”
這次的謎麵確實上升了不少難度,導致王俊思考時間比之前長了不少。
但苦練三月並非是無用功。
隻見他再次露出了然之色。
然後又一次對著謝飛道:“長老可是想出緣由了?
“若是自身才智不行,倒也可以請求別人幫助。
“哈哈哈……”
這得意囂張的模樣。
實在是欠打!
謝飛皺了皺眉。
這個細節,被某人注意到了。
此時。
王俊得意無比道:“算了算了,不難為你這小小的長老了,我告訴你吧。
“謎底是煮粥!”
他解釋道:“‘子時鼠隱’對應的正是‘子’去‘鼠’剩‘米’!
“‘辰龍吟嘯’乃諧音煮粥時候的沸騰之聲。
“如此一來,謎底便是煮粥!
“你可明白了?”
就在他自喜之時。
謝飛身旁傳來了一個聲音。
“錯了。”
說話之人,正是劉素。
而她忽然的出聲。
頓時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中包含了謝飛和劉穎。
王俊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素素,你說什麼?”
“我說你錯了。”
劉素繼續道:“正確謎底應該是‘打更’。
“子時通鼠時,是更鑼。
“辰時通龍時,是五更天。
“謎麵暗藏時辰更鼓,謎底自是打更。”
王俊不由得看向那些官吏。
“這位小姐說得對。”
“謎底確實是打更。”
一聽這話。
王俊還沒什麼表示,侍女小雲就驚叫起來:“小姐!你還說你不懂打燈謎?”
劉素沒有迴應小雲,而是麵無表情地盯著王俊:“方才你說謝飛可以讓別人幫忙。
“此次,可算是他勝了?”
“勝……勝了?”王俊還沒反應過來。
等迴過神後。
他連忙道:“一局而已!最多隻能算打平!
“再來一次!”
王俊實在不願意接受在劉穎麵前丟臉。
因而立刻催促官吏再拿一個有難度的花燈過來。
此次謎麵為:白玉雕成十二樓,夜夜登高不見愁。
又是一個關於自然現象的燈謎。
“是霜降!”
王俊十分篤定道:“拆‘白’和‘玉’是為‘皇’!
“此正是代表了皇曆十二月!
“夜夜登高,是指霜從屋簷枝頭等高處凝結向下!
“不見愁更是表明霜色純白,沒有任何情緒波瀾。”
似乎要為了佐證自己是對的。
他臨了又補充道:“對了!十二樓還暗指農曆每月初七,霜華最盛之時!”
話剛落音。
“你又錯了。”
劉素淡淡道:“正確謎底,應為月亮。
“謎麵以玉樓比喻月輪圓缺,十二樓便是月相周期。
“夜間懸空卻無悲喜,暗合月升月落的永恆規律。”
王俊呆了。
他看向官吏。
“還是小姐答對了!”
王俊傻了。
他看向劉素。
接著又看向謝飛。
“是我弄錯了嗎?這人跟素素才是……”
同樣呆滯的。
還有劉穎。
“不是?
“我家這個妹妹,什麼時候會為一個男人出頭了?”
更加懵逼的。
自然當屬謝飛了。
“什麼意思?大佬強行替我打臉?”
唯有侍女小雲。
她還在驚唿:“小姐!你什麼時候研究打燈謎了?”
“剛剛。”
謝天謝地,小姐終於搭理自己了。
劉素再次看向王俊:“此次,可算是謝飛勝了?”
“是……是他贏了。”
王俊有些垂頭喪氣。
自覺沒臉待下去的他,對劉穎說道:“穎兒,我先走了。”
臨走之際。
王俊忽然又停了下來,轉身對著謝飛道:“這位長老,是我誤會你了。
“沒想到你和素素才是一對。
“以後你我就是連襟兄弟,下次見麵我定與你好好暢飲一番!”
說完。
他消失在了人群當中。
“不是,有病吧!”
劉穎被後麵這句話氣的不輕,當場就罵出了聲。
這時。
劉素開口道:“姐,姐夫,我商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迴去了。”
“好。”劉穎點點頭。
當看到小雲也要跟著離開時,連忙又道:“小雲,你等一下。”
小雲頓時看向劉素。
“那你就等會迴來吧。”
“好的小姐。”
等劉素離開後。
劉穎就連忙逮著小雲問道:“素素有點反常,她最近怎麼了?”
“沒,小姐沒怎麼啊。”
麵對大小姐問詢,小雲頓時有些吞吞吐吐。
“當真?”
劉穎目光帶著審問的性質。
小雲頓時敗下陣來,連忙道:“小姐真沒什麼……隻是……”
“說!”
“就是,小姐桌上有山茶花。”
小雲聲音低不可聞。
“這季節正是山茶花開的時候,有什麼奇怪的?”
謝飛出聲道。
劉穎也聽了點頭:“對!而且素素平日裏跑商隊,不少人都會給她準備一些東西。
“或愛慕,或討好,亦或是為了利益。”
“確實如此,不過以往這種情況,小姐都會丟了或者給我們。”小雲說道,“這次不同!
“小姐把花擺在了桌上!”
“你的意思是……”劉穎頓時臉色一緊,“你可知那山茶花從哪來的?”
“不清楚,小姐不願意說。”小雲無奈迴應。
……
而就在劉穎審問小雲之時。
獨自迴有間客棧的劉素,忽然停下了腳步。
“嗯?還來窺伺姐夫?”
她抬頭看了一眼虛空,單指輕點。
嗡……
虛空震動。
……
長河劍宗。
藏經大殿內,一名絕美女子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
放了小雲離開後。
謝飛和劉穎就有點沉默了。
兩人心裏都有點別扭。
半晌。
劉穎才提議道:“要不……迴長河劍宗?”
“正有此意。”
謝飛點頭。
那個麗麗已經死了,他自然不好迴去春風樓。
又是一路沉默。
“那個……”
劉穎似乎想要解釋什麼:“我跟那王俊其實沒什麼關係。
“隻是我爹娘想我與他結為道侶。
“畢竟我家於王俊家八代之交,而且他人也沒有很差勁。
“最重要的是,王家沒有嫌棄我資質低下,所以……”
“資質低下怎麼了?”謝飛不由得說道,“難道天資不行,就應該被人踩在腳底下?”
天賦“人生導師”自動激發。
劉穎頓時恢複了往日的幹練作風:“謝飛你說得對!
“先天資質不行又能如何?古往今來,多少高手的出身都不是天才!”
說著說著,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連忙道:“我之所以跟你說這個,不是想表明什麼,你別誤會!”
“我懂。”
謝飛笑了笑。
對於眼下這位劉主事,他是真沒有什麼要結為道侶的想法。
因而倒也不介意很多東西。
就比如王俊那幼稚的挑釁。
……
到了長河劍宗。
兩人便互相分開了。
翌日一早。
當謝飛還沒起床時,居所的木門就被一群人給敲響了。
開門一看。
不是康健黃勇他們,還能是誰?
“謝長老!你這太不地道,居然一個人偷偷摸摸就迴來了!”
“都沒陪我們喝酒!”
“謝長老,昨晚那春鳳樓的頭牌麗麗,滋味如何?”
“嘿嘿!那還用說嗎?我們謝長老自然是爽咯!”
一時間。
大家七嘴八舌地打趣道。
謝飛無奈跟著聊了一會,然後才道:“你們這一大早過來,不會就是為了來埋怨我的吧?”
“謝長老你莫非忘了?”
康健提醒道:“今日可是大年初一啊!
“要去拜會我們的周青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