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猜測紛紜,但一直沒有結論。
待李三刀派去福珠縣的人迴來時,大家才知道福珠縣那邊的情況。
這的確是朝廷派來剿匪的大軍,隻不過這是先遣部隊,接到命令以最快速度解決南方匪患的。後麵還會有後勤部隊押運糧草過來,會駐紮在福珠縣。
據說大軍了解到福珠縣這邊的情況後,那位將軍派出一支兩百人的隊伍,僅花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將反賊先前從福珠縣城搬走的東西都搶了迴來,並且該殺殺、該罰罰,那邊已經恢複了秩序。
至於大家殷切期待的賑災的隊伍,那人也打探到了消息。
據說朝廷賑災的隊伍早就出發了,是緊隨著第一批剿匪的隊伍來的,就算他們運送物資沒有軍隊的前進速度快,也早該到這邊了,但不知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僅沒有好消息,也沒有壞消息,這支隊伍像是憑空失蹤了一般。
大家們知道這個消息後都沉默了,有些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有人不甘心地問道:“會不會是因為他們沒走這條路?”
立刻就有人反駁他:“怎麼可能?從京城南下,福珠縣是必經之地,兩支軍隊都打這兒過,他賑災的隊伍還能另開一條道出來不成?”
“就算是被搶了,也該有消息傳出來吧?”
“誰說不是呢?”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心事重重地迴到自己的崗位上。
“姑娘,你覺得可能是什麼情況?”李三刀問周粥。
“信息太少了,我看不出什麼。”
周粥看著躺在藥廬的床上的楚淩驍,她確實是看不出什麼,但這楚淩驍,興許知道些什麼。
賑災的隊伍失蹤,朝廷剿匪的大軍被反賊餘孽襲擊潰敗,兩件事看起來毫無關聯,但身為警察的直覺告訴周粥,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聯係。
比起李三刀,王鵬舉更關注的是現在躺在床上的這個人。
“姑娘,大夫說他沒事了,就看他什麼時候醒來,隨便派個人盯著得了,您沒必要親自在這裏等。”
“閑來無事,我再等一會兒看看。”周粥道,“他身上那塊玉佩不是普通的東西,此人身份必定不凡,我有些事想要問他。”
王鵬舉見勸不動,道:“那屬下命人將晚膳送到藥廬這邊來。”
“嗯,去吧!”
晚飯還沒來,周粥先聽到了一個喜訊。
“找著了,找著了!山上那熊瞎子找著了!”
喊話的人嗓門極大,哪怕藥廬離城門並不近,周粥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去到城門口,那是一頭龐然大物,怕是靜悄悄的躺在地上,也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雖然毛發是黑色的,但從那熊的體型來看,這是一頭棕熊。
熊的身上還能看到劍傷,有的傷痕重,有的傷痕輕,還有的地方隻削掉部分毛發,根本沒有傷到它的皮膚,唯一的致命傷是它脖子上插著的那把長劍。
周粥根本想象不出楚淩驍是如何在本身就負傷的情況下殺死它的。
這玩意皮糙肉厚,哪怕是有槍,在沒有攻擊到致命位置的前提下,根本無法對它造成多大的傷害。
“姑娘,這玩意如何處置?”
找到熊的人是李三刀的手下,如今他們也知道李三刀對周粥的態度,所以直接開口詢問周粥。
周粥想了想,道:“這頭熊估摸有千斤,大家夥兒好久都沒開葷了,拖去夥房,讓大家吃頓好的。胸骨燉成湯,給外麵的流民也嚐嚐味兒。至於熊皮……簡單處理一下,丟到庫房裏去。”
“多謝姑娘賞賜!”
在場的人喜出望外,幾乎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
磐石塢內雖然不缺糧食,但肉那是隻有主人家才能吃的東西,平日裏能留下一些下水就不錯了,但僧多粥少,絕大多數人已經好幾年沒吃上肉了。
如今能吃到肉,還是熊肉,他們怎麼能不高興?
於是他們把劍一拔,開開心心抬著熊往夥房去了。
周粥把劍撿起來,看不出這個時代的工藝,不過能刺透棕熊那麼厚的皮毛,應該也不是什麼破爛貨。
“這劍擦幹淨,到時看情況要不要還給那人。”
現代熊是保護動物,周粥從來沒嚐試過,但她也聽說過熊掌是一道難得的美味佳肴,所以她晚飯沒有全部吃完,而是留了一點肚子給熊肉。
然而,在熊掌端上來後,周粥隻是嚐了一小口,險些沒直接吐出來。
肉是好肉,可這味道,確實是一言難盡,比沒有處理好的羊肉還要膻。
她這才想起棕熊是雜食動物,還有食腐的習性,因此肉的味道也受到了影響。
還有就是這個時代調味料的品種不多,也可能是磐石塢的廚子手藝不行,再加上這熊疑似之前吃過人的那一隻,導致這道蒸熊掌讓她難以下咽。
不過周粥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一些,不為別的,就為補充營養。
她確實是可以命夥房宰了磐石塢裏的畜禽來吃,但磐石塢的畜禽養殖並未成規模,吃了無異於殺雞取卵,越吃越少。
根據磐石塢內的禽畜數量,她規定了宰殺的頻率,反正肯定是沒有趙謙還在的時候吃得那麼多的。
相反,無論是李三刀還是王鵬舉,亦或是李秀兒,他們好像吃不到熊肉的那股膻味一樣,吃得滿嘴流油,根本停不下來。
“姑娘,你不多吃一些嗎?”李秀兒吃著還不忘招唿周粥。
周粥隻是搖了搖頭:“你們吃,晚飯我吃的有點多,吃不下了。”
“唔!”李秀兒咽下嘴裏的肉,道,“我方才到夥房看了,夥夫見您愛吃,便把熊掌都留了下來,明天可以試試別的做法。”
“嗯。”
周粥表麵上點著頭,但內裏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或許烤著吃味道會稍微好一些呢?
畢竟磐石塢的夥夫烤羊肉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周粥往好處想。
這天晚上,楚淩驍依舊昏睡著,他是次日一早醒過來的。
他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黢黑的屋頂,屋裏還彌漫著一股藥香味。
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身上的傷勢被人處理過,但他的身體卻十分沉重,根本動不了。
他試圖喚來救下他的人,卻遲遲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