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一直以為,周行是因?yàn)閻凵显S心怡,才背叛了他們的感情。
這樣的結(jié)果,她在不知多少個(gè)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夜裏,不停地勸著自己,新歡舊愛,迎來送往,很正常的。
喜歡新鮮的事物,也是人之常情……
卻沒想到,早就錯(cuò)了。
她失望到全身戰(zhàn)栗。
“周行,你不覺得自己有半分錯(cuò),對(duì)嗎?”
沈黎幾乎要把牙咬碎,喉間有明顯的血腥味。
感受到她洶湧如潮的失望和怨恨,周行後背一僵。
她怎麼能恨自己?
“周先生,你們這是?”開口的是春禾傳媒的林總。
周行迴神,迅速收拾心情,對(duì)著他抱歉笑了下:“抱歉林總,公司的一些事情,讓您見笑了,我去處理下再來。”
說完,他直接去拉沈黎的手腕:“有什麼事我們迴去說!
許心怡父母的事情,他可以解釋。
沈黎她可以生氣,可以鬧騰,但不能在這兒。
沈黎直接甩開他的手。
“沒必要迴去說,我要和嘉星解約的事情,本就不是什麼秘密了,正好連同這件事,一起說……”清楚。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周行厲聲打斷。
“沈黎!你發(fā)什麼瘋?咱們私人的事情,私下解決,你在沈氏晚會(huì)上胡鬧什麼?”
他特意加重了沈氏二字,想要提醒她注意場合。
但沈黎看著他,慢慢笑著。
這讓周行更加心煩意亂,他不斷安慰自己。
就是知道她會(huì)因?yàn)樾拟改傅氖虑樗F,才不想讓她知道的?br />
他是為了她好!
看出他在想什麼,沈黎眼中的可悲更甚。
這就是她愛了五年的人。
她曾以為,所有人都會(huì)背叛她,離開她,唯獨(dú)周行不會(huì)!
他的愛真摯熱烈,性情溫柔善良……
可現(xiàn)在他滿嘴謊言,唯利是圖!
一切早就成了笑話。
她冷漠看著周行:“你若是問心無愧,又為什麼不讓我說?既然大家都在,不如開誠布公,讓所有人都看看,究竟是我發(fā)瘋,還是你周行對(duì)不起良心!”
許正峰自然也知道,不能讓她在這兒鬧起來,正要過來,沈黎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地砸在他腳邊。
“你們?nèi)羰遣幌胨溃烷]上嘴!”
明晃晃的殺意,讓許正峰僵在原地。
王秀雅氣得推了他一下,但他半步不敢動(dòng)。
周行深吸一口氣:“你就算再恨他,也改變不了他是你父親的這件事!
這話似一把刀,狠狠紮在沈黎心口上,瞬間鮮血淋漓,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她和周行講過從前的事情,他明明知道許正峰當(dāng)年是怎麼逼迫她和母親的。
當(dāng)時(shí)他分明感同身受,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溫柔安慰。
“阿黎,等有一天,我站上高位,一定去為你討迴公道!
但現(xiàn)在,他卻踩著那條血路,追上沈黎的腳步,在她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插上最重的一刀。
她笑出眼淚。
林總是娛樂圈的人,對(duì)沈黎的事情,了解過一些。
“沈小姐不是父母雙亡?”
沈黎抬手擦了下眼淚:“對(duì),父母雙亡,我母親七年前過世,我父親在背叛我母親的那一刻就死了!
“而周行你,”她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在你選擇背叛我的那一刻,也一樣死了!”
“阿黎!”
周行臉色黑沉:“我是為了你好,才沒有告訴你這件事,二十年前的恩怨,該和解了。”
沈黎鮮少這般大聲說話:“別把你那些意願(yuàn)強(qiáng)加給我!”
“你若是真的為我好,就不該欺瞞!若是為我好,就該知道,我和他們之間不死不休!”
她緊緊握著拳,試圖壓住心底不斷湧出的殺意。
傅瑾年說了,是他們不配。
他們不配髒了自己的手!
但沈黎的手卻控製不住地發(fā)抖。
“我早就說過了,這是你的選擇,我管不了你,但至少我能做自己的決定!
“周行,把我和嘉星的合約還迴來,從今往後,我們再無任何關(guān)係!”
她語氣認(rèn)真而決絕。
周行心口慌亂。
許心怡心中一喜,看了眼母親,見她點(diǎn)頭,立刻哭著開口:“姐姐,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我的錯(cuò),我走好不好,你別和阿行吵架!
沈黎到底沒忍住,直接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姐姐?”
周行一把推開她:“沈黎,你別不識(shí)好歹!你要鬧就滾出去鬧,這裏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周總是忘了,你的邀請函是怎麼來的嗎?”
這話讓周行臉色難看,他懷裏護(hù)著許心怡,泛著危險(xiǎn)的目光卻落在沈黎臉上。
看見女兒被打,王秀雅再也忍不住了。
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許正峰,然後走上前。
“小黎啊,你這孩子從小就性子倔,又記仇,這麼多年還是這樣?在家裏,你耍脾氣,我和你爸不說什麼,你這出門在外怎麼還這麼意氣用事?”
她聲音很大,妄圖站上製高點(diǎn):“周總是你老板,哪有這樣和老板吵架的?你快收收脾氣,有事咱們迴家說。”
但僵持的兩人都沒看她,周行仍堅(jiān)持自己的話。
“沈黎,我是為了你好!
沈黎覺得荒謬可笑。
“周行,你明明已經(jīng)不愛了,又何必裝出這副深情的樣子?”
看出他想反駁,沈黎沒給他機(jī)會(huì)。
“你最初是什麼樣子,你自己還記得嗎?你一直覺得我計(jì)較金玉獎(jiǎng),但當(dāng)真是一個(gè)獎(jiǎng)項(xiàng)的事情嗎?”
“周行,”她眼中滿是可悲,“赤誠二字你還會(huì)寫嗎?連最起碼的信任和心疼你都不會(huì)了,怎麼有臉說愛我?”
周行所有的話,都卡在喉間。
他現(xiàn)在確實(shí)在心疼許心怡,但這……不是愛,是沈黎太強(qiáng)勢了!
他張張嘴,想要解釋。
眼看著沈黎占了上風(fēng),王秀雅哪裏允許。
更何況,她不能讓許心怡落下,是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的壞名聲!
所以王秀雅便將他們的關(guān)係,繼續(xù)拉迴上下級(jí)。
“小黎,你說什麼胡話呢?周總是你老板,你……”
沈黎冷眼掃向她:“沈總夫妻和睦,對(duì)你這樣的不要臉的第三者,定然嗤之以鼻,你但凡要點(diǎn)臉,就該自己滾出去!
王秀雅臉色難看:“你別含血噴人,更何況主辦方是沈氏,你憑什麼趕人?”
她試圖引導(dǎo)眾人,讓他們覺得沈黎蠻橫無理,還不將沈氏放在眼裏。
誰料她話音落,身後傳來男人寒涼又威懾震人的嗓音。
“憑她身後有我!”
傅瑾年一身高定西裝,麵容清貴,似踏月而來的神隻。
他眸光冷淡,不怒自威,讓人不自覺想要臣服在他的強(qiáng)大氣場之下。
看見他,周行臉色猛地一沉。
男人卻一個(gè)眼神也未給他,他邁著大步走到沈黎身後,大掌輕輕落在沈黎肩上。
一瞬間,沈黎原本不知落在何處的心髒,像是找到歸處。
她微微顫抖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傅瑾年才放下手掌,但仍立於沈黎身後。
沈黎心髒劇烈跳動(dòng)。
周行本就惱怒,看著他們並肩而立的樣子,恨不得殺了兩人。
“傅瑾年,我再說一句,這是我和沈黎之間的私事,你無權(quán)插手。”
男人這才看向他,一雙眸子異常淡漠,好似天地萬物都入不得他的眼。
而在場的認(rèn)出他身份人,也自然知道,他有這個(gè)資本。
周行感覺到周圍很多異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看待要死去的螻蟻一般。
他正準(zhǔn)備伸手將沈黎拉到身邊,沈明朗似開玩笑般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
“我倒是不知道,還有人敢這麼挑釁傅家掌權(quán)人?當(dāng)真是好膽量!
聞言,周行腦中似有一道驚雷炸響。
他身形晃了一下,幾乎無力思考,卻下意識(shí)反駁:“傅瑾年是傅家掌權(quán)人?”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