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錚的胸口一團淤青,明顯是重力打擊造成的,證據確鑿,劉剛想抵賴都不行。
柳輕眉怒目而視,道:“你們太狠了,他還是孩子,你們竟然都下得去狠手。”
“不可能,我分明是墊著書打的,怎麼會有傷痕?”劉剛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你終於不打自招了,墊著書打的,難道這就是你們警察的辦案方法嗎?”柳輕眉氣急敗壞地質問道。
“我……”劉剛啞口無言,扭頭看向鄧茂才,鄧茂才臉色鐵青,恨死了他。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宋東華的臉色也不好看,不怒自威地說:“害群之馬,這件事一定要徹查,任何瀆職的人員,絕對不能姑息。”
鄧茂才嚇的渾身一抖,連忙說:“對,宋秘書所言極是,劉剛這種害群之馬必須徹查,來人,把他關起來。”鄧茂才深怕劉剛把他給供出來,於是連忙讓人把他給帶走。
“慢著!”唐錚終於說話了。
胸口的傷痕當然並非因為打擊造成,而是他自己製造的,他利用真氣在胸口製造了淤青,反敗為勝,讓劉剛無計可施。
但這樣放過劉剛太便宜他了,畢竟唐錚還沒有洗脫嫌疑,於是說道:“他剛才打我的時候已經說明這次就是故意陷害我,卻沒有說誰是幕後黑手,還有那個女人,他們就是一夥的,一定知道誰是幕後真兇。”
柳輕眉讚同道:“對,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絕對不能讓幕後黑手逍遙法外。”
宋東華的兩道濃眉已經深深地鎖了起來,目光不善地盯著劉剛,問:“誰是幕後黑手?”
“我……”劉剛心虛的不知該怎麼迴答,連忙求助似地看著鄧茂才,這一切都是鄧茂才交待的,鄧茂才被他看的心頭一緊,口幹舌燥,連忙嗬斥道:“劉剛,此事事關重大,你若是信口雌黃,小心罪加一等。”
劉剛凜然,畏懼地垂下了頭,宋東華意味深長地看著了鄧茂才一眼,鄧茂才話語中的威脅味道太濃了,傻子也聽得出來。
“鄧所長,這究竟是怎麼迴事?你若是敢糊弄我,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宋東華沉聲說道。
鄧茂才咬緊牙關,不敢鬆口,道:“宋秘書,我當然知道嚴重性,所以我會親自審訊劉剛,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唐錚意味深長地看了鄧茂才一眼,直覺認為他肯定與此事有關,但唐錚沒有證據,而且與對方素不相識,幕後黑手肯定另有其人,唐錚決定趁熱打鐵,不給對方糊弄過去的機會。
“那我就在這裏等水落石出,不查出幕後黑手,我絕對不走。”
柳輕眉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附和道:“對,我們就在這裏等著。”
宋東華狠狠地瞪了鄧茂才一眼,道:“聽見沒,快點審問這個害群之馬,給結果,另外,立刻把唐錚的手銬解開。”
鄧茂才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親自解開唐錚的手銬,不停地賠不是,說自己識人不明,用了劉剛這樣的敗類,害的同學你受苦了。
唐錚冷冷地看著他演戲,這演技真是毫無破綻,不去演戲可惜了,鄧茂才被他冷漠的眼神看的心底發寒,轉過頭不與他對視,然後提起劉剛就想往外走。
“站住,要審問當著大家的麵審問,我信不過你。”柳輕眉毫不客氣地說。
鄧茂才尷尬地站住了,看向宋東華,宋東華冷冷地說:“沒聽見嗎?當著所有人的麵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迴事?”
鄧茂才心頭發苦,連忙給劉剛使眼色,示意他別把自己供出來,劉剛失魂落魄,但很清楚鄧茂才是他的救命稻草,若是自己把鄧茂才供出來,那兩個都會倒黴,也就沒人救他了,於是他一咬牙,說:“這件事是我一個人做的,沒有什麼幕後黑手。”
鄧茂才心頭鬆了口氣,劉剛還沒有笨到家。
“胡說八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唐錚反駁道,這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就看你不爽,怎麼了?”劉剛嘴硬地說,眼神漸漸堅定下來。
唐錚冷哼一聲,對方的辯解蒼白無力,奈何心意已決,他想撬開對方的嘴並不容易了,即便去問那個女人也肯定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唐錚很不甘心,這件事不查一個水落石出,他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劉剛,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身為警務人員,卻知法犯法,你就等著法律的嚴懲吧,來人,把他關起來。”鄧茂才故作憤怒地說道,讓其他人根本挑不出毛病。
“唐錚,我們走,我看著這裏的人都生氣。”柳輕眉不滿地說,幾人一起走出了審訊室,鄧茂才在一旁陪著小心,巴不得把這幾尊菩薩送走,這次的事辦砸了,他還要想辦法善後。
幾人剛走到大廳,就聽見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有人暈倒了,快叫救護車。”
“快,快,把人抬出來。”
幾個警察抬著一個人急匆匆地向外走,唐錚看了一眼,臉色驟變,像瘋了一樣撲過去,大聲疾唿:“爺爺,爺爺,你怎麼了?”
唐大海雙眼緊閉,被幾人抬著,他已經暈倒在房間裏許久了,剛才才被發現,根本無法喚醒。
見爺爺沒有反應,唐錚急了,這些警察太可惡了,竟然把爺爺也叫來了派出所,爺爺肯定是因為他昏迷的,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到時候,救人要緊。
他一把接過爺爺,抱著他健步如飛地向外跑去,大唿小叫道:“讓開,快讓開。”
柳輕眉見狀,吃了一驚,但隨即也明白了是怎麼迴事,連忙說:“唐錚,快點上我的車,我帶你們去醫院。”
她飛快地打開車門,讓他們爺孫倆坐進去,轉頭對宋東華,說:“宋秘書,我先走一步了。”飛快地啟動汽車,向醫院駛去。
鄧茂才臉色蒼白,若是那老人家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那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宋東華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你好自為之吧。”
話音方落,就想離開,卻見一輛豪車飛快地停在了門口,一個小胖子急匆匆地跑下來,大唿小叫道:“你們把我老大唐錚關哪裏了,快點把他放出來。”
鄧茂才與宋東華麵麵相覷,這又是什麼人?
鄧茂才擦了一把冷汗,唐錚不就是一個窮學生嗎,怎麼有這麼多人來找他?
他還沒來得及迴答,又見一輛豪車風馳電掣而來,兩個漂亮的身影跳了下來,風風火火地衝來,問道:“是誰抓了唐錚?”
宋東華瞳孔一縮,駭然地看著來人,他認識對方,於是連忙迎了上去,道:“葉夫人,您怎麼來了?”
風四娘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認識我?”
“我以前在一次宴會上見過您一麵。”宋東華畢恭畢敬地說。
鄧茂才暗自咋舌,這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讓宋秘書這樣敬畏。
“風四娘,我們救人要緊,不要敘舊了。”葉叮當催促道,她得知唐錚被抓的消息後就迫不及待地趕來了,她雖然與唐錚相處時間並不長,但並不認為對方會做出強·奸這種事,況且唐錚還救過她一命把他救出來,這算是還了他的救命之恩。
“對,對,救人要緊。”風四娘說著就往派出所裏衝。
“葉夫人,唐錚已經離開了,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宋東華連忙說。
“去醫院,難道他受傷了?這些警察竟然傷得了他?”風四娘詫異無比。
“說來話長,先去醫院吧。”宋東華覺得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原本以為唐錚隻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沒想到驚動了葉家的人,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唐錚了。
這時,葉叮當終於注意到了小胖子馮勇,問:“你怎麼在這裏?”
“我當然是來救我老大的。”馮勇說,“先別說了,快去醫院吧,這件事太亂了,搞的我都糊塗了。”
幾輛車風馳電掣地駛向醫院,隻留下鄧茂才驚魂未定地站在原地,許久,他才如夢初醒,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喬少,大事不妙,這次的計劃失敗了。”
“怎麼會失敗?”喬飛大吃一驚,氣急敗壞地吼道。
“這個唐錚不簡單,竟然有人為他出頭。”
“怎麼會,他就是一個窮光蛋,哪裏會有人為他出頭。”喬飛難以置信。
“喬少,你的信息是不是有誤啊?這次為他出頭的人不止一個,他已經離開派出所了,我都快自身難保了。”
喬飛沉默了,這個變故超乎他的預料,他原本是借著這次機會徹底讓唐錚完蛋,不但要毀掉他的名聲,還要讓他去坐牢,可他竟然脫困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喬少,這次我的仕途會受影響,我們說好的錢呢?”
“事情都沒有辦好,你還想要錢,哼!”喬飛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
“草,一個紈絝子弟,竟然敢耍老子,老子的仕途受了影響,你還不給錢,你給老子等著。”鄧茂才鐵青著臉,聽著手機中的嘟嘟聲,怒發衝冠。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