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行醫數十載,從未見過這種駭人的情況,隻見九枚銀針竟然在向外退,仿佛有一股力量一分一毫地把銀針推了出來。
嗖嗖嗖……
忽然,銀光一閃,九枚銀針衝天而起,就像是一道道箭矢全紮進了天花板中,嗡嗡地顫抖著。
藥王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太陰神針可是師門絕技,他一般都不會輕易施展,隻不過今天著實被唐錚這疑難雜癥給難住了,才施展這一門絕跡。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良久,他才砸吧了一下嘴,把目光移到唐錚身上,眼睛漸漸亮了起來,就像是獵人看到獵物,又像是美食家看到了珍饈佳肴,總而言之,他對唐錚有了前所未有的興趣。
一個醫生,尤其是他這樣的名醫,最喜歡的就是疑難雜癥,若是他輕而易舉就藥到病除,他反而沒有多少治療的興趣,隻有這種高難度的挑戰才可以讓他熱血沸騰。
此刻,他熱血沸騰,但有人卻如墜冰窟,樊大頭從醫院離開後,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
他殺不了唐錚,那唐錚醒來肯定就不會放過他,他雖然與唐錚接觸並不多,但從他在拳賽上的風格就可以判斷他並非心慈手軟之輩。
若不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殺死唐錚,那他肯定死定了。他咬了咬牙,直奔黃子陽的住所。
其實說起來,他很不想見到黃子陽,因為他發現對方身上的氣息愈來愈詭異,那種陰冷的感覺就像是地獄一樣。
可為了自己的性命要緊,地獄也要闖一闖了。
他走進了黃子陽的別墅院子,一股夜風吹來,一股陰冷的感覺撲麵而至,讓他打了一個冷顫。
“靠,天氣不是暖和起來了嗎,還這麼冷!彼洁炝艘痪,抬眼望去,別墅黑漆漆一遍。
“看來沒人在家,我改天再來吧!
忽然,一個詭異的聲音從黑漆漆的屋內傳來:“樊大頭,來了就進來吧!
樊大頭嚇的一個激靈,這聲音飄忽不定,關鍵是就像是從墳墓中擠出來的一樣,有一股陰森的味道。
不過他還是艱難地分辨出了這是黃子陽的聲音,雖然有了些許變化。
“黃少,是你嗎?”他忐忑地問道。
“是我,進來!痹捯舴铰,緊閉的大門無風自開,黑漆漆的門口就像是猛獸的血盆大口。
他心頭一凜,躊躇了一下走了進去,還一邊說:“黃少,你這怎麼不開燈呢,是家裏沒電了嗎?”
“嘎嘎,你來找我做什麼?”一股勁風掠過,一股寒氣吹到了樊大頭耳根,他渾身一凜,連忙轉頭看去,一張陰森的臉就在他旁邊,借著外麵的月光看的一清二楚。
“!”
他大驚失色地尖叫一聲,急忙後退。
“你叫什麼啊?你很害怕我嗎?”黃子陽如影隨形,猶如鬼魅一般,又到了他麵前。
樊大頭心驚膽戰,他是道上混的,當然膽子也不小,可麵對此刻的黃子陽,卻沒來由的心底嗖嗖的冒寒氣。
“不……我不怕。”樊大頭壯著膽子,不知道今天來這裏是對是錯。
“嘎嘎,不怕我,我看你其實很怕我,怕我好,我就喜歡別人怕我!秉S子陽又發出尖厲的怪笑。
樊大頭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說:“黃少,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唐錚出車禍受了重傷,現在正躺在醫院裏昏迷著,現在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唐錚!”黃子陽的聲音陡然一變,冰冷異常,房間內的溫度更是驟降,讓樊大頭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一樣。
“對,就是唐錚,黃少這下出馬,他死定了!狈箢^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慫恿道。
“嘎嘎,天助我也,我神功大成,這下就用他的鮮血來慶祝!秉S子陽狂笑起來。
樊大頭的心髒突突猛跳,連忙拍馬屁:“恭喜黃少,賀喜黃少,以後常衡就沒有人敢和你作對了。”
“唐錚隻是第一步,我要統治常衡,葉家才是我真正的敵人,不過我先對付了唐錚這小子再說!
嗖!
一陣冷風掠過,樊大頭隻見人影一晃,黃子陽已經消失在了門口,他這才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黃少這是練了什麼邪門兒的功夫,如此詭異。”
他又連忙搖搖頭,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既然黃少出馬,那唐錚肯定完蛋了,他的麻煩就解決了,要琢磨著對付林虎了。
囡囡迴到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言不發,沐紅顏丈二和尚莫不腦袋,這小丫頭怎麼出去一趟不開心了。
她連忙詢問緣由,囡囡卻並不迴答,反而是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媽媽,明天我們去醫院好嗎?”
沐紅顏聞言一愣,嚇了一大跳問:“囡囡,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們馬上去醫院!
囡囡搖頭:“不是我,我明天想去看哥哥,你帶我去。”
“哥哥,是今天藥王前輩去治療的病人嗎?”沐紅顏好奇地問。
囡囡認真地點頭,沐紅顏鬆了口氣,啞然失笑道:“為什麼呢?”
“因為囡囡喜歡哥哥!
“喜歡?”沐紅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囡囡嘟著嘴,抗議道:“不準笑,我說的是真的!
“好,我不笑了,可病人不是昏迷了嗎?你又沒和他說話,怎麼就喜歡他了呢?”
“因為……”囡囡想說因為他是神醫哥哥,可想到兩人之間的約定,又不說了,撒嬌道:“反正我就喜歡他,明天你陪我去嘛,媽媽!
“好,我陪你去,陪你去,我們離開老家也有段時間了,這幾天就帶你在常衡好好地玩一玩,然後我們迴家!
“我不想迴家!
“嗬嗬,我們都離開這麼久了,爺爺會想你的!
“那……好吧!编镟锎瓜铝祟^,“不過一定要等到哥哥好了我們才能走。”
沐紅顏摸著女兒的腦袋,笑道:“好,一切都依你,我們明天就去看你的哥哥!辈贿^對於這個陌生的哥哥,她著實好奇是什麼人。
囡囡從小體弱多病,比較認生,除了對那神秘的神醫前輩,就沒有對其他人表現過太多的依戀和感情。
……
藥王施展太陰神針失敗了,便不敢再貿然動針了,卻沒有停手,一會兒在唐錚這裏捏捏,那裏摸摸,總而言之,唐錚的身體幾乎被他摸了一個遍。
若是他知道後不知道會不會打一個寒顫,不過醫者父母心,藥王明顯沒有其他壞心思。
唿!
一道冷風吹過。
藥王猛地停下了動手,抬起頭,盯著門口,那裏多了一個人,渾身籠罩在一件寬大的黑色大衣之中,看不清楚麵容。
藥王皺起了眉頭,開門見山地問:“你為他而來?”
黑衣人當然就是黃子陽了,他是來殺唐錚的,看著這個老者,他沒有害怕,反而獰笑起來:“是的,所以你還不乖乖地退開!
“想讓我退開,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裝神弄鬼,邪魔外道,不以真麵目示人!彼幫鯀拹旱卣f。
“想看我的廬山真麵目,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動手之前,我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要殺他嗎?你和他有什麼仇?”藥王實在是對唐錚太好奇了,忍不住打聽。
“把他留在世間就是一個隱患,我當然要清除隱患了,我和他的仇恨可不少!秉S子陽一直認為唐錚和他都是修煉的一套功法,既然這套功法如此厲害,他當然不能留下唐錚了。
藥王還想再問,但黃子陽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老頭兒,你的問題太多了,等到黃泉路上去問這小子吧。”
黃子陽動手了,快,快如閃電,一眨眼就到了藥王麵前,藥王的動作也不慢,腳後跟一點,嗖的一下就撲了出去。
他就像是一頭猛虎下山,氣勢如虹。
五禽戲,是通過模仿五種動物的修煉方法,這五種動物分別是熊、鶴、虎、鹿、猿。
藥王出手就是用的虎步,所謂龍行虎步,就可以想象氣勢是多麼強大,雙手一探,就像是猛虎的兩個利爪,直接抓向黃子陽的胸口。
黃子陽嘎嘎怪笑,隨手一揮,五指成爪。
噗噗!
兩道撕裂聲,隻見藥王的肩頭被撕裂了,鮮紅的鮮血流了出來,而黃子陽的胸口也破了一大塊,五道血痕鮮血淋漓,但他的鮮血卻呈現黑紅色,十分詭異。
“果然是邪魔外道。”藥王直勾勾地盯著黑紅色的鮮血,臉色嚴肅起來,“你這是修煉了什麼功法?”
“嘎嘎,當然是殺人的好功法,怎麼,怕了?”
“哼,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今天我就要把你留在這裏!彼幫蹼p臂一展,白鶴晾翅,雙臂一煽,勁風四起,病房的門嘭的一下就關住了。
黃子陽腳下一動,鬼魅一般地衝了上去,陰冷的氣息瞬間就充斥了整個病房,兩道人影,騰挪閃動,剎那間,房間內全是人影,兩人都很快,快的幾乎看不清楚了。
不過,藥王一隻沒敢離開唐錚太遠,深怕對方一招調虎離山殺了唐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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