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內,氣氛凝重,武大馬金刀地坐著,道:“這是兩個修者之間的戰鬥,而且實力不弱,我懷疑上次我們損失的隊員就是其中一人幹掉的。”
“哦,你確定嗎?”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武沉吟半晌:“確定,我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上次我們的人太大意了,所以才會糟了對方的道兒,不過這次我們全力以赴,這群人就討不了好處。”男人的聲音中透著一許笑意,沒有武的那份殺伐果斷。
“哼,這群修者,一定要把他們趕盡殺絕,敢到我們的世界來搗亂,一個也別想活。”武殺氣騰騰地說。
“這次是出現的兩人,另外一人不知是誰。”
“無論是誰,也是死路一條,殺光修者,這是我們武宗成立的宗旨。”武的聲音透著凜冽的寒意。
“不過這次真是奇怪,小小的常衡竟然會引來兩個修者,這裏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沒有,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城市。”
“我聽說葉天雷就在常衡,他是地頭蛇,找他調查一下,或許他清楚昨晚的事。“武建議道。
“好!”
越野車朝著葉家大宅駛去,最終停在了葉家門口,武走了車來,朝著門衛說:“叫葉天雷來見我。”
武隻有二十多歲,卻直唿葉天雷的名字,讓門衛大驚失色:“你找我們老爺幹什麼?”
武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根本不看門衛一眼,腳尖一點,衝天而起,數米高的大門在她腳下猶如平地一般,她穩穩地落在了院子內,踩著小碎步朝房子走去。
她的步子很小,但速度很快,頃刻間,就走到了房子門口,風四娘已經迎了出來,顯然是聽到了門衛的匯報。
風四娘目光一凜,盯著來人,戒備地問道:“你是誰?”
“讓葉天雷出來。”武根本無視風四娘,開門見山地說道。
“找葉天雷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風四娘麵色不善,既然對方是來者不善,那脾氣火爆的風四娘當然不會膽怯,不過她很驚訝對方的這一身修為。
年紀輕輕竟然是先天一品,與她的修為一樣,可風四娘卻幾乎大了她十多歲,由此可見,武是多麼的不簡單。
“你是風四娘?”武問道。
“你知道我?”
“哼,二十年前你在京城的名聲不小,我當然知道,聽別人說你是天縱之才,沒有拜在任何名師門下,卻從一些雜七雜八的功夫中領悟了自己的功夫,實力不輸那些名門之後。”武如數家珍地列出風四娘的豐功偉績。
風四娘笑道:“過去了這麼多年,卻還有人記得我風四娘的名號,我不知是不是應該高興。”
武認真地搖頭:“你不該高興,因為,我記住了你,你就肯定會嚐到失敗的滋味兒,被我踩在腳下。“
“嗬嗬,小姑娘,大言不慚。”
武用實際行動迴複了風四娘,隻見她跨出一個小碎步,手已經到了風四娘麵前,還一邊說:“你領悟的絕技叫做風火刀,風似火,火如刀,乃是十分剛烈的武功,按理說女人不適合修煉這樣的功夫,可你風四娘就偏偏領悟了出來,而且十分厲害,那我今天就同樣用至剛至陽的功夫與你對戰。”
話音方落,武的手劈砍過來,猶如一把刀,甚至比真正的刀都要令人心生懼意。
這把手刀帶著凜冽的陽剛之氣,比男人還要男人。
風四娘也出手了,也就是手刀,帶著風,這風像火一般熾烈,唿嘯著迎了上去。
砰!
兩記手刀劈砍在一起,一聲悶響,一股風從手刀接觸的地方騰空而起,氣流吹的兩人頭發向後飄散。
兩人的臉色都很嚴肅,但眼睛卻愈來愈亮,就像是遇到了生平的對手一樣。
“好功夫,你這是什麼功夫?”風四娘問道。
“烈焰刀!”
烈焰刀,刀如烈焰,陽剛之極。
“好名字,那我就用我的風火刀試一試你的烈焰刀。”風四娘低喝一聲,渾身一挺,瞬間竟然給人一種高大的感覺。
她隻有一米六多,在武這一米八的身高下顯得很嬌小,但當她這一挺身,仿佛瞬間暴長了幾十公分,讓人覺得她瞬間就高大了。
這種氣勢上的高大與武不相伯仲,完全彌補了二人身高上的差距。
“有點意思。”武嘴角一勾,一抹很好看的弧度展現出來,然而,即便是這一抹弧度,也帶著一種陽剛之美,與她形成強烈的反差,給人極大的視覺衝擊。
二人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然後再次向前,又是一記手刀,空氣似乎都被點燃了,發出劈啪聲響,無形的氣浪蕩漾開來,門口的花草攔腰截斷,一片狼藉。
作為當事人,二人就像是機器一樣不停地重複揮舞手刀,劈砍在一起,而四麵八方的東西就遭了殃,不止花草變成了一片狼藉,連房子的牆壁上都出現了一條條溝壑,碎屑紛飛。
“住手!”忽然,一聲怒吼響起,葉天雷從房子裏衝了出來,一拳攻向武。
空氣剎那間被壓縮到了極致,隨著這一拳出擊,空氣發出一聲驚雷般的悶響。
拳頭直奔武麵門而去,武卻恍若未見,依舊不停地揮舞手刀,仿佛這一拳根本不是朝她打來似的。
她若是被這一拳打中,恐怕腦袋都會被直接轟爆,然而,最後卻沒有任何鮮血橫飛的場麵。
武的身旁出現了一隻手,一直很白皙的手,近乎病態,與武的小麥色的皮膚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
這一隻手並不大,比葉天雷的手小多了,但這一隻手伸開了五指,包裹住了葉天雷的拳頭,拳頭便再難前進分毫,穩穩地停在了武的麵門前。
“不要打啦,打架是最沒意思的。”這隻手的主人說道,他並不高大,隻有一米七,很柔弱,站在武旁邊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他滿臉笑容,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風一般,可葉天雷此刻卻沒有一點春享受風的感覺,而是震撼,真正的震撼。
這個小個子男人與葉天雷年齡相仿,但由於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讓人看著年輕不少,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葉天雷卻知道自己根本看不透對方的修為,而且他這一拳打在對方手心就像是打在棉花裏麵,連一點反彈力都沒有。
一個手掌吸收了他這一拳的所有力量!
葉天雷很清楚自己這一拳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可對方就這樣風輕雲淡地吸收了,他真的難以置信。
“你們是什麼人?”葉天雷沉聲問道。
男子鬆開了手,武與風四娘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風四娘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對於這不速之客,她和丈夫都有著太多忌憚了。
“我叫丁一,她叫武。”男子笑瞇瞇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下武,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麵不知是什麼材質鑄造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武”字。
令牌在葉天雷與風四娘麵前一晃而過就被他收進了口袋,可二人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了。
風四娘沒有多大反應,甚至麵露疑惑之色,但她瞬間就看見丈夫的反應很大,二人認識幾十年來,從未見過他如此大的反應,甚至連嘴角都輕微地抽搐了一下,脫口而出地問道:“武宗?”
丁一笑著點頭:“我就知道葉天雷會認得這麵令牌,我果然沒有猜錯。”
“武宗,真的是武宗。”葉天雷心頭大聲疾唿,這武宗他隻是聽父親提起過一次,但那一次便終身難忘。
武宗是一個很特殊的組織,淩駕於政府與各大家族,這個組織據說已經建立近千年,高手如雲,沒人敢與之抗衡。
這個組織很少幹涉各大家族以及政府的事物,他們的目的何在也不為外人知曉,但隻要武宗出現,那必定就會是很嚴重的事。
若是被武宗盯上,那就真的是被死神盯上了,當年葉玄機鄭重告誡過葉天雷不要與武宗有牽連,更千萬不能與武宗為敵。
否則,即便是葉家,也唯有被碾壓成齏粉的份兒。筆蒾樓
葉玄機的諄諄教導猶在耳畔,葉天雷今天就見到了真正的武宗之人,那一麵令牌雖然隻有一個簡簡單單的“武”字,可那就是武宗的信物,沒有人敢懷疑其真實性,也沒有人敢偽造這枚令牌。
況且,對於許多人而言,武宗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組織,也隻有這個世界上頂級的勢力才知曉其存在。
風四娘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丈夫,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對於這二人就格外警惕,身體處於戰備狀態,隨時可以暴起傷人。
至於武宗二字,她更是聞所未聞,她很好奇,可它沒有發問。
葉天雷深吸一口氣,盡量按耐住內心的情緒,沉聲問道:“敢問武宗來找我葉天雷有什麼指教?”
丁一笑容更盛,道:“不錯,竟然沒有被我武宗的名頭給嚇倒,這些年我見過的人當中,你葉天雷要屬佼佼者了。我不辭辛勞地來找你,當然是有事了,不過你這待客之道確實值得商榷了,竟然也不請我們倆進去坐一坐。”
丁一的口氣就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揶揄的口氣,可葉天雷卻不敢把對方當做朋友,縱然心底有千般不願,也唯有伸手指引:“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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