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錚當然要盯著困龍索了,連武這樣的先天高手都要被困龍索束縛住,唐錚豈能讓他白白溜掉。
況且,那魔族老者已經(jīng)死了,困龍索便是無主之物。
他走到武麵前,武功被束縛住,動彈不得,直勾勾地看著唐錚,他那驚天一擊在她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的目光也定格在了震天弓上,猜測這是一件什麼神兵利器,更關鍵的是對方究竟要怎麼處置她?
畢竟現(xiàn)在這裏沒有誰可以對抗唐錚了。
唐錚直勾勾地盯著她,一股強大的壓力讓她皺起了眉頭,毫無疑問,現(xiàn)在是殺掉她最佳的時刻,以絕後患。
隻要她死了,那武宗暫時就不會知曉他是修者的秘密,畢竟武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若她有朝一日恢複記憶,唐錚就沒有好果子吃。
武從他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濃烈的殺機,心中凜然,低聲問道:“你要殺我?”
唐錚並不否認,道:“你也想殺修者,我殺你,似乎也沒什麼錯。”
“哼,我殺修者有錯碼?你看剛才那幾個修者,你認為他們不該死嗎?”武並不畏懼,反而擲地有聲地反問道。
唐錚不置可否,說:“他們確實該死,可武者難道就全是好人嗎?你敢說這些人不是因你而死?”
唐錚指著倒了一地的士兵。
武不以為然道:“他們是為了保衛(wèi)這個國家而死,死的其所。”
唐錚不屑地冷笑:“哼,這解釋夠光麵堂皇的,不過我不喜歡聽理由,我直接問你,若是我在你麵前被束手就擒,你會放過我嗎?”
武思索了一下,堅定地搖頭:“不會!”
雖然先前唐錚的一番話觸動了她,可從小根深蒂固的價值觀不會這麼輕易地被破壞掉,她依舊覺得必須獵殺修者,才是對普通人最大的保護。
唐錚咧嘴露出一絲冷笑:“果然如此,那我就沒有理由放過你了。”
唐錚一把掐住了武的脖子,沒有絲毫憐憫,武雖然長的漂亮,並且身材高挑,與唐錚一樣高,可這又有什麼用?
唐錚又不是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登徒浪子,況且他對武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比起美色,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其他人見這個修者竟然要殺武教官,驚駭不已,方才大家不還是一起的嗎?這下怎麼就互相殘殺了?
不過他們距離太遠,而唐錚與武對話聲音又不大,所以其他人並不知曉二者之間究竟說了什麼,隻是知曉氣氛又劍拔弩張了。
高大誌沒有出手製止,因為,他摸不透這個修者的底細。
武麵色漸漸變的慘白,又一點點地變得鐵青,她沒有求饒,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唐錚,似乎想把他的樣子給記住。
唐錚衣衫襤褸的樣子著實比乞丐強不了多少,還露出了不少裏麵白花花的身子。
武的目光因為缺氧而變得迷離起來,恍惚中,她看見唐錚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佩,眼睛情不自禁地瞪大了一圈兒,張開嘴艱難地說道:“你……的玉佩……”
“玉佩?”唐錚心頭一動,連忙低頭看去,隻見他脖子上掛著的玉佩因為破掉的衣裳已經(jīng)露了出來,玉佩上那個大大的“武”字清晰可見。
這個玉佩是當初唐大海給他的,說是當初見到她他的時候就與他在一起的,關乎他的身世之謎。
唐錚平常帶在脖子上也沒有去理會過,畢竟他本來就對自己的身世沒有太大的興趣,也對那根本記不起的親身父母沒有任何親切感。
可此刻,武看著玉佩竟然露出一幅難以置信的神色,一個人在命懸一線的時時候的表現(xiàn)是最真實的。
所以,當看見她的反應後,唐錚就猜測莫非她認識這個玉佩?
唐錚鬆開了手,武深吸一口氣,咳嗽了幾下,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玉佩,道:“你怎麼會有這個玉佩?”
唐錚冷哼一聲,道:“你是在我手中,所以該我問你,你怎麼會認識這玉佩?”
“我當然認識這玉佩,這乃是我武宗之物,你一個修者,怎麼會有我武宗之物?”武狐疑地問道。
“武宗之物?”唐錚大為詫異,自己繈褓之中的東西怎麼會是武宗之物?這太扯了吧。
武看向唐錚的目光越發(fā)複雜了,這人莫非與武宗有關係?
“這個玉佩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武追問道。:筆瞇樓
“你先說這玉佩究竟有什麼來頭。”唐錚反問道。
“哼,想知道玉佩的來曆,那你就先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它的,它與你有什麼關係?”武絲毫不退步,冷聲問道。
唐錚一把又卡住了她的脖子,道:“現(xiàn)在你落在我手中,要先迴答我的問題,聽清楚沒有?”
“你不先迴答我的問題,即便你殺了我,也休想讓我開口。”武凜然不懼。
“我不殺你,也有其他辦法知曉你的秘密。”唐錚可不會憐香惜玉,立刻準備施展搜魂法,弄清楚玉佩的來曆。
唐正雖然平常並不關心自己的身世之謎,可這次卻碰巧找到了端倪,他當然也不會放過。
唐錚伸手向她的頭頂抓去,武並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仰著脖子,一臉無畏地盯著他。
嗖!
忽然,一顆子彈射向唐錚的腦袋,唐錚感受到了危機,向一旁飛快地躲去,避開了這顆子彈。
“是誰?”他猛地朝子彈飛來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隊士兵飛快地趕來,其中領頭的竟然是蔡貴斌。
這次對恐怖分子大本營的突襲,武這一支隊伍隻是先頭部隊,後麵才是大部隊,雙方一前一後到達,卻沒想到戰(zhàn)鬥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
若不是因為祭祀,那上百人的村民就是恐怖分子,其爆發(fā)的戰(zhàn)鬥力將會無與倫比,想消滅對方肯定不是容易的事。
隻不過誰也沒有料到魔族喪心病狂,為了召喚魔神,竟然不惜犧牲自己好不容易招募來的追隨者。
唐錚瞧見了這增援部隊,暗道不妙,想施展搜魂法已經(jīng)來不及了,想從這麼多荷槍實彈的士兵麵前帶走武也並不現(xiàn)實。
若是再耽擱下去,恐怕會陷入這些士兵的包圍之中,他本就消耗很大了,若是被包圍,恐怕他就會被生擒。
所以瞬息之間,他已經(jīng)考慮清楚了事情的利弊,伸出去的手抓住了困龍索,猛地一抽,鬆開了武,卻不忘施展定身法,暫時禁錮住了她的行動,然後飛速後退,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山林之間。
蔡貴斌看著這狼藉一片,猶如人間煉獄的場景,也禁不住心底發(fā)寒,尤其是看著死了一地的士兵,雙眼發(fā)紅,憤怒無比:“這是誰幹的?方才那個人是誰,快去抓住那人!”
一小隊士兵就要朝著唐錚的方向追去,武深吸一口氣,身體發(fā)出一陣啪啪脆響,終於掙脫了定身法,急忙製止道:“停下來,別追了。”
蔡貴斌對武怒目而視,雖然武是上麵派來的人,可在她的帶領下死了這麼多士兵,他豈能無動於衷。
“為什麼不追?”
“你們追不上。”武望了一眼唐錚消失的方向,毫不客氣地冷冰冰地說。
蔡貴斌不悅地說:“我的士兵追蹤能力乃是屈指一數(shù),我就不信追不上一個犯罪分子。”
蔡貴斌一聲令下,一個小隊飛快地朝唐錚消失的方向追去。
武不再多勸,直接朝魔族老者的屍體走去,高大誌已經(jīng)站了起來,見武走過來,忙敬畏地說:“武教官。”
武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錯。”
高大誌故作後怕地笑了笑,便不敢再多看她,連忙垂下了頭,方才武與魔族勢不兩立的情形曆曆在目,讓他暗自揣摩起了武究竟是什麼身份。
若是被武發(fā)現(xiàn)他的魔族身份,恐怕他就必死無疑了。
武沒有把過多的關注力投在高大誌身上,而是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老者,確認他已經(jīng)死亡了,便站了起來。
蔡貴斌驚魂未定地走了過來,問道:“武教官,這究竟是怎麼迴事?為什麼會死這麼多人,恐怖分子呢?這片山林為什麼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武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道:“恐怖分子已經(jīng)被全殲,其他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蔡貴斌大怒,我身為這件事的負責人,你竟然說我沒必要知道,豈有此理,他麵色一沉,道:“武教官,我的士兵死了,難道我還沒有知情權嗎?”
“有些事確實不是你應該知曉的。”武毫不客氣,說完大步朝山穀外走去,隻留下蔡貴斌憤怒不已。
不過他並不甘心,立刻轉(zhuǎn)向高大誌等人,不一會兒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但怎麼聽都像是天書一般。
修者,魔族?
這是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追蹤唐錚的士兵迴來了,一無所獲,蔡貴斌不禁有一種挫敗感。
然而,這次雖然犧牲不小,但能夠把恐怖分子一網(wǎng)打盡,至少這次行動是成功的,那他也可以向上麵的首長交差了。
而關於這場大戰(zhàn)的事卻遠遠沒有結束,而是迅速發(fā)酵,傳到了相應之人的耳朵裏。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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