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竄出來的龐然大物是一頭藏獒,毛發旺盛,兇神惡煞,張開血盆大口,直接撲向了唐錚幾人。
幾個女生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雙腿牢牢地被定在了原地,張嘴尖叫起來。
嗖!
一個白色的小身影從郝丹懷裏躥了出來,徑直撲向藏獒。
嘭!
藏獒宛如炮彈一般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而那道雪白的小身影卻穩穩地落地,搖晃著尾巴,輕蔑地看著對麵醜陋的大家夥。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連唐錚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小白就行雲流水一般地作出了反擊。
尖叫聲戛然而止,眾人瞪大了眼珠,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一幕,那頭藏獒怎麼會飛出去?好像是被小白撞飛出去的……但怎麼可能?
饒是葉叮當見多識廣,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釋,況且,她早就見過了小白,對它也沒有特別的感受,它怎麼會如此妖孽,和它的主人一樣。
小白耀武揚威,朝藏獒吱吱地叫喚兩聲,那頭已經跌跌撞撞爬起來的藏獒眼露兇光,死死地瞪著小白。
小白邁開了小步子,優哉遊哉,就像是散步一樣朝藏獒走去。藏獒一步步向後倒退,眼中兇光銳減,竟然流露出了恐懼之色。
這兩個家夥一大一小,完全就是天壤之別,可藏獒明顯很怕小白,讓其他人覺得這一幕很不真實。
唐錚卻覺得正常無比,雖然如今越來越多富人把藏獒作為寵物一樣馴養,但它的基因裏始終保持著一分野性,這也是大多數動物的一種天性,對危險比人有更加敏銳的洞察力。
其他人把小白看做一條普通小狗,但在藏獒眼中,小白是一個強大到它不敢對抗的敵人。
所以,小白每前進一步,藏獒就後退一步,小白閑庭信步,藏獒則步步為營。
唐錚正準備製止小白炫耀似的行動,卻聽一聲怒喝響起:“是誰傷了我的威武將軍?”
藏獒背部有一道傷口,鮮血染紅了黑色的毛發,這是方才撞在牆壁上造成的後果。
一個孔武有力的男子大步從走了出來,憤怒無比,瞪著唐錚幾人。
“是哪個傷了我的威武將軍?”男子撫摸著藏獒的頭頂,厲聲問道。
眾人下意識地朝小白望去,小白高高地揚起了頭顱,很是得意的樣子。
男子朝小白瞄了一眼,然後自動忽略了它,望向了這幾個人中唯一的男人——唐錚。
“你是什麼人?”男子喝問道。
唐錚還未迴答,服務員已經戰戰兢兢地介紹道:“鋒少,這幾位是來用餐的客人。”
這個鋒少看也不看服務員,盛氣淩人地說:“我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兒。”說罷,一巴掌掃向服務員,讓她根本沒辦法避開,啪的一聲,服務員臉上多了五根手指印。
服務員捂著臉,眼淚都快要落下來了,卻根本不敢吱聲,瑟瑟發抖地站在一旁。
幾個女孩子被這個陣仗嚇的渾身一抖,她們雖然是天子驕子,可畢竟隻是剛進入大學校園的學生,何曾見過這種不講道理的人。
“你敢傷我的威武將軍,那說明你就有幾手三腳貓的功夫,也罷,我的威武將軍好久沒有大發神威了,今天你有這個榮幸,就讓你見一見我威武將軍的厲害。”鋒少饒有興趣地說道。
唐錚的眉頭早就皺了起來,這個所謂的鋒少究竟是什麼人,他並不清楚,看向葉叮當,她也微微搖頭。
顯然,她雖然來京城才幾個月了,卻也並不清楚對方的底細。
京城臥虎藏龍,各方勢力齊聚於此,大人物眾多,這個鋒少肯定也是有一定身份之人。
可唐錚不在乎,他連武宗與離宮都敢對付,怎麼可能怕這個富二代?
“你的藏獒突然跳出來,差點傷到我的同伴,你不知道管教自己的寵物,卻還敢如此囂張,莫非這京城真沒有王法了嗎?”唐錚反問道。
“王法?”鋒少愣了一下,忽然狂笑起來,“有趣,著實有趣,今天竟然還遇到一個和我講王法的人。”
鋒少眼中充滿了嘲諷之意,繼續說:“既然你和我講王法,那我就等會兒就要你兩條胳膊,給我的威武將軍磨一下牙齒。”
葉叮當沒有發話,雖然對方來曆不凡,但他知道唐錚肯定不會怕,畢竟當初他連葉玄機的麵子都不給,她反而好整以暇,絲毫不懼地看好戲。
不過,其他三人可就沒有這麼她這麼大條的神經了,互望一眼,臉色都不好看,即便是李芳菲也麵色慘白,不就是來吃一頓飯嗎,怎麼會想到遇到這樣的大麻煩。
這下怎麼辦?
對方來頭不小,而且還有這麼一頭兇物,他們隻是普通的學生,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個唐錚也真是的,逞什麼能,大不了賠禮道歉就是了,對大人物那麼橫豈不是找死嗎?
李芳菲已經在尋思了,若是等會兒真的鬧的太大,她不得不給家裏人打電話求救。
李芳菲是京城本地人,家裏做一點小生意,所以才能衣食無憂,上學都有小車開。
不過,她並不清楚自己家裏的那點關係是不是能夠擺平眼前這件事,她不禁有點後悔。
早知道就不來搞什麼聯誼了,沒想到會陷入這樣的僵局。
唐錚心頭微怒,這人真是不講道理,不但讓自己的藏獒肆無忌憚的行兇,還想要他兩條胳膊,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好,我的胳膊就在這裏,你有本事就來拿,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今天這兩條手臂恐怕會吃一點苦頭。”唐錚渾然不懼,反而輕飄飄地說。
“哈哈,大言不慚,我活了二十多年,這是我聽過的最荒謬的笑話,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就成全你。威武將軍,上!”鋒少把藏獒向前一推,藏獒前進了幾步。
唐錚紋絲不動,葉叮當眼睛發亮,其他三個女生則瑟瑟發抖,又差點失聲尖叫起來,甚至害怕的要捂住眼睛了,似乎不敢看即將到來的血腥場麵。
吱吱!
小白忽然衝藏獒叫了兩聲,藏獒的腳步立刻停了下來,眼睛裏露出了深深的恐懼之色,忽然低吼一聲,縱身一躍,跳了起來。
但它並非撲向唐錚,而是轉身撲向了自己的主人鋒少,血盆大口朝他脖子咬下去。
這一口若是咬住了,直接會咬斷對方的脖子。
這一幕超乎所有人的預料,那三個女生再次尖叫起來,藏獒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攻擊自己的主人,莫非發瘋了嗎?
唐錚和葉叮當卻知道藏獒並非發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小白,它叫那兩聲仿佛就是命令,讓藏獒攻擊自己的主人,藏獒連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立刻不打折扣地執行了。ъimiioμ
唐錚略微有一點吃驚,他知道小白不簡單,卻沒想到還可以控製其他獸類的行為。
鋒少才是最始料不及的人,他原本等著藏獒撲倒唐錚,咬掉他兩條手臂,卻發現這一切不可能實現了,自己養了幾年的藏獒竟然反撲向了他。
鋒少沒有害怕,反而勃然大怒,畜生就是畜生,關鍵時刻竟然敢反戈一擊,他沒有絲毫猶豫,眼中閃過一抹厲色,雙手一探,直接就抓住了撲過來的藏獒腦袋。
吼吼~
藏獒發狂一般地咆哮著,不停地掙紮,迫不及待地想咬斷他的脖子。
鋒少雙手抓著它的腦袋,對著跟了自己幾年的寵物,他沒有絲毫猶豫和憐憫,有的隻是難堪與憤怒。
哢嚓!
他一把拗斷了藏獒的脖子,幹淨利落。
唐錚絲毫不意外,當藏獒反撲過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藏獒根本傷害不了這個鋒少,因為對方是武者,而且修為還不低,乃是後天二品。
二十多歲就有後天二品的修為,這已經足以說明對方很厲害了,並且身份也不簡單。
但這又如何?
你故意招惹我,難道我不能反擊嗎?
唐錚素來沒有以德報怨的想法,他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既然對方想要那兩條胳膊,那禮尚往來,他當然也要卸掉對方兩條胳膊。
不過,他還沒反應,鋒少的反應倒是十分劇烈了,他覺得自己很沒麵子,竟然被自己養了幾年的寵物攻擊,若非他有一定身手,恐怕已經死翹翹了。
他麵色鐵青地看著唐錚,又看著小白,他和唐錚葉叮當一樣都看出了方才藏獒的突然反戈乃是因為受了小白的影響,也就是說這條小狗絕不簡單,比他那藏獒珍貴無數倍。
於是,他打起了小白的主意,先收拾了小白的主人,然後小白自然就成為他的寵物了,這比藏獒還要牛叉的寵物一定是獨一份兒,其他人以後隻有羨慕的份兒了。
想到這裏他就很激動,不過眼下要拿這小子出氣,對付一個普通人,由他堂堂後天二品的武者動手,他感覺就是殺雞用牛刀。
不過當著這麼多美女的麵,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那確實也是一件美事,況且尤其是其中還有一個極品美女,還是煉體九品的武者。
他閱女無數,這種極品美女可不多見,既然對方是這小子一夥的,那就不能放過了。
他一步步朝唐錚走去,一股無形的壓力陡然增加,尤其是李芳菲三人更是差點喘不過起來,麵色慘白,瑟瑟發抖。
李芳菲的手已經摸到了包裏的手機,就想打電話向家裏求救了。看著室友惶恐的樣子,葉叮當低聲安慰道:“別擔心,有唐錚在,他翻不起什麼大浪。”
言語間對唐錚充滿了無與倫比的信心。
三個女生哭笑不得,都到這個時候了,葉叮當竟然一點也不擔心,這心眼兒也太大了吧,
況且對方身份顯赫,得罪了這種人可沒有好果子吃。
他們還沒來得及細想,鋒少已經走到了唐錚麵前,唐錚站在幾個女生前麵,就像是一道牢固的城牆,挺拔的背影似乎很能給人一種由衷的安全感。
四目相對,唐錚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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