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輕飄飄的聲音從房頂傳來,令所有人大吃一驚,在座之人如此之多,而且高手如雲(yún),竟然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頭頂有人。
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隻見房梁之上坐著一個人,吊兒郎當?shù)鼗问幹取?br />
這人劍眉星目,一頭烏黑的長發(fā),戲謔地看著下麵的人。
燕破天與燕岐山對視一眼,這一對父子乃是這些人中修為最高的,並且還是武宗境界。
但兩人剛才與其他人一樣,都沒有發(fā)覺這人的一點蹤跡,這令他們心驚膽戰(zhàn),這樣的高手是哪裏跑出來的?
葉叮當強忍住翻江倒海的純陽之力,抬頭望去,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天禪子,他竟然早就來了。
天禪子也看見了唐錚的目光,朝他擠眉弄眼地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安心。
唐錚鬆了口氣,但其他人卻屏住了唿吸,驚疑不定地看著這陌生之人,尤其是楚明軒聽到對方的毫不掩飾的挑釁言論,勃然大怒:“你是什麼人,竟敢口出狂言。”
“哦,你是認為我殺不了你嗎?”天禪子戲謔地問道。
“這裏高手雲(yún)集,你能奈我何?況且,擅闖燕家,你已經(jīng)必死無疑了。”楚明軒有燕家撐腰,絲毫不懼,況且這人擅自闖入燕家,這就是對燕家的大不敬,楚明軒相信燕破天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敢質(zhì)疑我,膽子不小嘛,況且,你口口聲聲說要殺掉唐錚,那我不介意先送你去死。”
話音方落,天禪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梁之上,一眨眼的功夫,楚明軒麵前就多了一個人。
楚明軒想運功抵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多少反抗的力氣,有一股恐怖的氣勢縈繞在了他的心底,讓他提不起反抗的心思。
“這是怎麼迴事?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他駭然失色,逃無可逃。
其他人見楚明軒紋絲不動,而且也沒有絲毫反抗的痕跡,大為詫異,楚明軒傻了嗎,竟然無動於衷。
“住手!”忽然,一聲震天炸喝響起,燕破天縱身一躍,從眾人頭頂越過,擋在了楚明軒麵前。
砰!
兩掌相擊,天禪子穩(wěn)穩(wěn)落地,而燕破天卻倒退了三步,撞在楚明軒身上,令楚明軒狼狽倒地。
啊!
驚唿聲四起,眾人覺得這一幕太匪夷所思了,燕破天這個宗師竟然退了三步,而反觀這個神秘人卻穩(wěn)穩(wěn)落地,高下立判。筆蒾樓
眾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先前出現(xiàn)一個黑衣人,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這個神秘高手,這些人究竟是他媽哪裏鑽出來的怪物?
“父親!”燕岐山一身山扶住了燕破天,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他們父子乃是宗師武者,比其他人更能體會到天禪子的恐怖之處。
天禪子吊兒郎當?shù)仄财沧欤骸八^百年家族也不過如此。”
其他人聽了這話,臉色已經(jīng)變得煞白,這人可真敢說大話啊,一點也沒把燕家放在眼中。
楚明軒劫後餘生,後怕不已,他終於明白放在自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聽到對方輕蔑的話語,楚明軒狼狽不堪地站起來,道:“燕老,絕對不能放過這人。”
燕岐山瞪了楚明軒一眼,楚明軒心弦一顫,立刻噤聲,他從未在燕家父子眼中看到過這種眼神,這說明這個神秘人的威脅非同凡響。
燕破天向前一步,抱拳拱手道:“敢問閣下是何方高人,蒞臨寒舍,燕家上下蓬蓽生輝。”
天禪子嘿嘿一笑道:“別給我來虛偽的,我對燕家可沒有一點興趣,隻是聽說有人想要我徒弟的性命,方才真是不惜動手,我這個做師父的,當然要為徒弟討迴公道了。”
“徒弟,不知閣下的徒弟是何人?”燕破天好奇地問。
天禪子朝唐錚看了一眼,道:“乖徒兒,快點過來,讓為師看看,好多天沒見到你了,為師可想念的很啊。”
唐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天禪子這家夥,又占他的便宜,他可沒承認是他的徒弟。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他也不能反駁,隻能悻悻地走過去。
“乖,叫一聲師父來聽一聽。”天禪子壞笑道。
“……師父。”唐錚無可奈何,隻能妥協(xié)。
天禪子哈哈大笑,抓住了唐錚的手腕,已經(jīng)感受到了他體內(nèi)澎湃的純陽之力,心中有數(shù),道:“看來情況不容樂觀啊。”
“廢話。”
天禪子也不發(fā)怒,而是拍拍他的肩膀,說:“放心,有你師父我在,一定幫你出了這口氣。”
其他人聽了這話,不約而同地看向楚明軒,毫無疑問,這句話就是針對楚明軒的。
楚明軒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下意識地躲在燕破天的背後。
“閣下是唐錚的師父?”燕破天驚訝地問道。
“當然了,你背後那家夥想對付我徒弟,你讓開,我今天要好好地教訓(xùn)他。”天禪子擺擺手,示意燕破天走開。
這隨意的態(tài)度令其他人心底發(fā)寒,這人太生猛了,竟然敢這樣對燕破天說話,要知道,燕破天在京城之中近乎於無敵的存在。
可這個神秘高手明顯沒把他放在眼中,唐錚竟然有這樣一位師父,這也太逆天了吧。
許多人看向唐錚的目光變得十分複雜,羨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今天乃是老朽的八十大壽,明軒乃是燕家的客人,不如請閣下賣一個麵子給燕某,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燕破天心平氣和地說。
天禪子聳聳肩,看了唐錚一眼,道:“徒兒,這下怎麼辦?人家主人家不交人。”
唐錚還未來得及迴答,天禪子又自問自答地說:“我知道你的意思,方才那個姓楚的想致你於死地,這種人若是就這麼便宜地放掉,那我們師徒豈不是很沒麵子,以後是個人就敢騎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大家心頭一凜,這話太直白了,這不是和談,而是直接要開打啊。
燕岐山迫不及待地說:“閣下,這裏是燕家,乃是我的父親說了算,況且,唐錚是天雷的賢婿,這件事就是誤會,所以還請閣下不要欺人太甚,以免上了彼此的和氣。”
天禪子聞言,眼珠瞪大了一圈兒,目光在人群中鎖定了葉叮當,驚喜地拍了唐錚一把,讚道:“哇,乖徒兒,你終於開竅了啊,哈哈,不錯,葉家這丫頭我早就覺得不錯了,這下終於讓你得手了。”
葉叮當被這麼一說,臉頰變的通紅,妙目看了唐錚一眼,心說,原來自己以前真的沒有猜錯,他早就對她心懷不軌了。
葉天雷與風四娘神色有點古怪,哭笑不得的看著天禪子,與這位有一麵之緣的高人,他們一直是敬仰無比,沒想到對方性格中會有這一麵。
其他人看向葉家的眼神更是複雜非常,難怪葉家會不顧宋家的麵子悔婚,轉(zhuǎn)而把葉叮當許配給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原來這小子竟然有這麼深厚的背景,有一個這樣厲害的師父。
宋玉的臉色微變,驚疑不定,自己以前還是太小瞧唐錚了,這個情敵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太多了。
“嘿嘿,我徒弟是葉家的女婿,關(guān)我什麼事?我隻是為我徒弟出氣,討迴公道而已。”天禪子繼續(xù)說道。
“閣下,明軒賢侄是客人,恕難從命,我不可能吧他交給你。”燕破天堅決地說。
天禪子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早就料到是這個結(jié)果了,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打一架唄,手底下見真章,這才是最真格的。”
“好,既然閣下這樣說,正好我好多年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正好請閣下賜教一二。”燕破天並沒有畏懼,反而向前一步,挺身而出。
無論如何,燕破天都不可能退縮,這是燕家,今天這麼多人看著,若是他退縮了,那燕家的名望也就會受損,這是致命的打擊。
另外,他也很好奇這樣的高手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不交一下手,怎麼能看出對方的端倪呢?
“父親,今天是你大壽的日子,讓我來。”燕岐山當仁不讓地說。
天禪子嘿嘿一笑:“搶著和我動手嗎?我前不久剛和一個用劍的傻子打了一架,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和那傻子究竟誰更厲害一點。”
用劍的傻子?
眾人愣了一下,許多心思反應(yīng)快的人已經(jīng)臉色變的煞白,秦老便是其中之一,心中震驚:“用劍的傻子,莫非他說的是劍神?劍神愛劍如癡,對於普通人而言本就有些癡傻,他肯定說的是劍神。”
當初,秦老看見唐錚的天外飛仙劍法,驚為天人,當初就把這套劍法與劍神的劍法做了一個比較,難分高低。
他當時還懷疑唐錚是否是劍神的徒弟,可後來這一點被他否定了。這次見到天禪子,他才是慶幸當初的決定,若是當初他留在常衡對唐錚不利,那這人肯定會出現(xiàn),那不但是他,連宋玉也別想離開常衡了。
“你與劍神交過手?”燕破天驚疑不定地問道。
“似乎有人這麼叫他。”天禪子說。
得到這個確定的迴答,眾人的心顫了一下,這人太逆天了,竟然還和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劍神過了招。
那他們究竟誰勝誰負?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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