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錚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陌生人,問道:“你是誰?”
“休得無禮!”武大喝道,“這是我們宗主。”
“宗主?”唐錚悚然一驚,“這人豈不就是武宗的首領,追殺天下修者不就是他發布的命令嗎?”
瞬間,唐錚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一根根豎立著,戒備地盯著對方。
宗主擺擺手,示意武不用小題大做,淡淡地問:“你很怕我?”
“你不是想殺我嗎?為何要救我?”唐錚詫異地問道。
“你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玉佩是誰給你的?”宗主並沒迴答,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
“玉佩?”唐錚下意識地摸了下玉佩,恍然記起上次武看見這枚玉佩的情形,冷冰冰地說:“無可奉告!
宗主並不生氣,反而也取出了一枚玉佩,隻是上麵刻著一個“宗”字,道:“你的那枚玉佩與這枚玉佩乃是一對!
唐錚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枚幾乎一模一樣的玉佩,心中凜然:“爺爺曾經說過這枚玉佩與我的身世相關,莫非我的身世真的與武宗有關?”
這真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武宗費盡千辛萬苦的想殺修者,而自己的身世又與武宗相關,他怎麼聽都像是做夢一般。
看著唐錚神色變幻不定,武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毫無疑問,這肯定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她迫切地想知道來龍去脈。
“你是孤兒?”宗主問道。
唐錚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你不迴答也沒用,我已經調查過你了,你是當年唐大海撿迴來的孤兒,你可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武宗宗主問道。
唐錚心頭咯噔一下,這個問題從小就困擾著他,看見別的孩子有父母陪伴,而他卻沒有,因此被人嘲笑,他是多麼的希望找到父母。
可後來漸漸習慣了,更認識到爺爺養育他的辛酸與不易,他對尋找親生父母的念頭逐漸就淡了。
此刻,再次被提及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一下,便搖頭道:“我的親人隻是我的爺爺,我不想知道他們!
宗主皺起了眉頭,問:“看來你恨他們?”
“談不上恨,我與他們隻是陌生人而已。”唐錚不動聲色地說。
“親人相認,這不是很好的事麼?為何你不願意呢?”宗主追問道。
唐錚冷哼一聲,道:“若是你沒有其他問題,我先離開了!彼闹袙炷钪渌说陌参,武說他們已經死了,那他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你還不能走!弊谥髡f。
唐錚神色一凜,擺出了防守的攻勢,武宗足以令幾大家族如此忌憚,那這個宗主當然不是一般角色,唐錚絲毫不敢大意。
不過,他也深知自己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可這又如何,他總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想殺我,那就來吧!碧棋P冷漠地說。
宗主反駁道:“我若想殺你,就不會讓武救你了!
唐錚心中咯噔一下,是啊,若武宗想除掉他,大可一刀了斷了他,何必讓武不惜犧牲自己來救他呢。
何況,這種犧牲對於一個女人而言是難能可貴的,甚至比性命還要重要。
頓時,唐錚不禁疑惑起來,對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而且,他又為何會落在武宗手中?
“莫非我的朋友都遭了你們的毒手,否則為何我會落入你們手中?”唐錚殺氣騰騰地問。
“我沒有殺你的朋友,我來就是為了你!弊谥鲾蒯斀罔F地說。
“我隻是一個小角色,怎麼可能讓你這個堂堂武宗宗主興師動眾?”
“我先前已經說過了,我是為了你的身世而來,你乃是武宗的人,卻處處與武宗為敵,這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宗主頗為惋惜地說。
唐錚愣了一下,雖然他先前已經猜到了一點點,但從對方口中證實,依舊禁不住心旌搖曳。
“哈哈,我是修者,而武宗專門獵殺修者,我怎麼可能是武宗的人?”
宗主歎息一聲,道:“這其中有太多不可為外人道的機密了!
武一直豎著耳朵,當聽見宗主歎息,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自從她記事以來,宗主可從來沒有歎息過,他就像是一個不可戰勝的戰神,從來沒有這種消極的情緒。
武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唐錚卻不為所動,說:“我才不理會什麼秘密,我也對這些秘密不感興趣!
“難道你就不想與你的親生父母相認?”宗主猶豫了一下,問道。
“若是他們還有一點為人父母的擔當與責任,那就不會把我給遺棄了,若非我運氣好,恐怕我在繈褓之中的時候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碧棋P言語中帶著一絲怒氣。
“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隻是你不知道而已!弊谥魃裆鋈坏卣f。
唐錚卻不予理會,道:“我的親人隻有爺爺,沒有其他人,也不想與其他人相認,若是你想留下我,那就動手吧!
說罷,唐錚掉頭就走。
“站住!”宗主低嗬一聲,身形一閃就抓向了唐錚的肩膀,簡簡單單的一個攻擊動作,卻讓唐錚覺得自己被鋪天蓋地的氣機給鎖定了,無論向任何方向躲閃,都無法逃脫這一抓。
“給我破!”唐錚怒吼一聲,戰魂劍已經出現在了手中,猛地向頭頂的手斬去。
噗~
空氣似乎都被撕裂了,然而,這一雙手卻不閃不避,當戰魂劍快斬中手掌的時候,手勢一變,兩根手指竟然夾住了劍鋒,戰魂劍再難前進分毫。
“你不是我的對手,放棄吧!弊谥鲃竦馈
“休想!”唐錚咬緊牙關,想把戰魂劍給抽出來,卻發現紋絲不動。
“錚!”
突然,他覺得手中一空,戰魂劍竟然從唐錚手中脫手而出了,落入了宗主手中。
嗡~
戰魂劍脫離主人的控製,不停地顫抖起來,卻難以掙脫宗主的手心。
“法寶,果然與眾不同!弊谥骺粗种械膽鸹陝,感歎道。
“你已經麼有了法寶,更不是我的對手了。”宗主說道。
唐錚冷哼一聲,並不作罷,一伸手,震天弓就出現在他的手中,開弓搭箭,射日箭蓄勢待發,蘊含著一股恐怖的力量。
武見識過震天弓的威力,雖然並沒有見過射日箭,卻已經清晰地感受到了威脅,大驚失色地叫道:“宗主,小心,這弓箭很厲害的。”
宗主麵無表情地說:“那我就領教一下你的弓箭究竟有多厲害!
嗡!
射日箭破空而去,剎那間,天地都仿佛為之變色了,射日箭的速度很快,眨眼即至,直奔宗主的胸口。
此刻,宗主眉毛一揚,道:“好箭法!”
揮動手中的戰魂劍,在虛空之中劃了一個大圈,射日箭立刻射進了這圈中,澎湃的力量震蕩開來。
砰砰砰~
四麵八方,凡事被這股力量給震蕩到的樹木,紛紛攔腰截斷,轟然倒塌。
武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這僅僅是一箭的威力,這也太恐怖了吧,這可比以前的放空箭厲害太多了。
宗主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又接連劃了兩個圈,完全包裹住了射日箭,射日箭猛地一頓,攻勢消減,宗主大手一探,就把射日箭抓在了手中。
唐錚瞳孔猛地一縮,射日箭可以幫他提升幾個檔次的戰鬥力,卻依舊未能傷害對方分毫,那對方的修為也太恐怖了吧。
他沒有多做停留,利用縮地成寸之術,迅速地向密林之中退去。
“你走不掉的。”宗主的速度比唐錚更快,隻見人影一閃,他就攔住了唐錚的去路。
唐錚不假思索地再次射出一箭,宗主如法炮製,戰魂劍又劃出幾個圓圈,與射日箭僵持下來。
唐錚利用這短暫的機會,迅速地逃走。
“站!”武大叫一聲,拔腿便追,不過她的修為比唐錚尚弱,始終差了一截。
宗主又化解了射日箭的攻擊,一手提戰魂劍,一手握著兩支射日箭,窮追不舍。
唐錚不用迴頭看也明白追兵愈來愈近,可他並沒有朝巫族部落的方向跑去,若是被武宗發現了巫族的具體下落,那對巫族而言就是滅頂之災。
逃去哪裏?
忽然,他靈機一動,洪荒天墓,對,去那裏,也不知百變星君突破禁製沒有,或許隻有把宗主引到百變星君麵前,他才有脫身的機會。
“宗主,我們快點,否則就讓他逃跑了!蔽湟呀浭钩隽藴喩斫鈹,卻依舊追不上唐錚,但她發現宗主卻與她並駕齊驅,並沒有加快速度追上去的念頭,不禁焦急地催促起來。
“無用著急,他跑不掉的,你不是說過他手下還有一個神秘的巫族嗎?或許他就是想去巫族尋求援兵,我們恰好尾隨而去,否則這偌大的十萬大山這種想找到這些人難比登天!弊谥髡f。
武眼睛一亮,道:“宗主英明,宗主,擒住唐錚之後怎麼辦?”
宗主笑而不語。
武滿腹狐疑,卻不敢再問了。
唐錚恨的咬牙切齒,這兩個人真是兩條尾巴,緊追不舍,讓他疲於奔命,也不知何時才到盡頭。
忽然,前方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驚天動地。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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