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二次,三次……
唐錚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沿著洞璧爬上去多少次了,可每一次最後都迷路了,幸虧他沿途都做了標(biāo)記,才能原路返迴。
幾人瞪著大眼睛看著他,眼神中都是期盼之色。
唐錚暗歎口氣,鼓勵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會找到出口的。”
“可那些人肯定還守在洞口,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唐大海的精神恢複了不少,但眉宇見仍然掛著揮之不去的擔(dān)憂。
“沒有誰可以攔得住我們!碧棋P堅定地說。
“小錚,這次的事太大了,你這是與國家為敵,你出去了,又能去哪裏,難道逃到國外去,做一輩子流亡在外的人?”唐大海憂心忡忡地說。
唐錚很明白爺爺?shù)男乃迹瑥纳蟼世紀(jì)走過來的人,尤其是老人,大部分都有一顆赤子之心,許多時候?qū)疑踔帘茸约旱纳要重要。
唐錚這一連串舉動在老人家看來甚至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隻不過顧忌孫子的心情,他一直沒有明言。
無論如何,必須打消爺爺?shù)念檻],於是,唐錚沒有急著嚐試,而是盤膝做了下來,說:“爺爺,我是你從小養(yǎng)大的,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龍組並不代表國家,反而是被別有用心的險惡分子控製,陷害無辜,我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老爺子將信將疑。
唐錚目光一轉(zhuǎn),盯上了蔡貴斌,說:“蔡團長,你說句公道話,我這麼做真的是背叛國家嗎?”
蔡貴斌猶豫了一下,輕輕地?fù)u了搖頭。
唐大海十分動容,驚疑不定地問:“真的嗎?”
他知道蔡貴斌是官方的人,所以對他的說辭尤為看中。
蔡貴斌深深地看了唐錚一眼,道:“官方中也並非全是好人,也有蛀蟲,並且這些蛀蟲都是代表自己的個人利益,罔顧國家利益,與這種人做鬥爭確實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頓時,唐大海真正的鬆了口氣,原本懸在嗓子眼的心髒終於又放迴了肚子,眉宇間多了幾分輕鬆的喜色,心有餘悸地說:“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就擔(dān)心小錚走上歪路。”
唐錚感激地看了蔡貴斌一樣,蔡貴斌神色落寞,嘴角掛著一絲苦澀的笑容。
恐怕在場之中唯有他的心情最落寞,他是龍組的二把手,卻變成了一顆棄子,這種被拋棄的感覺令他無所適從。
“蔡團長,咱們出去後,若是你有興趣,我可以介紹你去另外的地方高就!碧棋P說。
蔡貴斌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並沒有當(dāng)真。
“既然這洞千條萬條,數(shù)不勝數(shù),怎麼爬上去都會迷路,何不直接來暴力一點的辦法,把這些洞全破壞了,然後一步步向上走。”
他心中一喜,認(rèn)為這不失為一個辦法,於是讓大家躲在龜千歲的龜殼下,心念一動,準(zhǔn)備召喚出四象尊者,這個大家夥來搞破壞簡直就是有如神助。
咦?
突然,他詫異地瞪大了眼珠,眼睜睜地看著四象尊者留在須彌袋中,並且彼此之間也有聯(lián)係,可他完全召喚不出四象尊者,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把它壓製住,不讓它出來。
怎麼迴事?
唐錚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莫非須彌袋出問題了?
可他剛從須彌袋中取了食物出來,他又連忙嚐試取食物,念頭一動,食物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沒有任何問題。
怪哉,隻有四象尊者受到了影響,為何會這樣呢?
他連忙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其他人也覺得不可思議,方詩詩單手拖著下巴,苦苦思索,忽然,眼睛一亮,指著四周說:“莫非是這個地方限製了四象尊者的出現(xiàn)?”
“這個地方?這地方?jīng)]覺得有什麼特異之處啊?”唐錚狐疑地說,他在此處也沒有感覺到陣法的波動,也就是說這與普通的地方一樣,哪裏會有力量可以禁錮住四象尊者。
“唐錚,你說錯了,這裏肯定不簡單,試問你見過任何一個地貌是這種樣子嗎?”方詩詩堅持己見,說道。
一語點醒夢中人,唐錚恍然大悟,對呀,自己光顧著找出路,而忽略了這種地貌的特殊性。
自然的地貌狀態(tài)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麼多的洞穴中恐怕真的有門道。
“方才我又去了不少岔口,發(fā)現(xiàn)最深入都是巖漿,而唯有那一個洞底才是清泉,這就是值得深究了!
他終於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一個十分嚴(yán)重的問題,連忙取出那顆種子,綠光在種子表麵遊動,神秘而美麗。
眾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來,湊在一起仔細(xì)端詳起這顆種子來,當(dāng)聽說了唐錚的描述後,更覺神奇。
“這種子肯定不簡單,可它究竟是什麼種子?”蔡貴斌喃喃自語。
“蔡團長,我有一個問題,基地建為何會建在這個洞穴上方?這可是有隱患的,就不怕基地塌方嗎?”唐錚又注意到了一個疑點。
蔡貴斌茫然地?fù)u搖頭:“我也是家族龍組之後才知道有這個基地的,並不知道你問題的答案!
“總而言之,這裏處處透著古怪!
吱吱!
突然,小白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小家夥吞了太多的巖漿,變成了一個圓滾滾,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看著它的憨態(tài),唐錚啞然失笑,彎腰抱起了它,摸摸它的小腦袋,安慰道:“小白,為了救我們,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小白卻恍若未聞,一雙眼珠子呆呆地盯著那顆綠瑩瑩的種子。
“小白,這可不是好吃的,不能吃。”唐錚是領(lǐng)教過小家夥吃貨的本性,連忙說道。筆蒾樓
小白無動於衷,依舊盯著唐錚手中的種子,突然,小白張開了嘴,朝唐錚手掌一口咬下。
唐錚從來沒有提防小白,冷不丁就被小家夥的兩排牙齒給咬住了,鋒利的牙齒直接嵌入了掌心,鮮血立刻就流了出來,染紅了手掌。
其他人見狀,大驚失色地叫道:“唐錚,快點放開它,危險!
小白沒有鬆開,而是不解地看著小白,他與小家夥一路走來,小白幫過他不少忙,甚至救過他的性命。
對小白他有著發(fā)自肺腑的信任,並不認(rèn)為它會害他,所以即便吃痛,也忍住了,狐疑地看著它。
小白咬了一口就鬆開了,依舊死死地盯著種子,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種子,一絲紅光亮起,包裹住了種子,那晶瑩剔透的綠色遊動的更加迅速了。
唐錚手掌上的鮮血一股腦就被種子給吸收走了。
突然,唐錚感覺手心一股灼心的疼痛,連忙鬆開手,種子立刻掉落在了地上。
哢嚓!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種子撞擊在地麵上破開了,一股綠意衝了出來,整個洞穴之中都被綠光照成了綠油油的一片。
“快看,種子生根發(fā)芽了!狈皆娫娭钢攸I歡唿雀躍道。
這真是神奇,種子吸收了唐錚的鮮血竟然就破土生根,變成了豆芽似的小苗。
“神奇,太神奇了。”
唐大海與蔡貴斌忍不住驚唿起來。
但立刻,唐錚的驚唿聲也響了起來:“哇,好濃烈的生機靈氣。”
他以前在常衡山巔,甚至是十萬大山之中就見識過比外界更濃烈的靈氣,靈氣是修者的力量之源,天禪子曾說這個世界靈氣已經(jīng)變得十分稀薄,所以大部分人修煉起來都會十分緩慢。
世界上的靈氣是越用越少的,不像是氧氣可以經(jīng)過光合作用合成,因此,越到後來留給修者的修煉環(huán)境會更惡劣。
但令唐錚心髒猛跳的是這顆小苗散發(fā)出的靈氣比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地方的靈氣都要濃烈,簡直有一種叫人唿吸不暢的感覺。
方詩詩深吸一口氣,俊俏的臉蛋上也滿是驚訝,目瞪口呆地說:“這……是靈氣?”
兩人對靈氣太熟悉了,當(dāng)初利用聚靈丹彌補靈氣不足的缺陷,然後又無意中得到了靈石,所以,他們比普通修者更熟悉這種精純的靈氣是什麼樣子。
可無論是聚靈丹,還是靈石,完全沒辦法與這顆小苗散發(fā)出來的靈氣相提並論。
這簡直就是一個靈氣源泉,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fā),連唐大海與蔡貴斌也精神一震,就像是年輕了幾歲一樣,靈氣鑽進(jìn)奇經(jīng)八脈,祛除了不少長年累月殘留在經(jīng)脈中的雜質(zhì)。
對他們安全是一種身體上的蛻變,二人雖然不明白這一點,卻也感覺神清氣爽,舒服極了,不約而同地猛然地看著唐錚。
見唐錚直勾勾地望著小苗,他們也把目光定格在小苗之上,這一切都是這顆小苗帶來的嗎?
唐錚尚未反應(yīng)過來,一個歡唿雀躍的聲音又在他的腦海之中響起。
“主人,好濃烈的靈氣,靈兒太開心了。”
這自然就是那株三百年的人參靈兒了。
當(dāng)初她說自己不久會幻化成人形,所以唐錚把她放在了須彌袋中隨身攜帶,卻不想這濃烈的靈氣穿透了須彌袋,連靈兒也吸收了。
靈兒的笑聲就像是一陣陣銀鈴,清脆動聽。
“主人,有了這些靈氣,我馬上就可以幻化成人形了。”靈兒歡唿雀躍地說。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