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對方捏碎了鬼牌,唐錚來不及製止,麵色一沉,問道:“沒有這鬼牌,你想把我困死在鬼界?”
“哼,算你聰明,我殺不了你,也要困死你,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鬼帥咬牙切齒地說。
唐錚卻不以為然,道:“是麼?恐怕你打錯了如意算盤,你看這是什麼?”
唐錚卻出一麵黑色令牌,不是鬼牌又是什麼?
當初他殺了鬼差和鬼將,當然也就得到了這鬼牌。他知道鬼牌可以召喚出鬼門,在兩界之間互通。
見到鬼牌,鬼差麵色大變,驚唿道:“你怎麼會有鬼牌?”剛問完,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殺了他們,所以得到了鬼牌。”
唐錚嘴角一揚,道:“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想把我困在鬼界,癡心妄想。”
鬼帥一步步後退,麵露驚慌之色,突然噗通一聲跪在他麵前,痛哭流涕地求饒道:“求求你,放過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嗬嗬,晚了。”唐錚腳下一滑,就到了鬼帥麵前,對方已經嚇的六魂無主,下意識地想反抗,但已經被唐錚卡住了脖子。
“去死吧!”
真火從唐錚掌心冒了出來,瞬間就點燃鬼帥,鬼帥慘叫起來,卻無法掙脫唐錚的手掌,叫聲一點點減弱。
嘭!
一聲炸響,他變成了一縷縷陰氣,隨風飄散。
唐錚拍拍手,確實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才抬眼望去,天空中依舊昏暗,就像是暴雨來臨前的景象。
不時有陰風唿唿地吹過,寒意凜然,入眼處是一片荒涼,沒有任何建築物,連地麵也是黝黑一片,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這就是鬼界,與人間確實大為不同。閻王盯上了延壽之事,這次派出來的鬼帥無疾而終,不知是否還會派遣更厲害的角色。”
唐錚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確實令他很苦惱。
“罷了,先迴家看爺爺怎麼樣。”他記得爺爺一直昏迷,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真氣遊走,湧入鬼牌之中,黑光一閃,一道鬼門出現在眼前,他縱身一躍就跨入了鬼門。
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爺爺的房間中,隻見靈兒正瞪著大眼睛,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瞧著空氣。
似乎以她的見解,很難理解這種突然消失的事,卻又一直傻傻地等著,因為,她相信主人一定會平安歸來。
當看見唐錚的身影重新出現後,她立刻歡唿雀躍,直接蹦到了唐錚的身上,像一個樹懶一樣,緊緊地抱住他,深怕他一眨眼又消失了。
“主人,靈兒還以為你拋棄我了呢,你終於迴來了,靈兒真是太開心了。”靈兒楚楚可憐地說。
唐錚啞然失笑,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問:“爺爺呢?”
“爺爺在沙發上躺著呢,我讓小白和龜千歲看著呢。”靈兒說。
唐錚大步走進了客廳,看見爺爺雙眼緊閉,仿佛熟睡一樣。
小白和龜千歲靜靜地守在他身邊,見到唐錚歸來,小白翻了下眼珠,又耷拉下了腦袋,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安然無恙。
龜千歲則驚喜地叫道:“上仙。”
唐錚點點頭,握住了爺爺的手,一絲絲真氣在爺爺體內遊走檢查了一遍,並沒有大礙。
他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若是他晚一點出現,那老爺子的魂魄就會被勾離身體,即便在還迴去,對身體也有極大的傷害。
幸虧,魂魄並未完全離體,唐錚就製止了,這才讓老爺子僥幸逃過一劫。
不過,老爺子體內依舊被侵入了一點陰氣,所以才昏迷不醒,但都被唐錚的真氣給驅散掉了,並無大礙。
老爺子暫時還醒不了,昨晚那麼大的事,唐錚並不打算告訴他,以免他白白地擔心。
於是叮囑靈兒和龜千歲不準向爺爺吐露半個字,然後他就趁著夜色,馬不停蹄地去買家具。
因為老爺子的房間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幾乎所有家具都被摧毀殆盡,唐錚當然隻有買新家具了。
幸虧他有林虎和火鳳凰這兩個以前的地頭蛇,即便是半夜,也可以湊齊不少家具。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已經把老爺子的臥室布置一新了。
這時候,老爺子才幽幽地形狀,瞪大眼珠好奇地看著四周,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這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間。
看見孫子就在麵前,他這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當然免不了詢問一番。
唐錚早就想好了對策,直接說是為了孝順他,專門趁著他熟睡了給他換上的,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
幸運的是老爺子漸漸習慣了唐錚的非同尋常,雖然心疼地埋怨了幾句亂花錢,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唐錚這才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忙碌起來。
今天是一年到頭最重要的日子——除夕。
所以,唐錚不動聲色,仿佛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從一大早就忙碌起來。
但還未忙一會兒,藍語就登門了,她好不容易才從老爺子那裏爭取到參加這個團年的機會,當然要好好地表現了。
不過,趕早的並非她一個人,沐紅顏帶著囡囡也很快就來了,家裏頓時熱鬧起來,其樂融融。
除夕,對於華夏人而言是一個積極重要的日子,不但是普通民眾,抑或是官方,甚至是一些神秘組織,這一天也是喜氣洋洋的。
武看著到處已經掛滿了紅燈籠,滿心地笑了起來。
獨自迴到武宗後,宗主果然向她詢問了師娘的去處,按照師娘交代的話,敷衍了過去。
對此,她心裏愧疚無比,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向宗主隱瞞過任何事情,這次不得不破例了。
因為,師娘言之鑿鑿,嚴肅無比地告誡她若是擴散了她去尋找唐錚的消息,那極有可能要出大亂子。
武並不懷疑這是師娘危言聳聽,因為她毫不懷疑師娘的判斷。
望著高牆外的天空,她的思緒不禁飄遠了,師娘獨自在常衡還好嗎?與可惡的唐錚相處的怎麼樣了?
是的,她現在把唐錚定義為了可惡的家夥。這家夥不知好歹,竟然那樣殘忍的對待師娘,她忍不住要衝上去暴揍他一頓。
當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腦海裏還會冒出來另外一個念頭,自己與那個家夥發生了那種關係,若是將來他迴歸武宗,與宗主一家人相認,那與自己如何相處呢?
當初宗主曾經說過收養她就是了為那一天,那次,按照宗主的命令,她把自己獻給了唐錚。
莫非宗主早就知道唐錚會有爆體的那一日嗎?他怎麼能未卜先知呢?
況且,既然宗主知曉唐錚尚在人世,以前為什麼沒去尋找,以武宗的實力,即便是大海撈針地在忙忙人群中尋找一個孩子,也並非絕不可能的事。
宗主為何一直沒有行動呢?
另外,唐錚活在人世的消息沒有其他人知道,為什麼連自己的妻子也不告訴呢,這不是太殘忍了嗎?
靜下心來,一一琢磨,武發現了疑點重重,原本人為自己很親近很熟悉的宗主師父與師娘都有太多她無法了解的秘密。
甚至,連整個武宗都蒙上了一層神秘麵紗,連她這個從小在武宗長大的人也無法一窺究竟。
不知不覺,她秀氣的眉毛緊緊地鎖了起來,目光從遙遠的天際收了迴來,武宗中人正在不停地忙碌著,為除夕夜的宴席準備著。
武宗也要過年。
在武小時候,三百六十五天,除了除夕這一天可以放假不用練功外,其他日子都必須刻苦練功。
所以,每當要快過年的時候,她都默默地盼著這一天快點到來,可以無憂無慮地玩一天。
如今長大成人,這種感覺越來越淡了,那一切都變成了會議。但細細品味,卻覺得那段時光格外美好。
忽然,她的目光一凜,鎖定了從大門走進來的兩個人,一個是大長老,另外是一位老婆婆。
自從大長老從十萬大山負傷歸來後就深居簡出,變得有些神秘了,連武平常也難的見到他一麵。
這次她帶著一個老婆婆來武宗做什麼?
要知道,武宗可不是等閑之地,普通人根本找不到,更別說踏入武宗的大門,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而這老婆婆由大長老引路,那定然不是一般人。
她目光灼灼地望著對方,希望可以看出一點端倪,然而,她卻發現自己這是做無用功。
突然,老婆婆扭過頭朝武往來,四目相對,武就像是被巨鍾撞了一下,麵色慘白,踉蹌後退幾步。
武將魂未定,又連忙定睛望去,卻發現對方已經移開了目光,不在多看她一眼。
可剛才那種感覺卻猶如魔怔一樣久久地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
她無法描繪,隻知道那眼神十分深邃,看一眼仿佛整個人就要被吸入其中,不可自拔。
在危急關頭,她連忙運功,穩定心神,這才從那種驚險的狀態中退出來,卻也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麵色蒼白。
一個眼神就可以對武造成這麼大的影響,那對方得有多厲害。
武功出現這麼厲害的人,絕不尋常,她的心一點點變得凝重起來。而那兩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武宗宗主的會客廳。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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