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唐錚心頭驚唿一聲,怪哉,竇龍體內有一股十分強悍的力量,竟然可以震開他的真氣。
竇龍體內究竟有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厲害?
唐錚略一尋思,斷定這絕非是一般的中邪。
以前厲紅卿被千年血玉之中的邪氣感染,都沒有這麼厲害,而且癥狀截然不同。
那才是真的中邪!
但竇龍體內的能量比當初那千年血玉厲害太多了。
“邪門兒,我就不信探不出個所以然來。”唐錚還較上勁了,就不信搞不定竇龍體內的力量,運轉功力,真氣勃發。
砰!
唐錚被震退了一步,而竇龍直接被反震到了土炕的角落裏。
這個動靜頗大,嚇了其他人一跳,竇家父子麵露驚慌之色,連忙問道:“你在做什麼?”
唐錚蹙著眉頭,沒有迴答,反問道:“竇龍究竟是怎麼變成這個模樣的?”
唐錚嚴肅的樣子唬了二人一跳。
他們驚疑不定地看著唐錚,此刻唐錚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令竇老漢的太陽穴也忍不住跳動了幾下。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唐錚,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他的同學,隻是想救他。”
父子倆眼皮一跳,互望一眼。
竇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追問道:“你真的有辦法救他?”
“試一試總是可以的。”唐錚沒有打包票。
但這對於父子倆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們原本已經絕望了,唐錚的話無疑給了他們一線生機,即便這生機很渺茫,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抓住。
況且,現在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雖然他們也懷疑唐錚是否在說大話。
“那現在你們可以告訴我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了嗎?”唐錚問道。
竇老漢取下了旱煙袋,咂吧了一下嘴,一臉懊悔地說:“這都怪我,他寒假迴來,我非要帶他去山裏麵轉轉,看有不有什麼獵物,打迴來給他補補身子。無意中,我們經過了一個天坑,不知何處亮起了一道光芒,眨眼間又消失不見,我還一直以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也沒有在意。可迴來後沒多久,我孫子就昏迷不醒了。”
“天坑,光芒?”唐錚皺起了眉頭。
“對,這茫茫大山之中有不少天坑,據說是當年天外隕石撞擊而成,大大小小,不下千個。這些天坑有大有小,對於我們常年生活在這山裏的人而言,並沒有多少奇特之處,所以我們也就沒有在意。”竇老漢說。
“那光芒呢?”
“我事後問過孫子,他卻什麼也沒看見,我一直認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若非後來發生了這些事,恐怕我也會忘記,如今想來,恐怕真的與那道光芒有關係。”竇老漢分析道。
唐錚無法下定論,隻是猜測竇龍的昏迷十之八九與那神秘光芒有關。
“以前你們這裏發生過他這種情況嗎?”
“我們是靠山吃山,以前上山時也確實碰到過不幹淨的東西,可隻要薩滿出馬,一定藥到病除,絕對不會像這般詭異。”
唐錚點點頭,竇龍體內的那股力量並非邪氣和陰氣之類的不幹淨力量,反而有一種浩瀚龐大的感覺,實在令人琢磨不透。
武默默地傾聽,見事件這般離奇,也不禁被勾起了興趣,低聲問道:“你真的可以救他?”
“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他。”唐錚堅定地說,“我先要探查清楚他體內究竟是股什麼力量在作祟,然後才好對癥下藥。”
“竇老漢,你給我出來。”突然,一聲炸喝傳了進來,猶如平地驚雷,打斷了幾人。
唐錚悚然一驚,停止了動作,好奇地望著窗外,黑壓壓的院子裏已經堵滿了人,肯定是方才的村民去而複返,找來了更多幫手。
竇老漢聽到這個聲音,臉色就不由自主地變了,陷入深深的惶恐憂愁之中,低聲道:“薩滿來了,他們竟然糾集了薩滿來驅趕我們,太過分了。”
“薩滿真的很厲害嗎?”唐錚好奇地問,不禁起了好勝心。
“那是當然,方圓百裏,薩滿一句話比任何人的話都頂用,若是誰家遇到個不幹不淨的東西,請她來保準沒錯,而且薩滿會法術。”竇老漢滿臉驚容地說。
“竇老漢,快點出來,薩滿來了。”有人大吼道。
“你們別出去,我來應付他們,我就不信邪了,我在這裏住了一輩子,臨到老了,還要被人像喪家之犬一樣的趕走,豁出我這一條老命,他們也休想得逞。”竇老漢一咬牙說道。
“爸,有我呢,我管他什麼薩滿,敢動我兒子,老子和她拚命,大不了同歸於盡。”竇江豪氣幹雲地說。
既然這薩滿會法術,那這對父子肯定不是她的對手,豈能讓他們以身犯險,唐錚連忙安慰道:“老爺子,叔叔,我出去看看。”
“哎呀,那怎麼行,你們是外鄉人,他們更不會怕你們,反而會肆無忌憚,傷到你們可怎麼辦啊?”竇老漢焦急地勸道。
這一地帶民風彪悍,又有許多是獵戶出生,普通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唐錚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他們傷不了我,這個薩滿如此厲害,我也想去會一會她。”
對於有法術之人,唐錚向來比較感興趣,這人或許是一個修者,但具體有多高的修為,那就尚未可知了。
唐錚不由分說地推開門走了出去,急的竇家父子倆直跳腳,這後生太魯莽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可不會有人和你講道理,城裏那一套可行不通啊。
兩人急忙跟了出去。
武抱著雙臂,看好戲似的走了出去,心說跟在唐錚身邊似乎永遠不會無聊,這不,又遇到了這麼有趣的事。
院子裏已經擠滿了人,其中一人的裝扮與其他村民截然不同,服飾華麗,衣服上還繡著許多古怪的紋路,手中拿著一柄權杖,權杖頂端鑲嵌著一顆綠瑩瑩的寶石,目光犀利,渾不似一個老婦人。
“這人肯定就是那個薩滿了。”唐錚默默地想到,此人身上確實有法力波動,但十分微弱,以至於讓唐錚都看不透她的修為。
莫非她也故意隱藏了修為?
薩滿上前一步,權杖往地上一頓,發出嘭的一聲悶響,目光犀利地盯著竇家父子,道:“竇老漢,你的孫子身染邪氣,必須驅逐出這個村子,這是神的旨意。”
“我才不管什麼神的旨意,這是我的家,想趕我走,那得從我這身老骨頭上跨過去。”竇老漢吹胡子瞪眼,寸步不讓。
“竇老漢,你敢違抗薩滿的話,違抗神的旨意,你會遭到神的懲罰。”群情激奮,有人憤慨地說道。
“懲罰又如何?我一個半截身體已經入土的老漢,還怕什麼懲罰。”竇老漢渾然不懼地說。
對方啞口無言。
薩滿蹙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道:“竇老漢,你不怕懲罰,可你的兒子,你的兒媳呢,難道你就想把他們也拖入火坑嗎?”
竇老漢猛地一怔。
薩滿見狀,嘴角浮起了一抹喜意,明白戳中了竇老漢的軟肋,繼續說道:“你的孫子已經無藥可治,可你總得為你的兒子和兒媳著想。”
無藥可治?
竇老漢心中一痛,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底,他憤怒地瞪著薩滿,咆哮道:“我孫子不會死,你才是無藥可治。”
“爸,別和他們廢話,什麼神的懲罰,都是狗屁,我就不信這個邪。”竇江長期生活在城市中,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本就沒那麼忌憚。
此話一出,惹的人群議論紛紛,大聲嗬斥。
薩滿臉上陰雲密布,道:“你們敢辱罵神靈,神將會降罪於你們,你們竇家人都會墮入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
聽見這句話,竇老漢眼皮猛跳,顯然有些害怕了。
見這個薩滿裝神弄鬼了這麼久,唐錚也沒心思繼續看下去了,挺身而出,護在了竇家人身前,直麵薩滿,冷笑道:“裝神弄鬼也得有個分寸,你們強行趕走竇家人,這種行徑太令人不齒了。”
“你是誰,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薩滿怒喝道。
“我是竇龍的同學,看不慣你們這些人欺負竇家人,尤其是你,什麼薩滿,隻知裝神弄鬼。我看是你沒有救活竇龍,擔心墮了你的威名,所以心懷怨恨,唆使村民們來對付竇家人吧?”
這話可謂一針見血,戳到了薩滿的痛處。
這確實就是他唆使村民針對竇家人的原因。
她救治不利,而且還被嚇跑了,灰頭土臉,令她威名掃地,若是不把竇家人趕走,那以後誰還相信她?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心思這麼容易就被這個學生給拆穿了,羞怒無比,喝道:“胡說八道,這人侮辱神靈,大家齊心協力,把他和竇家人一起趕走,然後我做一場法事,祈求神靈的寬恕,否則以後這個村子必定會遭受天譴,大家都會遭殃。”
這一番蠱惑的話很有作用,群情激憤,紛紛朝唐錚怒吼咆哮,有人忍不住直接朝唐錚衝來,準備動粗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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