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影從山林中冉冉升空,最終,懸浮在半空中,俯視著從山腳衝上來的人。
咦?
突然,他驚訝地叫了一聲,死死地盯著四象尊者:“竟然是唐錚這小子來了。”
這人就是天禪子。
唐錚故意引誘魔神來到了這座山脈,就是為了借助天禪子的力量生擒對方。
終於見到天禪子,唐錚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恨不得衝上去抱著他轉(zhuǎn)兩圈。
魔神的猛地一怔,立刻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驚駭?shù)赝肟罩械奶於U子。
他對天禪子也並不陌生,也明白自己和天禪子有不小的差距,他眼珠一轉(zhuǎn),立刻就明白自己落入了唐錚的圈套。
唐錚利用他的憤怒,一步步誘敵深入,最終把他引到了天禪子麵前。
他已經(jīng)追了一夜,十分疲憊了,天禪子以逸待勞,他更加不是對手。
於是,魔神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腳底抹油,立刻開溜。
唐錚嘿嘿一笑,從四象尊者體內(nèi)跳了出來,對半空中的天禪子說道:“天禪子,他就交給你了,唉,逃了一晚上,真是累死我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來準(zhǔn)沒什麼好事,果不其然,這才剛見麵就給我引來這麼一個敵人,你這是不把我的最後一滴油水壓榨出來不甘心啊。”天禪子氣唿唿地說道。
但他卻並沒有無動於衷,從天而降,直接就攔住了魔神的去路。
魔神臉上閃過驚慌之色,但立刻又故作鎮(zhèn)定,道:“天禪子,原來你藏到這裏來了,我的主人找你找的好辛苦。”
“嗬嗬,你的主人,那就是百變星君吧?”
“哼,你與我的主人為敵,你將會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或許主人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魔神狐假虎威地威脅道。
他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出此下策,希望能夠嚇唬住天禪子。
“嗬嗬,我天禪子是嚇大的嗎?百變星君是厲害不假,可遠水救不了近火,你今天是無論如何也別想逃了。”
“誰說我要逃了?”魔神脖子一揚,倨傲地問道。
“你方才不是逃跑嗎?”天禪子戲謔地問道。
魔神臉頰一紅,駁斥道:“胡說八道,主人就在附近,一定會聽到這邊的動靜,他馬上就會趕過來,到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了。”
天禪子並不相信他的話,若百變星君真的在這片區(qū)域,那唐錚哪裏會有機會逃到這裏來。
這一切隻是魔神狐假虎威,故弄玄虛而已。
“嗬嗬,是嗎?那你使勁喊,把他喊出來給我看看。”天禪子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說道。
魔神麵色一僵,立刻知道自己的詭計被識破了,登時,不知所措。
“怎麼,喊不出來嗎?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天禪子大笑一聲,隨意地向魔神走去。
魔神連忙後退,色厲內(nèi)荏地說道:“天禪子,你別囂張,你我修為相差不了多少,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魚死網(wǎng)破?哼,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你認(rèn)為我們倆修為差不多是嗎?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當(dāng)初,你從天外天降臨的時候是金丹七品,如今竟然達到了金丹九品,這確實算的上神速,可你想在我麵前逞強,自取其辱。”天禪子不屑地說。
魔神心中慌亂,天禪子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修為,那說明修為肯定比他高。
那就是說天禪子已經(jīng)是元嬰境界了。
魔神麵如死灰,原來天禪子這段時間也並非沒有作為,修為一樣是突飛猛進。
魔神原本就不多的信心更是瀕臨崩潰的邊緣。
怎麼辦,怎麼辦?
怎樣才能脫身?
饒是他足智多謀,此刻也沒無計可施了。
“我知道你不會束手就擒,也不會浪費口舌,這樣勸你,所以,我會選擇直接進攻。”
說罷,天禪子就閑庭信步一般地朝魔神走去。
但他每前進一步,魔神的臉色就越難看幾分,天禪子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越發(fā)淩厲。
終於,魔神承受不住這股氣勢,踉蹌後退,道:“天禪子,我是百變星君的人,你若是敢動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天禪子冷冷一笑,已經(jīng)到了魔神三步之外,即便魔神後退的速度再快,天禪子的速度卻更快。
天禪子豎起了手指,輕輕一指點出。
魔神的身體立刻僵住了,被這一指的氣機牢牢地鎖定,他根本逃不掉了。
“我和你拚了!”魔神無可奈何,徹底爆發(fā)了,麵色鐵青,舉起血刃,當(dāng)空朝天禪子斬落。
天禪子麵色不改,搖搖頭道:“你的實力終究太弱了,唐錚,看清楚了,這是天外飛仙的終極絕招——第六招天外飛仙。”
天外飛仙的六個招式各有千秋,威力各有側(cè)重,唐錚已經(jīng)悟透了第五招返璞歸真。
然而,對於這第六招卻遲遲沒有動靜,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想有所突破,卻都停滯不前。
此刻,聽了天禪子的話,他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天禪子。
一指點出,天禪子的身形變得飄忽起來,仿佛從魔神麵前消失了。
實際上,他並沒有消失,手指就像是一柄利劍的劍尖,毫無花哨地刺向了敵人,飄渺而神秘。
宛如從天外飛來的一劍,迅猛、剛烈,卻又不失靈動、淩厲,總而言之,這一劍糅合了前五招所有的精華。
唐錚隻能從其中感受到一股神秘的感覺,卻怎麼也無法真正地捕捉這一劍的軌跡。
因為……這一劍並沒有具體的軌跡。
一切軌跡都會落入俗套,讓對手有防範(fàn)的機會,而天外飛仙這一招沒有軌跡,那就無跡可尋。
這樣的劍招才是真正的上乘劍招,令人無法防禦。
唐錚試圖把自己和魔神易地而處,他悲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了這一劍。
魔神也一樣,無力感席卷而至,他認(rèn)命地拚上了渾身真氣,奮力一搏。
轟!
魔神飛了起來,飛向了半空中,然後又像是隕石一樣落在了山林間,塵煙四起,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天禪子拍拍手掌,輕鬆地說道:“解決了,握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專心練功,因為,實在沒有多少其他事情可以消磨時間。”
唐錚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的修為雖然精進迅猛,但與天禪子相比,仍舊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麵對魔神隻有逃命的份兒,而天禪子談笑風(fēng)生之餘就把魔神給解決了。
這份修為令唐錚格外羨慕。
“嘿嘿,你小子來的挺快,卻也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你真是一天也不消停啊。”天禪子一把拽住了唐錚的脖子,壞笑道。
目光掃過武,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拍拍唐錚的肩膀,道:“喲,你小子竟然開竅了,把這個大美女也追到了手,我早就告訴過你,你身體特殊,想要活命,就要不停地開疆拓土,抱得更多的美人歸。”
咳咳!
唐錚聞言,立刻尷尬地咳嗽起來,天禪子說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竟然當(dāng)著人家女孩子的麵說這些。
他立刻扭頭望向武,隻見她麵色緋紅,敢怒不敢言地瞪著天禪子。
天禪子方才的小試身手令武大開眼界,再一次認(rèn)識到了修者的厲害。
“少說兩句,少說兩句。”唐錚深怕武發(fā)飆,於是連忙勸道。
天禪子聳聳肩,瞄了淩千雨一眼,訝然道:“這個小子又是誰?”
“機緣巧合之下收留的。”唐錚說。
話音方落,一個噗通的聲音嚇了唐錚一跳,他大吃一驚地看著淩千雨,問道:“你幹什麼?”
隻見淩千雨直挺挺地朝唐錚跪下,雙眸中滿是堅定和希冀之色。
可他這樣跪著幹什麼,別是被嚇傻了吧。
淩千雨砰砰砰,一言不發(fā)地朝唐錚磕了三個響頭,當(dāng)抬起頭來後,他的額頭已經(jīng)冒起了鮮血,足見這三個響頭的力道之大。
唐錚不知所措,忙問:“你朝我磕頭做什麼?”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淩千雨一拜。”淩千雨說完就雙手向前,匍匐在唐錚腳下。
“……師父?”唐錚兩眼一翻,實在不明白這是鬧的哪一出。
“是,淩千雨自願拜入師父門下,一生一世,單憑師父拆遷。”淩千雨鏗鏘有力地說道。
“停停停!”唐錚連忙擺手,“你是不是被嚇傻了,我什麼時候成你師父了?”
“我剛剛拜你為師,所以,你剛剛成為我的師父。”淩千雨說道。
武也詫異地看著淩千雨,這大半夜,淩千雨一言未發(fā),仿佛被嚇到了。
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出,著實出人預(yù)料。
天禪子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場好戲,道:“哈哈哈,人家誠心很足啊,你就這樣拒人以千裏之外,合適嗎?”
唐錚翻了下白眼,道:“什麼跟什麼嘛,我這點修為哪裏夠資格當(dāng)人家?guī)煾福瑳r且,我也沒想收徒弟啊。”
“嗬嗬,那這小子真是夠聰明,是一個可造之材,你若是不收,那我留在身邊當(dāng)一個跑腿的倒是不錯,我給你說,巫族的人忠心是忠心,可就是腦袋是一個木魚,不會變通,這小子我看挺激靈,留在身邊會省心不少。”天禪子說道。
“我不給你做跑腿,我要當(dāng)師父的徒弟。”豈料,淩千雨絲毫不給天禪子麵子,毫不留情地反駁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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