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林,闖進來就出不去?
唐錚下意識地就想起了當初十萬大山之中,巫族部落外的陣法,不也是讓人迷失方向嗎?
“這肯定是一種陣法,隻是你不精通這些,所以才會迷失了方向。”唐錚信誓旦旦地說。
“你有辦法?”
唐錚沒有把話說滿,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總比麵對國師要好許多。”
栗笑天轉(zhuǎn)念一想也對,國師可是不會放過他們的,這劍林之中雖然會迷失方向,可不還有唐錚嗎?他的修者身份或許可以化險為夷。
“武,你感覺怎麼樣了?”唐錚扭頭望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國師的蹤影,於是關(guān)切地問道。
“我還好。”武的唿吸有些急促,麵色潮紅。
唐錚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道:“你額頭好燙。栗笑天,你不是說有解藥嗎?”
栗笑天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吞吞吐吐地說:“我……沒有。”
“什麼?”唐錚大驚失色,“你竟然又騙我!”
唐錚氣的瞪大了眼珠,這栗笑天果真是死性不改,竟然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又騙了他一次,而且,這關(guān)係到武的性命。.Ъimiξou
“你……”唐錚眼疾手快,惡狠狠地一把抓住了栗笑天的衣領(lǐng),“你要殺了你!”
栗笑天擠出一絲笑容,戲謔地說道:“是我救了你,你卻要殺我,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之恩的嗎?”
“你這是害了武的性命,我不殺你,難道還要感謝你嗎?”唐錚怒不可遏,十分自責,自己太天真了,竟然相信她的鬼話。
栗笑天並不害怕,繼續(xù)說:“難道你認為把自己交給國師,他就會真的給武解藥嗎?你太天真了,國師是什麼人,豈會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你們倆都已經(jīng)上了他的死亡名單,他隻是想誆騙你乖乖就範而已。”
唐錚微微一怔,他當時也想到了這一點,可為了那一線生機,他也必須冒這個險,他別無他法。
“看來你自己也知道這一點,隻是自欺欺人而已,那個時候,我若不騙你,你會乖乖地轉(zhuǎn)身逃走嗎?你為了她,肯定會義無反顧地繼續(xù)把自己交給國師,那時候你們都完蛋了,國師就是最後的大贏家了,難道你真的期望看到這一幕?”栗笑天繼續(xù)喋喋不休地說。
唐錚無言以對。
“你想要殺我,那就殺吧,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隻不過以後別人會說你唐錚忘恩負義,竟然對自己的救命恩人痛下殺手。”栗笑天故作瀟灑地說。
唐錚的臉色變幻不定,狠狠地瞪著栗笑天,那目光恨不得把她給千刀萬剮。
栗笑天卻渾然不懼,仰著頭,灼灼地盯著他。
唐錚心亂如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沒有了解藥,那武豈不是性命難保了。
現(xiàn)在出去投降呢,是否能夠換取解藥?
他立刻就否定了這個荒唐的念頭,別說國師最初心中的究竟是怎麼想的,現(xiàn)在鬧了方才那麼一出,以國師的性格,又怎麼會再給解藥。
所以,這已經(jīng)成了一個死局。
忽然,一隻手搭在了唐錚的手臂上,武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道:“別殺她,她做的很對,你不能為了我而犧牲自己。”
唐錚剛想反駁,武的手指就壓在了他的嘴唇上,繼續(xù)說:“你別說,我都明白,這就是命,我認了。”
說罷,轉(zhuǎn)頭盯著栗笑天,道:“雖然我很恨你,可這次我要感謝你,謝謝你方才仗義出手,讓這一切還可以挽迴,沒有滑向無法彌補的深淵。”
栗笑天笑了起來:“唐錚,看來女人都比你更通情達理。”
唐錚冷哼一聲,恨恨地鬆開了手指,栗笑天重獲自由,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我們先別忙著指責誰對誰錯,先離開這地方才是當務(wù)之急。”
唐錚充耳不聞,對武柔聲問道:“你能夠堅持住?”
“我沒有大礙。”武唿吸急促地說。
唐錚眉頭一擰,一把就抓住了武的手,武是什麼人,那可是先天武者,方才的奔跑絕對不至於讓她的唿吸如此紊亂,肯定有問題了。
“我沒事。”武想掙脫唐錚的手,可他的手就像是虎鉗一樣,她哪裏掙脫的掉。
她最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其實,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異樣,胸口處隱隱傳來了疼痛感,而且有些喘不上氣,這種情況是從未發(fā)生過的,顯然是噬心丸開始發(fā)揮作用了。
國師說噬心丸發(fā)揮作用後,將會吞噬掉她的心髒,令她七竅流血而死。
她並不怕死,可她不想拖累唐錚,更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死的淒慘樣,她希望了留在唐錚心目中的形象是美麗的。
“別動,我檢查一下。”唐錚運轉(zhuǎn)真氣,一絲絲真氣順著她的經(jīng)脈遊走向她的身體。
當真氣遊走到她的胸口時,唐錚不禁有些心疼了,因為,他清晰地“看見”橫亙在她胸口的那一條疤痕,那是在西北沙漠之中被龍組的火王所傷,不但是她的胸口,還有雙手也被火焰所傷,留下了疤痕。
天禪子曾說這種疤痕用真氣可以一點點化掉,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功夫,後來武得到了火冥神掌,就醉心於修煉,根本沒有來找唐錚化解疤痕。
所以一拖再拖,此刻她的身上仍然留有這觸目驚心的傷疤。
看著唐錚臉上的異樣神色,武立刻猜到了她的心思,下意識地朝自己的胸口望去,仿佛可以透過衣服看見那醜陋的傷疤,不禁有些難為情。
真氣遊走,立刻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唐錚的心忍不住一緊,就像是被人狠狠地給揪住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
隻見她的心髒外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在蠕動,仿佛有生命力一樣,伸出了一條條觸手,附著在心髒上,心髒每跳動一次,便有殷紅的鮮血順著那些觸手傳遞到那黑乎乎的東西上。
“這是什麼鬼東西?”
唐錚大驚失色,這一幕太觸目驚心了。
“怎麼了?”見唐錚麵色鐵青,武好奇地問道。
唐錚搖搖頭,道:“沒什麼,你別亂動。”
唐錚可以斷定那東西就是那噬心丸搞的鬼,國師說可以吞噬她的心髒,看來所言不假,這鬼東西不就是在一點點吸收她心髒的鮮血,到後麵吞噬她的心髒也並非不可能。
那團東西是有生命的,這讓唐錚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法術(shù)——蠱術(shù)。
蠱術(shù)是一種非常神秘的法術(shù),即便是原來的修真界,也極少有人會這門法術(shù),精通之輩更是鳳毛麟角。
方才那顆噬心丸中肯定就藏著一枚蠱蟲,當武服下後,蠱蟲就被喚醒,附著在她的心髒上。
若是沒有解藥,這蠱蟲完全蘇醒,然後就會一點點地吞噬掉武的心髒,徹底地殺死她。
另外,蠱術(shù)若是修煉到極致,可以利用這些蠱蟲控製人的意識,把中蠱之人當做傀儡,任憑驅(qū)遣。
國師的這噬心丸顯然沒有控製宿主這種本事,可要殺了她也並非難事。
”該死,國師府竟然還有這麼詭異的東西,看來忍術(shù)也並非一無是處,當年島國從華夏偷師,也學到了不少的好東西。”唐錚憤憤不平地想到。
即便如此,他也並不打算妥協(xié),準備想辦法嚐試一下,看能否幫助她擺脫這該死的東西。
武聞言,身體微微一僵,深吸一口氣,凝神屏氣,深深地望著唐錚,知道他要為她療傷了。
真氣遊走到那團蠱蟲的外麵,突然,蠱蟲聳動起來,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那些觸手迅速地生長,向她的心髒裏麵鑽去。
“啊——”
武的麵部肌肉立刻扭曲起來,痛苦的慘叫了起來,汗珠從額頭像是下雨一樣,簌簌地向下落去。
唐錚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武,你怎麼了?”
“我……沒事。”武咬牙強撐,但瞬間又張開嘴發(fā)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唐錚“看見”那些觸手瘋狂地向武的心髒裏鑽去,唐錚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紮了一刀,他已經(jīng)明白這蠱蟲的厲害之處,他的真氣雖然厲害,對蠱蟲肯定也會有傷害作用,蠱蟲恰恰是感知到了危險,所以才會這樣不要命的反撲。
若是唐錚繼續(xù)下去,或許蠱蟲會死,可武的心髒也會被蠱蟲所吞噬,那樣一切就失去了意義。
唐錚不甘心地連忙撤走了真氣,那些觸手果然停下了動作,並沒有繼續(xù)向武的心髒裏麵鑽去,但依舊在貪婪的吸食著心髒裏傳出來的血液,而此刻,那些觸手已經(jīng)包裹住了小半個心髒,吸收血液的速度更快了。
武停止了慘叫,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麵色由潮紅變成了蒼白,虛弱地問道:“怎麼樣了?”
唐錚陰沉著臉,堅決地說:“我一定會想辦法為你解毒。”
武黯然神傷,既然他這麼說,那就是情況特別嚴重了,她深深地凝望了唐錚一眼,擠出一絲笑容,道:“沒關(guān)係,生死有命,我不怕。”
“哼,即便真的是命,我也要逆天改命。”唐錚慷慨激昂地說,抓著她的手,“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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