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雷護在葉叮當身前,焦急地辯解道:“父親,萬萬不可,叮當是為了救我。”
“大逆不道,你若是敢阻攔,我也大義滅親,連你一起收拾了。”葉玄機怒不可遏地說道。
葉天雷依舊如磐石一般,巋然不動,決絕地說:“我是叮當的父親,理應由我來承擔。”:筆瞇樓
“爸,為什麼要你承擔?分明是那人想殺你,若是我不出手,那死的就是你,敢殺我爸,我葉叮當絕不會心慈手軟。”葉叮當寸步不讓,大義凜然。
“你還敢狡辯,看來你根本沒把葉家放在眼中,沒把長輩放在眼中,恐怕連我這個爺爺也沒放在眼中吧?”
葉叮當揚著脖子,冷哼一聲,道:“分明是你們無情無義在前,豈能怪得了我們?當年把我爸逐出家門,後來又假惺惺地接他迴去,如今更是要為了一個無恥之徒,想要我們父女的性命。哼,做夢。我從小就是常衡葉家的人,不是你京城葉家的人。”
葉叮當擲地有聲,慷慨激昂,令葉玄機青筋畢露,太陽穴突突地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大吼道:“你生是京城葉家的人,死是京城葉家的鬼,你真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就可以脫離葉家了嗎?即便是死,你也休想褪下這個烙印。”
“我命由我,我是一個大活人,豈能由你說了算。”葉叮當不以為然地反駁道。
“家門不幸,除了你這樣的大逆不道的人,今天我就要整肅家門,大義滅親,天雷,你不讓開,那就休怪為父心狠手辣了。”
葉天雷暗歎口氣,知道今天要徹底與京城葉家決裂了,以後他也休想在迴去,可為了女兒,他義無反顧。
他仰起頭,灼灼地地看著葉玄機,道:“我是一個父親,就必須要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誰敢傷害叮當,我與他勢不兩立。”
葉天雷怒極而笑:“好,好,好,也罷,反正你們離開這家門已經二十來年,我就當從未沒有生過你,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話音方落,長劍一挑,就刺向葉天雷胸口。
葉天雷雙拳頭交疊,迎向寒光閃閃的長劍。
奔雷拳對上長劍根本沒有勝算,何況他的修為與葉玄機有天壤之別,這條鴻溝是根本沒辦法逾越的。
噗!
葉天雷手腕上爆出一團鮮血,他吃痛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卻依舊寸步不退,揮拳又攻擊上去。
葉玄機眼神冷漠,殺機密布,不屑地說:“我可以生你,給你生命,我也可以把你的生命取迴來。”
唰唰唰!
長劍一抖,一朵朵淩厲的劍花籠罩住了葉天雷的手臂,淩厲的劍鋒已經導致手臂上出現一條條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直流。
若是繼續下去,那這兩條手臂就徹底廢掉了。
葉叮當終於無法再坐視不理,縱身一躍,就葉天雷身邊閃了出去,清風劍一挑,以詭異的角度迅速地刺向葉玄機。
葉玄機深知追風劍法的厲害,加之又有清風劍神兵相助,他無法視而不見,於是,他不得不舍棄了葉天雷,挺劍與葉叮當戰鬥起來。
兩人的劍法有許多相似之處,快狠準,但顯然葉叮當的追風劍法更得其中精髓,雖然他修為比葉天雷低了幾個層次,卻依舊憑著詭譎的劍法,一時竟然沒有落敗。
這令葉玄機怒不可遏,心說若是我會她的追風劍法,還有清風劍在手,那實力肯定暴增。
登時,他心中竟然有了搶奪之意,隻是葉叮當誓死都不會說出追風劍法,十分可惜,但清風劍也是神兵利器,奪過來是極好的。
葉叮當的進攻頗有章法,進退有度,雖然險象環生,卻也一次次地逃過一劫,但她很清楚這隻是暫時的,時間一久,那她必敗無疑,那對方肯定不會手下留情,她就必死無疑了。
然而,死又何懼?
她做的根本沒有錯,葉天明不知感恩,卻恩將仇報地殺她父親,她當然會毫不遲疑地出手,她絲毫不後悔這樣做。
葉柯看著這一幕,卻根本插不上手,他的武功根本沒辦法與葉叮當相提並論。
畢竟,他沒有清風劍,更沒有如追風劍法般精妙的武功。
他很不甘心,目光一轉就盯上了葉天雷,悄無聲息就挺劍攻了上去。
葉天雷一直緊張地看著女兒,差點就沒察覺到這悄無聲息的一擊,他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劍,匪夷所思地看著葉柯。
“葉柯,你……”
“葉叮當殺了我父親,我要為我父親報仇。”葉柯咬牙切齒,唰唰唰又刺出幾劍,直逼葉天雷的要害。
葉天雷一再退讓,葉天明之死令他心中愧疚,豈肯再與葉柯動手,所以一退再退,隻是躲避,並不反擊。
葉柯見狀,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攻擊越發淩厲,令葉天雷險象環生,可葉天雷的武功畢竟比他高許多,雖然受了上,卻也是葉柯傷不了的。
葉叮當苦苦支撐,咬緊牙關,汗如雨下,卻並沒有妥協求饒。她的精力消耗頗大,動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越來越危險。
與此同時,唐錚與劍神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他雙手夾著無名劍,不讓它刺入自己的胸膛。
可劍上淩厲的劍氣令他的手痛不欲生,若非吞天術的吸引力牢牢地抵禦住劍氣,恐怕他的手就報廢了。
兩人已經僵持了許久,四周所受的波及嚴重,被夷為了平地。
其實,許多人都明白這場戰鬥最終的結果走向恐怕就要看著二人的勝負了。
忽然,隻聽一聲怒吼,無名劍劍光暴漲,轟的一聲,唐錚倒飛出去,撞斷了幾顆大樹才停下來,雙手血肉模糊,幾乎可以看見裏麵的慘白的骨頭了。
噝噝!
唐錚不停地倒吸涼氣,望著幾乎廢掉的手掌,差點認不出來了。
無名劍的劍氣太強大了,吞天術終究沒有吸走無名劍,反而無名劍幾乎廢掉了了他的雙手。
劍神倏忽即至,站在了唐錚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今天我就為我的徒兒報仇,去死吧。”
唐錚戲謔地一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宋家才是劍十三死真正元兇,若非他們避而不出,劍十三又豈會與我單打獨鬥,宋家為了瞞住你,不惜殺掉了所有在場的仆人,你貴為劍神,卻終究被蒙蔽了雙眼,糊塗至極。”
劍神眼皮直跳,大喝道:“我不想聽你的花言巧語,受死吧!”
無名劍當空斬下,快如閃電,唐錚想抵擋也力不從心,不過,他並沒有認命,心念一動,一道白光閃過,然後一道火焰衝天而起,撲向劍神。
嘩!
無名劍竟然劈開了烈火,依舊當頭朝唐錚頭頂落下,勢必要讓他命喪當場。
然而,小白的火焰也不是吃素的,瞬間就把劍神包裹在了其中,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團,劍神不得不後退。
然而,凜冽的劍氣已經劈了下來,唐錚避無可避,仍然隻有死路一條。
轟!
一聲炸響,劍神從火團中逃了出來,期待地看向唐錚,可並非想象中唐錚喪命的場景,他依舊活著,那一道威力強大的劍氣已經消失武宗了,而唐錚麵前多了一個人身穿白衣的女子。
劍神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圈,潛意識告訴他,這個白衣女人肯定不簡單,倒並非是因為她長的極美。
劍神從來不近美色,美色對他而言就是紅粉骷髏,這白衣女子雖然美極了,卻也無法撼動他的心誌。
而唯一可以令他心弦顫抖的是他看不透此人的深淺,她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幽泉,任由他再努力,也無法一窺究竟。
毫無疑問,唐錚死裏逃生定然與此人有關,劍痕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九天玄女沒理會他,而是轉身對唐錚說:“服下九轉迴魂丹,你的傷勢即可痊愈。”
唐錚不但是皮外傷,五髒六腑的傷勢也不輕,若是一般的修養恐怕要是十天半個月才能好,聽了九天玄女的話,他連忙取出一顆九轉迴魂丹吞下。
登時,隻見他血肉模糊的雙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原,而體內的傷勢也迅速地痊愈,片刻後,他就恢複如初,生龍活虎,沒有了一點傷勢。
唐錚神采奕奕,這九轉迴魂丹真是太神奇了,活死人,肉白骨,果真並非虛妄,而是真真切切可以達到的效果。
劍神卻根本沒理會唐錚的傷勢,隻是直勾勾的盯著九天玄女的背影,此人敢背對著他,豈不是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
這世上從未有人敢如此狂妄地對待他劍神,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他氣的直跳腳,大聲嗬斥道:“報上名來,你究竟是何人?”
劍神從出道之日起就挑戰了無數高手,才成就劍神之名,可麵對這白衣女子,他卻並不敢直接就衝殺上去。
他心中竟然隱隱有一種恐懼的念頭。
這是怎麼迴事?
除了麵對尊主,他從未有過這種念頭,莫非,這白衣女子竟然與尊主實力相當?
他猛地搖搖頭。
不可能!
她太年輕了,即便是從娘胎裏開始修煉,也絕對不可能有這等修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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